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默恒失笑,将他的小手抓了过来,细细的揉了揉,这才宠溺的回道:“谁让你那么用力的。”
航航蹦到他的身上去,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摊着小小的手掌不断的呼气。顿了顿,小身子又在他怀里转了个弯,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歪靠着。他现在很喜欢呆在黎默恒的怀里,那种有一个人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的感觉总是在他身上能找到。
航航想着,或许承认他,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是妈咪那边,好难办哦。
“航航,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舅姥爷是什么样的人了?”大掌将他的小手捂着,黎默恒低垂着头看向怀里的小家伙,很是满足,甚至萌生出让冰儿为他再生一个孩子的想法。唔,女儿,生一个像冰儿这样腹黑聪明又贴心的女儿,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那他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好求的了。
航航微微合了合眼,小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神情略有些回忆的样子,“我舅姥爷呀,其实我舅姥爷人很好的,很爽朗,很有义气,是可以为朋友插兄弟两刀的人……”
“恩?”插兄弟两刀?
航航很不满他打断他的话,刚想责怪,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忙假装咳了咳,“我刚才开玩笑的,嘿嘿,嘿嘿,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好险好险,幸好反应的快,不然就毁了舅姥爷一世英名了,那他罪过就大了。
“我告诉你哦,我舅姥爷很疼我的,只是可惜了他的眼睛瞎了,不能看到可爱的聪明的帅气的颠倒众生的迷倒一切的航航……”
黎默恒抚额,“航航,你到底是在描述你舅姥爷,还是在赞扬你自己?”这小家伙真是一刻都不肯停止的让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说到别人的時候,总要捎上自己,而且自己还是那个主角。
航航回头,抿了抿小嘴,见黎默恒只是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终于很郁闷的回答:“好了好了,我不称赞我自己了……”撇了撇嘴,刚想继续说下去,突然又回头很严肃的对着他说道:“可是你知道我的优点是说也说不完的,要忽略掉实在是太难了,要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你可不许打断我了。”
黎默恒嘴角狠狠的抽搐了起来,良久,终于在他殷勤的表情下,重重的点了点头。儿子,我佩服你。
“我舅姥爷呢,很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像我这样聪明可爱朝气蓬勃与众不同……好了好了,别瞪了,我忽略我的优点就是了。真是的,一点都不可爱。我舅姥爷现在最疼的人除了我,就是我妈咪了,当然了,还有子青舅舅。舅姥爷很好说话,只要我撒撒娇,他就会服输的,可是他有時候脾气也很硬的,他要是认定的事情,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他连杰斯外公都不怕哦,有一次他们两个都吵起来了,干外公把枪都拔出来对着他脑袋了,可是舅舅就是不认输,最后还是妈咪出面的,要不然两个人说不定就打起来了。可是你知道吗?他们第二天还是好的跟什么似的,一点都没有吵架的痕迹。”
“恩,这么说来,他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了。”黎默恒想,这类人,才是真正真姓情的人。若是脾气一直压着,却记仇记一辈子,说不定就会在背后捅你一刀了,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对对,你说舅姥爷脾气古怪不古怪?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记着跟我吵架的人,然后找机会狠狠的修理他,让他拿枪指着我脑袋,而且我修理了他,他到死的那天才能知道是我,就一定会死不瞑目的,吼吼吼,这样才爽。”航航很得瑟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黎默恒顿時有了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刚刚还在腹诽这样的人太可怕,没想到航航立即就很不给面子的给说了出来,而且还以成为这样子的人为自豪。
不过反过来想想也是,航航本身就是一个恐怖分子,这可怕的程度,一点都不比任何人逊色。
“那他对你妈咪的终身大事有什么想法吗?”黎默恒决定不纠结可不可怕的问题了,继续问道。t7sh。
素好子黎。航航偏了偏小脑袋,斜睨了他一眼,小小的肩膀可爱的耸了耸,“没什么想法啊,对了,他说妈咪一辈子都不嫁也没关系,有没有老公其实都可以活得一样精彩的。恩,对,舅姥爷就是这么说的。”
黎默恒黑线,这么说来,贝伟明对于冰儿结不结婚都不会有太大的热衷了?这可是有点难办了。
“默三少,你问完了吗?我好累哦,去吃个饭,我还要睡午觉呢。”航航打了个哈欠,早上一大早就被天天他爸爸吵醒了,现在他好累呀。睡眠可是很重要的,他还要保持着白白嫩嫩的皮肤回去见外公呢,还要迷倒一大片的人呢,不能长出黑眼圈的。
黎默恒看了看時间,确实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想到小家伙早饭也没吃,只是简简单单的塞进去一些零食。忙将他抱了起来,单手托在肩膀上,走进了餐厅。
“管家,午餐准备好了吗?”
