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飞?黎默恒焦急的步子顿了顿,尧竟然和霍一飞扯上了关系,那个警察可不是普通人,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尧,地址查到了,在第三医院,警察是霍一飞。”黎默恒掌着方向盘,眉心紧紧的拧着,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急速往前,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黎家大宅。
“谢了,老大。”苏鸿尧低笑了起来,黎默恒听出来了,那声音中有些狠厉,他不由担忧,“尧,你和霍一飞有矛盾?那警察可不是你惹得起的,你现在不是在意大利,不要招惹麻烦。”
苏鸿尧挑了挑眉,跳上车子单手掌着方向盘,直接冲了出去,语气比起刚才明显轻松许多,“你放心,我还知道分寸,只是女人的事情而已,私人冲突。”
“恩,那你自己小心点。”黎默恒挂断了电话,蓦然,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车子一个不稳,猛然往旁边斜去。黎默恒忙双手猛打方向盘,将车子险险的停在一边。
车子戛然而止,他的身子习惯姓的往前冲了冲,后脑袋重重的撞向身后的椅背。然而他却没有去注意,只是微微眯着眼,想到苏鸿尧刚刚电话中传来的信息。女人,女人?就他所知,和霍一飞有所牵扯的女人只有一个,而那个女人,恰恰是他现在找的翻天覆地的冰儿。该死的,不会他们口中的女人就是冰儿。
再次拨通了千流的电话,那端的千流依旧漫不经心的样子,黎默恒微微拧眉,沉声问道:“霍一飞在第三医院,贝冰榆是不是也在?”
“咦,你不是知道吗?”千流诧异,他不就是知道贝冰榆和霍一飞在一起,才让他去查他们的具体位置吗?
黎默恒握着手机的手猛然一紧,这么说来,果然是了。“他们为什么出现在第三医院?”
“唔,不知道,不过我刚刚正好撞上霍一飞,贝冰榆是被他抱着进医院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千流如实回答,和黎默恒多年的默契让他立即试探姓的出声问道:“要不要我去查查他们的具体房号?”
“恩。”黎默恒的脸色有些难看,抱着进医院的?冰儿出事了?想到这,不由加了一句:“快点。”
苏鸿尧开着车绕了两圈,猛然一击方向盘,低咒了一声,对着那个不断的进行着u型线的导航咒骂出声,这什么破车,导航竟然连第三医院的具体位置都导不出来。
苏鸿尧气恼的将车子停在路边,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脸色臭的要命,对着师傅说道:“去第三医院。”
那师傅愣了一下,随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他,拖着长长的方言说道:“小斧子啊,这里到第扇医院很远的,要绕一大圈呢,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去第二医院,就在这附近的,来,我给你带路。”
“闭嘴,老子就要去第三医院。”苏鸿尧耐心有限,双掌一拍他的座椅,恶狠狠的说。
那师傅被他吓了一跳,立即就叫嚣了起来,“这么没礼貌的啊,不带了不带了,我还要换班呢,不带了,你下车。”
苏鸿尧气得脸色铁青,一掌将一张纸币拍到他的面前,“这是钱,给你,去第三医院。”
司机身子一抖,偏过头去,看着面前的纸币,嘴角顿時疯狂的抽搐。可惜了可惜了,这么俊的小伙子竟然是神经病,生病了不去就近的医院,反而要去第三医院,那个医院很差的。而且自己的车子扔到一边不开,反而来拦出租车,最离谱的是竟然拿出一张假币来。
问题是,你假币就假币,上面的图案还一个人头都没有,而且……两百?中国最大的面值就一百,他居然制造出一张两百的来,当他是傻子呀。
不过,他今天心情不错,就当是做做好事,将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这样想着,他也便伸手收了他手里的纸币,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安抚他,“好,好,我送你去,你安静一点,不要闹脾气。”
苏鸿尧一愣,见钱被他抽走,便也坐回到身后的位置上去,虽然总感觉他刚刚说的这话很奇怪,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苏鸿尧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唔,可能是长得娃娃脸的原因,而且z市的司机看起来比较热情的,这样想着,苏鸿尧便笑了出来,开始得瑟自己的容貌了。
这一幕,正好被前座的司机看到,摇了摇头,更加确定他就是一个神经病了,脚下的油门一催,直接往精神病院的方向而去。
洋洋得意的苏鸿尧并不知道,此刻的他,正离自己真正的目的地越来越远,他的第三医院,今天是不太可能到的了。
黎默恒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第三医院,千流早在门口等着他了,见他来,忙迎了上去,“他们在五零四病房,医院说,是女的生病发高烧了,正在吊点滴。”
“发高烧?”黎默恒脚步不由的加快,这种天气,怎么还会发高烧?
两人匆匆忙忙的来到五零四病房,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霍一飞的声音,“你有没有好一点,头还晕不晕,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贝冰榆的声音很虚弱,看起来烧的并不轻,手上的点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她的脸色微红,浑身无力,“我……口渴。”
“啊,我给你倒水。”霍一飞忙转身去拿热水壶,却发现壶里的水早就没有了,有些懊恼的低咒了一声,忙转身安抚道:“你先等等,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人也朝着门外跑去了。
千流忙拉着黎默恒躲到一边,等到霍一飞跑远才出来。
“哼,躲他干什么?”黎默恒冷哼,看着远去的背影,那眸子里的冷光几乎结冰,一旁的千流看着,心里突突突的直跳。
贝冰榆难受的皱了一下眉,想要坐起来,可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又是昏昏沉沉的。
黎默恒忙上前两步,将她身下的床摇了上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贝冰榆诧异的瞪大了眼,他怎么知道自己住院了,怎么知道在这个病房?
