“莹小姐,这是接下来的会议内容……”
“莹小姐,有关上次那家企业和我们商谈的合作项目,我们这边……”
“莹小姐!还有我们之前要搞的……”
“啊——你们好烦啊!我做不完的这些事情麻烦你们拿去找我哥好不好?!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拿来找我?!他现在不是很闲吗?!”
“可是,莹小姐,瑞少爷他……”
“瑞少爷他,去旅游了……”
“哈?!旅游?!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就是昨天的时候,听说是洋子小姐把瑞少爷带走的……”
“什么……什么?!那个没良心的!他竟然跑了?!”
……
“所以,就是这样咯……”
安静的研究室里,白河莹趴在桌上,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疲惫不堪的怨气。
“有些人活着,但她已经死了……这种人说的恐怕就是我了吧……”
对面,已经恢复正常体型的宫野志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一杯茶推到了她面前。
“先喝杯茶吧……所以阿莹你跑到我这小小的研究所来,难道就是想躲个清净?”
“不然呢?我才不想回去和公司里那些人扯皮,这家主谁爱当谁当……”
“那静姐呢?她还没回来吗?”宫野志保询问道。
“别说了。”
提起某人,白河莹顿时摆摆手,说道:“志保伱又不是不知道,自从那晚的事之后,静姐她就加入了那个什么国际志愿组织,听说还带上了玛丽阿姨的那个妹妹,天天往中东和非洲那边跑,又是维和,又是救治难民的……
按静姐她自己的说法,她现在正忙着赎罪呢,真是的,天天只知道让我打钱,都不回来帮我减轻一下家里的压力……”
赎过去的罪。
除了赤井玛丽那另外两个没有参与进来的子女,赤井一家的最后结果是赤井秀一被杀,赤井玛丽自杀,唯有赤井卡莉活了下来,如今已经退出了军情六处,和白河静一起加入了国际志愿组织,在全世界无偿帮助战争而流离失所的难民。
白河瑞的身体情况这两年有所恶化,时刻关注着这点的白河莹已经看到了医生的最新报告。
他已经不剩几年的时间了。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白河莹才故意允许冲野洋子将白河瑞带走。
即使是她都看得出来,这位她名义上的姐姐对她这位哥哥一直有着特殊的感情,如今白河瑞的身体状况不断恶化,她又怎么会再忍心阻止他们?
尤其,是自妈妈死后,白河莹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这些至亲心怀遗憾地离去……
那天晚上,在那位惠子阿姨的墓地前,赤井玛丽向她的父亲开了枪,然后又开枪自杀。
而随后赶到的莎朗,在极度的悲痛和绝望之中,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们上一辈人的是非曲直,白河莹难以做出合适的判断。
但作为活下来的人,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对了,志保。”
忽然想起了什么,白河莹看向一旁平静喝茶的宫野志保,询问道:
“我听说你前段时间领养了一个弟弟?”
“嗯。”宫野志保轻轻点头。
“怎么突然领养了?”
“一个人总是会有些寂寞的。”
“那你就别一个人住这么偏僻的地方啊,真是的……还有啊。”
意味深长地看着宫野志保一眼,白河莹突然说道:
“志保,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医生们此前也一再告诉过我,父亲他不可能再醒过来了,向前看吧……”
那天晚上,宫野志保也在场。
她和莎朗在最后的时刻赶到,那时,赤井玛丽的子弹已经击中了他的心脏,宫野志保虽然立刻将最新型号的“银色子弹”给白河清注射了进去,却依然没能挽救他的生命。
或许说,没能彻底挽救。
白河清的生命体征虽然保住了,却彻底陷入了植物人的状态,再也醒不过来。
这几年,宫野志保一直在为唤醒白河清而努力,却始终没有成效。
“算了,懒得说你,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工作了。”
“慢走,有空常来。”
“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白河莹挥了挥手,站起身离开了研究所。
平静地注视着她离开,宫野志保这才松了口气。
白河莹刚刚的那番话,已经让她的后背冷汗直流。
“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难道是阿莹她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志保姐姐?”
就在宫野志保喃喃自语的时候,一旁紧闭的房门被突然打开,一个小学生年纪的男孩探出头来,好奇地问道:
“刚才那个姐姐是谁啊?”
这个男孩,有着一双紫色的瞳孔。
看着他,宫野志保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