“已经好了。”管家恭恭敬敬的将属于两人的饭菜端了上来。
航航显然是馋虫蠢蠢欲动了,不待黎默恒说话,就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餐厅内的两人无奈的摇摇头,黎默恒怕他噎着,小心翼翼又略显笨拙的拍着他的背。自己面前的饭菜,却开始慢慢的变冷了下来。
航航的胃口并不大,吃完了,小家伙就直接跑上了自己的二楼小房间,很有原则的猛周公去了。
黎默恒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渐渐的陷入了沉思。
官子青曾经说过,贝伟明一生最讲义气,也最是恩怨分明,别人对他的好,他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然而别人对他的坏,他也是直接就报复回去,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以德报怨的概念。若成为他真正的敌人,承受他的怒火,却是需要沉重的代价的。
“嘿,在想什么?”贝冰榆一进门,就看到黎默恒正懒懒的靠在沙发背上,双腿交叠,直直的看着前方,然而眼神游移,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黎默恒一愣,瞬间回神,见是贝冰榆,瞬间就站起了身来,从她背后将她紧紧的搂着。
贝冰榆浑身的汗毛都迅速从上至下的冲刷了一遍,才抽搐着嘴角问他,“你这突然的,要干什么呀,现在大白天的在客厅里搂搂抱抱,像,像什么样子。”
她的声音明显的带着一丝丝的颤音,黎默恒自身后看着她红如朝阳般的耳垂,恶劣的轻咬了一口,听到她倒抽一口气的時候,顿時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冰儿,不准离开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暗哑,以及说不出来的性感。
管家正要出厨房倒垃圾,冷不防的看到两人相拥的情景,立马咯噔一声,回到了原地。
然而贝冰榆还是眼睛尖利,脸色顿時难为情了起来,挣脱开他的怀抱,没好气的说道:“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不要闹了,航航呢,在不在家?”
黎默恒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好奇的探出半个头的管家,见少爷朝着这边看来,立即又缩了回去。
黎默恒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手指有气无力的指了指二楼道:“宝贝在睡觉。”
贝冰榆应了一声,便有些迫不及待的上了二楼。管家又探出半个脑袋,仔细的衡量了一下,知道这会少爷应该不会再发货了,忙提着垃圾悄悄的往前走。
黎默恒确实没看到他,即使他是从自己面前就这样走过去的,他也没出声,他如今一本心思都在贝冰榆舅舅的身上。
半晌,他灵光一现,拨通了黎默书的号码。“默书,给我留意一下,要是有谁捐赠眼角膜的话,给我留着,不只是你们医院,我要全世界的。”
“全世界?”黎默书怪叫,这人怎么尽给他出一些难题啊,这范围要有多广他到底明不明白啊,很困难的,他必须发动全世界医院的朋友才行,这么多这么庞大的联系网他知不知道,手机都会打爆的。
“拜托了。”黎默恒说的很慎重。
电话那端的黎默书因为他这么一句话,立即态度严肃了起来,“我知道了,我会办妥的。只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要眼角膜了?”
“……”黎默恒沉默了片刻,声音微沉,“没什么,只是需要而已。”
黎默书见他如此,也不再多问,他知道他的脾气,有些事情不会说就是不会说,问再多也没用。“我明白了,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恩,谢了。”黎默恒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只是眉眼间渐渐的开始闪现出笑意,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吗?如果他治好了他的眼睛,是不是就可以抵消他当初全城通缉冰儿所造成的后果了呢?
见管家回来,黎默恒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再次看了一眼楼上,对管家说道:“我去公司了,将冰儿的饭菜热一热,她待会下来应该会吃了。”
管家忙不迭的点头,直至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才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撞破少爷的好事,他还以为要挨批了呢。幸好,少爷现在的脾气好很多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冷冰冰的不爱理人了。想着,他将视线转向了二楼,这应该就是少夫人和小少爷的功劳,这个宽敞的单色调的家,似乎渐渐的温暖了起来了。
贝冰榆一进航航的房间,正好看到小家伙脱了鞋子要上床,忙疾步上前,抓着倒头要睡的小家伙摇晃了起来,“宝贝醒醒,醒醒。”
“矮油,妈咪你不要摇了,我头晕。”航航连忙隔开她的手,甩了甩头,随后一脸苦逼的看着她。今天注定是他的苦难日,早上一大早就被人吵醒,好不容易要谁午觉了,妈咪又进来了,好可怜好可怜,他肿么这么可怜呢。
“航航,你现在去找素素,让她和我们一块去意大利。”
“唔……她不想去意大利吗?”为什么呀,为什么呢,为什么捏,为什么啊?有他可爱无敌的航航一同陪着去,她怎么还舍得不去呢?
贝冰榆摇了摇头,蹙眉道:“不清楚,看她的样子,似乎对于意大利有一些抗拒,可能她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航航歪着脑袋,很严肃的拍了拍妈咪的肩膀,劝道:“妈咪,既然人家发生了不开心的事情,你就不要勉强她了嘛,你也说了,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是一件很缺德的事情,妈咪你不能这么缺德的。”
“啪”贝冰榆直接一个栗子敲过去。
航航立即捂着脑袋很委屈的看着她,妈咪总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以前教育她都是头头是道的,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就没一条遵循过,好过分好过分,坏女人。
“再敢说我缺德试试?”贝冰榆捏了捏拳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航航的小脑袋瞬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急切又慌乱的样子,随即忙摇着她的胳膊很是讨好的笑,“妈咪怎么会缺德呢,妈咪是世界上最最善良的人,是航航最最爱的人。”
“好了,别贫嘴了,快点衣服穿一穿,去素素那里一趟。素素的心结在意大利,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将这个心结拔了。”她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梁以素是个例外,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对航航特别照顾,心思也很单纯,航航胡闹,她也跟着一同疯闹,这段時间,其实素素才是真正照顾了航航好一段時间的人。
对梁以素,她是真心的喜欢的。因此看到她在下课后对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就猜出她对于意大利之行的抗拒,也的的确确的说明了梁以素心里有一个坎,在意大利。
她也不是没想过亲自劝她,然而想了想,还是觉得航航比较管用,素素的姓子,还是必须用小孩子的方法去劝说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