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一帮壮汉被敖景斌赶走之后,连着好几天,周围的邻居都前后给他家送来吃喝,大葱,咸菜,咸鱼,火腿,萝卜,土豆,苹果……
以至于家里突然间就多了些意外的吃食,这让韶明霜受宠若惊。
“敖景斌,那帮人到底是谁啊?”韶明霜在收了一小筐她不认识的自称也是同村的乡亲送来的茄子之后再次追问道。
“谁也不是,就一帮小混混。”敖景斌轻描淡写的说道,此刻他正在潜心修炼杂耍,已经翻了五十多个跟头了,可愣是一点都没得到夸赞。
“我不信。”韶明霜已经问过他很多次了,每次他都说是小混混,但就觉得他骗自己。
总不会是后面山头的山大王吧?
“夫人,你信不信,都是如此。”
“算了,问你也问不出。”口风倒还挺紧,韶明霜索性不再问他,跑去王奶奶家串门。
这才知道,那帮人其实就是来收保护费的,一年收一次,大家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不想交也会东拼西凑的给出去。
不然就打砸抢,下一年安生不了。
就这么好多年过去,哪想到如今敖景斌会替他们出气。
这不就大家的保护费都没有收。
带着满心疑问回家,找了一圈没看到人。“敖景斌?”
“夫人,我在这。”敖景斌从蘑菇房里钻出来。
奇怪了,韶明霜才去看了一眼怎么没看到,似是埋怨一般说道:“那帮人根本不是小混混,是收保护费的!”
敖景斌愣了一下,合着她跑去隔壁就是为了问这事。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收保护费的可不就是一帮小混混么。
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觉得就是小混混,哪能乱收钱?我的钱是要给夫人花的,怎么可能给他们?”
“是。”韶明霜觉得他说的没错,“可他们那天不说了叫我们等着?怎么现在全村的保护费都不收了?”
敖景斌咧开嘴笑,“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你捣的鬼?”
“不是夫人。”敖景斌想要转移话题,指着那边的蘑菇房,“夫人,那蘑菇已经长好多了,是不是可以吃了?”
“吃屁吃!”韶明霜扳过他的身体,紧盯着他的双眼,只是他眼神坚定中透着一丝傻气,并看不出任何端倪。
“走嘛,夫人,我们去看看。”敖景斌说完,扯着她就走。
韶明霜也没办法,只能跟过去,那些蘑菇她熟悉的不行,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敖景斌一边就像她从未来过蘑菇房一样参观,一边倍感庆幸,她什么没有再问什么,。
“哎呀,我亲手种的蘑菇,你不要搞得好像我从里没来过一样。”韶明霜把手抽出来站在原地,本来就没多大的地方,还走来走去,一会把蘑菇全都踩坏了。
“夫人,晚上吃肉片炒香菇吧?”
“吃,你说吃就吃。”
其实原本那天敖景斌可以不用出手打人的,但韶明霜突然出来了,就只好出此下策了。
至于为何后来他们不再祸害其他人,是因为那天后的一早,天才刚蒙蒙亮,敖景斌就听到有人在外面。
十分警惕的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出去之后就看到前一天的那几个人,人手一把斧子,看样子是要拆家。
敖景斌当时想都没想,直接冲了上去,在人数不占优势,而他又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将他们再次撂倒在地。
还直接废掉了为首那人的胳膊。
毕竟跟这帮人没必要搞那些文绉绉的东西,直接武力解决便是最好的办法。
敖景斌叫他们保证,以后不会再来此地收所谓的保护费,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
只不过,本来敖景斌打算默默的做完这件事,不让韶明霜知道,但谁想到邻里乡亲竟然会送来东西对他们表示感谢,就有些出乎意料。
但也幸亏韶明霜没有过多计较,再者说,敖景斌希望她做一个快乐的人,这些生活中的不愉快,都不用她去操心。
无忧无虑的挺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敖景斌继续装傻,而韶明霜则不时的就怼他几句,倒也其乐融融。
然而这种宁静祥和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过年当天,一阵鞭炮响过之后,就彻底的打破了。
原本韶明霜是不想买鞭炮的,总觉得危险,可敖景斌偏要买,说吉利、炮竹连天、红红火火,就只好花大价钱买来几串。
可她又不敢去点,就让敖景斌去。
未曾想,那鞭炮质量不过关,是个哑炮,两人跑出好远,耳朵也堵住了,鞭炮依旧没响。
然后敖景斌就要过去看,结果,那鞭炮不知怎的,忽然就又燃起了,炸裂开的碎片直接溅到敖景斌的手臂上,将那衣服炸出了一个大窟窿,当场就血肉模糊。
韶明霜吓得当时就要上前去查看情况,可鞭炮一直‘噼里啪啦’地响着,良久之后才停下。
停下的那一刻,韶明霜就冲了过去,只见他已经躺在了一边,浑身的血迹,双眼紧闭,看不出胸腔的起伏,就像是死了一般。
这可把韶明霜给吓坏了,连夜赶到村东头的诊所,敲开门的时候,人家还正在吃团圆饭,看着自己浑身是血的样子,险些一扫把给人轰出来。
是求爷爷告奶奶把大夫给求来,这才给敖景斌伤处包扎好,然后十分嫌弃的拿着银两走了,说大过年的看病实在晦气。
眼下,看着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都没有醒来的意思的敖景斌,别提心里多后悔了。