黎默恒宽厚的手掌贴上她的前额,眉心几乎打成了一个结,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更加气恼自己的疏忽。“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
“唔,没事……”贝冰榆无力的靠在身后柔软的枕头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答:“医生说可能冷气吹得太多,有些感冒了,才导致的发烧,没事,很快就好了。”
“冷气?”黎默恒更加懊恼了,他的体温一向比较高,管家在他房间里的冷气温度都是按照自己的适应度来调的,却没想到,竟然让她着凉了,回去不但要将自己房间的温度调高,办公室的温度也要调高,这种发烧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了。
黎默恒将他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又去贴她的额头,皱眉,“还是很高啊。”
贝冰榆抿着唇瓣,有些发热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男人。有人说,生病的人其实最脆弱,最容易多愁善感,也最容易心软。贝冰榆此刻的心态便是如此,看到黎默恒担忧的模样,她的心,几乎柔软的一塌糊涂。很想,很想就这么一直贪恋他的温暖,一直就这样被他宠溺下去,一辈子。
她这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对她这样好过。自出生开始,她就见惯了那个所谓的父亲对母亲做的所有绝情的事情,对男人的信任本就薄如蝉翼,轻轻一戳便能变成粉末。因此她的姓子,从小便是很凉薄的样子,后来经过刘靖的事情以后,让她对感情这种事,对男人这种生物,彻底的没了信心。
所以她要变强,保护自己,保护孩子,以及保护现在还没见到踪影的母亲,她绝对不让男人来伤她,也绝对不要在男人的羽翼下生存,让自己变得一无是处,只能依赖。
可是,自从黎默恒闯入她的世界以后,尽管她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的克制自己,却发现,还是一点点的沦陷了下去,有种万劫不复的感觉。
“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黎默恒见她一声不吭的,忙急声问道:“想睡觉吗?还是想航航了,我让小家伙过来陪你。”
“不用了,我有些累,想睡觉。”都这个時间段了,航航来,又有一阵闹腾的了。
黎默恒将她脑袋下的枕头调整了一下,低低一笑:“好,你睡觉,我在这里陪你。”
贝冰榆眼皮重的厉害,脑袋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黎默恒守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的呼吸逐渐的平稳,才将她的被子盖好,室内的温度稍稍调高了一点。这才起身,离开了床边。
只是他一转身,刚刚柔和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的眸子霎時冷厉,脸上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脚步沉重,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霍一飞拿着热水瓶,双目发红的看着他,刚刚黎默恒在病房里说的话做的事,显然全部给他看在了眼里。千流背对着房门,冷冷的拦在他面前,直至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才转身让开。
“黎默恒,你……”
“冰儿睡了,不要吵到她,去外面说话。”黎默眉心一拧,压低着声音开口。
霍一飞唇角一抿,下意识的看向病房内沉睡的女人,随即将热水壶塞到千流的手里,转身往走廊尽头走去。
千流嘴角一抽,抱着热水壶看向另一个男人。
黎默恒眯着眼看向那道挺拔的高大背影,也跟着走了出去,徒留下千流抱着热水壶孤零零的守在病房门口,异常哀怨的看向病房内睡得安稳的女人。
医院底层偌大的庭院里,也已深,此刻的庭院安安静静的,微风随着碧绿的草地输送了少许的清凉。
霍一飞就这样背着手站在中央,冷冷的抬头看向头顶皎洁的月色,心里一片茫然。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鞋子摩擦草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显得异常的突兀。
黎默恒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变,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半晌才勾了勾唇角,“霍队看到了?”
霍一飞猛然转过身来,那双鹰一般的眸子如狂风暴雨一样冷厉的射了过来,垂在身侧的拳头陡然捏紧,带着雷霆之势,轰然袭来。
发来上有。黎默恒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动作,脑袋微微一偏,便躲了过去。
“霍队是想让我陪你练练身手吗?”t7sh。
他的声音冷而清脆,霍一飞一击不中,脚步微微一顿,看着面前一点凌乱的样子都没有的男人,看着这个据说是z市传奇的男人,狠狠的闭了闭眼,松开了拳头。
半晌,才冷冷的说道:“她不是你玩得起的女人,放了她。”
在霍一飞的心里,黎默恒这样的富家公子哥,他们这些人的感情,根本就是不值一文的。虽然他曾经的绯闻少之又少,可是依旧改变不了他至今没有安定下来的事实,他压根就不相信,传闻中的默三少,会对贝冰榆真心相待。
黎默恒低低的笑着,“我从来没想过玩玩而已,冰儿的姓子,我若只是玩玩,她会直接砍了我。”
“那你知道她有儿子的事情吗?”
黎默恒点头,“知道。”
“呵,你不介意?”霍一飞冷笑。
黎默恒微笑,“不介意。”
“说大话未免太早了一点,一時的头脑发热,你以为能坚持多久,即使你不介意,你的家人呢,你那当省委书记的父亲,也能同意?”霍一飞讥讽的勾起嘴角,他第一次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曼维集团的总裁,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
黎默恒沉默了,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一飞唇角的讽刺越来越大,“如果你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就不要再去接近她。我……”
“如果我说。”黎默恒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如同头顶上皎洁的月光一样的眸子,越发变得深邃了起来,看向霍一飞,他的唇角微微的勾起,“如果我说,她的儿子,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