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本摩耶打量着那位神奇的情夫,忍不住问:“这么快就找到人了?”
目暮警部尴尬地压低声音:“死者的手机就在身上,我们征询过家属的意见之后,打开通讯录随便翻一翻就找到了。”
根据记录,死者每天都要跟情人煲几次电话粥,而且嚣张到连通讯记录都不删,甚至还备注了“宝贝”。
他们于是顺着这位“宝贝”的号码打了电话过去,没多久这位情夫就狂奔而来,气愤地赶到了现场。
江夏一边听他描述状况,一边往旁边看去,就见情夫和原配正斗鸡般对峙着,两个人身上都裹着一层杀气,可惜质量一般。
不过毕竟是随手捡的意外收获,有就不错了。
灵媒师很看得开,耐下心来继续当侦探。
他走过去对新的嫌疑人打了声招呼:“广濑先生?”
广濑俊三转头看过来,认出这是个侦探,他很清楚江夏的来意,并不避讳地自我介绍道:“我是死者的恋人。我没有杀她,我也没有任何理由杀她——比起我,旁边这个马上就要跟妻子离婚的家伙,才更容易狗急跳墙,狠毒杀妻!”
桥本摩耶:“……”这就开始互增嫌疑了,你挺懂流程的啊。
“离婚?”巽律师被当面这么说竟然也没生气,他只是哼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要离婚。”
广濑俊三大骂:“少装蒜了,你明明早就知道这件事!和美跟我交往的时候从来都不避着你!”
“?!”
一群警察加路人吃瓜吃得很震惊:如果这是真的,巽律师也太能忍了。
不对不对,身为警察,他们应该想的是:巽律师明明知道妻子出轨,甚至明确知道妻子的出轨对象是谁,为什么他还要找江夏磨叽那一个小时,让江夏先查妻子有没有出轨,再查妻子的出轨对象是谁?
而且既然知道妻子出轨,那他虽然倒霉,但同时嫌疑也大大增加了。
警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摇摆不定,2选1选得非常艰难。
巽律师察觉了他们的纠结,知道这种事瞒也瞒不住,于是笑了一声:“这种没证据的事就不用再提了。退一步说,就算我知道你们勾搭在了一起,那又怎么了?——我一个有钱有名的律师,只要离了婚,随时都能过上更幸福的人生,我何必特意杀妻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比起我……”他气定神闲地看向广濑俊三,终于露出了一点敌意,“像你这种因为外遇引起纠纷,进而杀人的案子,我倒见识过无数次。”
广濑俊三不像能言善辩的类型,他看上去战斗力颇强,然而现在憋了半天却只憋出一个字:“你……!”
巽律师冷笑一声,乘胜追击:“总之,我有非常牢固的不在场证明——没错吧,桥本先生?”
桥本摩耶:“……”
这个律师能不能别点他了!
……他就不该在几小时前接起那个电话。
如果不接电话,他就不会成为这个律师用来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工具人;如果没成为工具人,巽律师现在就不会频频找他;如果律师没频频点他的名,旁边这一大堆警察也不会一眼一眼往他身上看,让他处于视线的中心。
虽说这么多天下来,桥本摩耶早就已经渐渐习惯了和警察相处,但突然成为一大群警察的目光焦点,这对一个组织成员来说还是太沉重了——难受程度不亚于他刚从飞机上下来就被一堆人当做英雄一样抛起,还被围着拍照的那一次“英雄副驾事件”。
痛苦的回忆侵袭,桥本摩耶艰难忍下扭曲的表情,同时不动声色地往库拉索那里挪了挪。
——要痛苦就大家一起痛苦。
好歹也是同事,帮他分担一点目光不过分吧。
而且他关于他成为乌佐部下的这件事……在这起悲剧里,这个女人也没少出力。库拉索看着越挪越近的人,以及随之而来的目光:“……?”
没多久,冰红茶和芦荟的香气又一次飘了起来。
江夏原本想说什么,但现在又默默闭上了嘴,很有耐心地围观巽律师继续针对情夫,同时趁乱往小弟和库拉索那边走了几步,挨着杀气比什么空调香薰都好用。
巽律师没等到桥本摩耶的回应也不在意,继续大杀特杀,他很不经意似的问:“哎呀,对了——你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广濑俊三直觉地感到不妙:“什、什么不在场证明?”
巽律师:“简单来说,就是我妻子遇害的时候,你人在哪?——该不会正好在我家吧。”
广濑俊三冷汗直流:“我没有!”
目暮警部看到他这副心虚的模样,当即来了精神:“老实交代!”
“……”
广濑俊三敢当面绿人,吃瓜群众原本以为这是个狡诈又凶狠的人,至少战斗力会很强。
可谁知此时被巽律师一通追问,广濑俊三的嘴张张合合,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桥本摩耶:“??”
库拉索:“??”
怎么回事,江夏/乌佐还没开始念剧本,这人怎么就跪了?
难道这次的剧本还有隐藏片段?那家伙该不会乱来吧。
两个人陷入短暂的震惊,并各自因为不同却相似的原因,本能地警惕起来。
广濑俊三没有察觉到他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他锤了一下地面,十分不甘地说:“我……我被人算计了!我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真的不是我杀的人!”
桥本摩耶:“……”
库拉索:“……”
……没犯罪你乱跪什么,吓死人了。
还好还好,看来这次还是常规剧本。现在正处于破案途中的安全期。
两个法外狂徒无声松了一口气,继续缩在旁边,低调地围观这一起案子。
……
广濑俊三对两个人的想法并不知情,此时他正沉浸在情人死亡的悲痛,和自己成了嫌疑人的惊恐当中。
他努力整理措辞:“上午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和美的信——和美是个讲究生活情趣的女人,我们经常用手写信互表情意。所以看到她在信中写了让我中午来她家,我没多想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