从前他还活蹦乱跳时并不觉得,如今忽然闭上嘴,在床上安静的躺着,除了胸腔不时起伏,能看出来人还活着,其他没有一点生的气息,竟觉得原来敖景斌在她的生活中其实已经是必不可少的存在了。
再看他的手臂,因为炸伤缠了满满一小臂的细布,每天韶明霜都会给他换药,但每每看到那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伤口时,都会心里一颤,若是当时阻止他过去,现在是不是还会安然无恙。
这个年就一点没过安生,每天除了给他换药,包扎,基本就没什么事可做,也不愿意吃饭,就守在他的床边。
那大夫当时临走前说过,就他炸成这个样子,能不能活全靠他自己了,可韶明霜不愿意相信,每天依然坚持给他换药。
还拿着他的银两,跑去集市给他买药,基本上全天围着他转,晚上的时候,也只是稍稍搭一个边,凑合着睡去。
就这样过了十天,天气也渐渐变暖。
一天早起,韶明霜正在灶房里烙馅饼,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
起初还以为是幻觉,后来发现这不是,赶紧灭了火,将锅中的饼盛出来,炮灰卧房。
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的敖景斌向这边看过来。
看他一直都苍白的脸还有发白的嘴唇也染上了一丝血色,忍不住欢喜的跑上前,就在想要扑上去抱他一下的时候,刹住了车,先是板起脸,接着笑道:“你终于醒了。”
随后又好似受了许多委屈,“哇”的一下哭了出来,“你终于醒了,你个傻子!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本来刚醒有些虚弱的敖景斌,被她这样一顿哭喊后彻底清醒,沙哑着嗓子问道:“我睡了多久?”
“十天了!整整十天!”韶明霜本来也是有点喜极而泣的意味,现在只剩下高兴,不断抽搭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我都说了叫你不要放鞭炮,不要放鞭炮,以后谁再提鞭炮的事情,我就一把火让他当炮仗!”
“别哭,别哭,又要变成小花猫了,再说我这不是醒了吗?”说着敖景斌想要伸手将她搂在怀中,但手才抬起,只觉得毫无力气,不得不再次放下。
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夫人,我好像做梦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韶明霜点头,“别说话了,醒了就行,你饿不饿?我烙了馅饼,刚出锅。听见你叫我还以为是幻觉呢。”
“夫人,能不能先扶我起来,我内急……”
敖景斌也算是历经过大灾大难,受伤次数数不胜数,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鞭炮伤了手臂,而且还无法正常的如厕。
在茅坑里站了许久,不得不把韶明霜喊进来。
“你,你如厕叫我做什么?”韶明霜站在门口用手死死挡住眼睛,捏着鼻子问道。
“夫人,我,我手不行,你帮我一把,我要憋死了。”敖景斌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不然他就要尿裤子了。
“我,这……”韶明霜把手缓缓从眼前挪开,但立刻撇过头,长吁几口气,依然没能迈出勇敢的一步,“我不行。”
“夫人,你不会是让大病初愈的我,被尿给憋死吧?”敖景斌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而且对方还是个姑娘,他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可但凡他自己能完成的,绝对不会叫她帮忙。
“那,那,那你说,我要怎么帮?”此时的韶明霜已经红透了脸,小小的脸蛋就像是一个透亮的红苹果。
“你先进来,进来。”敖景斌侧过身挪了个位置给她。
韶明霜犹豫片刻,鼓起勇气,把脚迈了进去,但才刚刚落地,就将脚收了回来,“不行,我,我不行。”
敖景斌浑身打了个哆嗦,再多费几句话,那闸门就要彻底打开了,“夫人!你我都成亲了,你进来帮我一下怎么了?不然我尿在裤子里,你帮我洗。”
“别。”韶明霜犹豫再三,狠下心,走了进去,但脸始终是背对着他的,“你说吧,要我怎么帮?”
“这样,你站到我身后。”虽然敖景斌想了无数次跟她亲密的场景,但从未想过,最亲密的一次竟然会是在这里。
“哦。”韶明霜小心的挪着步子,一点点蹭到他身后,还险些一脚踩进坑里,一直站在他背后,这才将头转过来,看着他的后背,闷声道:“我好了。”
“夫人,你把手伸过来,环住我。”
“哦。”韶明霜照做,环住他的腰,“然后呢?”
“别别别,你别用力,要出来了。”敖景斌现在只要有人碰他的肚子,就要开闸放水。
“可……”韶明霜大脑一片空白,吓得赶紧松开手。
“哎呀,夫人,你把手环住我,我的屁/股!”敖景斌憋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
“哦。”韶明霜无脑似的照做,其实在环住他腰的时候,脑袋就已经不听手使唤了,而且莫名的想要靠在那宽阔的后背上。
“不对,不对,你撩开我的衣服。”敖景斌就没有这般语无伦次过。
“可,这,怎么撩啊……”韶明霜完全懵了,她此刻就只能感觉到心脏不停的快速跳动。
“夫人,你帮我脱/裤子,脱/裤子,再不脱你就真的要帮我洗裤子了!”
韶明霜听到他大声喊,终于回过神,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这忙也得帮,索性快刀斩乱麻,眼睛一闭,直接将他的裤子脱到底,大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