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色的围脖几乎盖住了整张脸,仅仅露出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透漏出冰冷冷的光。
他在树林里狂躁的拨开挡在前面的树藤树枝,往前摸索着穿梭。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打破了断头山上的沉寂,跌跌撞撞的往前赶路。
枝叶纵横的老树枝刮破了黑色的风衣,露出了里面的里子。他整了整衣服,并没有停留下,一根悬挂着的带刺的树枝勾住了他的围脖,险些将他的围脖扯落下来。
他稳了稳围脖,在围脖后面狠狠的打了个结,依然前行赶路,额头上开始大汗淋漓,眼神更加的冰冷吓人。
他,是谁?为何如此的形色匆匆,为什么这么晚出现在让人恐惧的断头山上。
说起这断头山名字的来历,家族的族谱里并没有记载,听起来这么恐怖诡异的名字村里人一直都揣摩不透,究竟如何要起一个如此晦气的名字,大家已无从考证了,只是一直以来都这么叫着。
这断头山坐落在坟头村的后面,村里人叫它后山,里面枝繁叶茂,树木参天,树木相互掩映,几乎遮住了整片天。白日里阳光透过树叶,也只能勉强射入,露出斑驳的光点,纵然是烈日炎炎的夏天,林子里也是寒气逼人,阴风阵阵,山上树木怪异嶙峋,时常会有野兽出没。
经祖辈上说,这林子里发生过几次怪事,可是具体事情大家谁都说不出个头绪,因此一传十十传百的,越传越邪乎,更是没有人敢进入断头山上了。
偶有采药的或者是赶路的也都是结伴而行,但是也必定会在日落之前下山。
这夜黑风高的晚上。此人为何会行走在断头山上,并且还是一个人,他究竟是谁?
午夜时分,天空上的星星已经悄然隐退,陌生人一头扎进了坟头村里,消失在夜幕里。
陌生人站在了一座破旧的院子门前,他摘下来一个围在自己脸上的围脖,露出了一张白净的脸。这人身高大约有一米七五,面容消瘦,眼神里满是凝重,拿下扣在头上的帽子,轻轻弹去黏在帽子上的露水,轻轻的推了下院门,而院门也居然“吱吱呀呀”的开了。
院内黑漆漆的,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掏出随身带着的火柴,滑着了一根,火柴“呲”的一声,燃烧了起来。
借着光亮,他扫视着院内,院内空荡荡的,一把折了一脚的椅子凌乱的倒在了地上,院门对面的房门轻掩着。
火柴在手中渐渐燃尽,整个破落的院内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堆火柴,点燃了起来,然后迅速的走到了门前,轻轻的推了一下房门,房门缓缓的开了,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看了一眼屋内,静悄悄的,手中的那根火柴这时候也快要燃尽了,急忙用另外一根火柴尽快点燃。火柴的火焰在屋内之中跳动着,黑漆漆的屋内继续保持着微弱的光亮。
屋内的最外面是厅堂,横梁已年久失修,一根被腐蚀掉的木头坍塌了下来,一头悬挂在半空中,最大的横梁上挂着一个如罗盘大的蜘蛛网,几只巨大的黑蜘蛛正趴在蜘蛛网上慢慢的移动。
厅堂的正中间一张八仙桌颜色斑驳,怪异的已经分不清是什么颜色,厅堂正中间是一个老式的四角形的桌,桌子呈红色,桌身雕刻着精致的盘龙,桌面上摆着一个半身人像。
那人像脸色发白,目光呆滞,陌生人走先前去,拿起人像抚摸了起来。
“咚咚咚!”
突然一声巨响,门突然“咚”的一声被重重的关上了。
“谁?”陌生人猛然转身,朝门方向看去,屋里从火柴焰光线能照射的位置看去,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咚咚咚”又是几声巨响。
“谁?谁在那里。”他惊慌的四处张望着,但是屋内却又恢复了平静,依旧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咚”又是一声巨响,这一响动比刚才来的更加猛烈,更加摄人心魄。
“谁?到底是谁?”他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可是屋内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声音发起颤来,脚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一个黑影忽然从门右侧跳了出来,眼睛朝着陌生人看着,眼睛里发出幽幽的蓝光。
“瞄”它拖长着声音叫了起来,那声音如同婴儿哭泣般的可怜,可让人听起来却毛骨悚然。
“瞄”它缓缓的回头,从一个破窗户里跳了出来。
“该死的猫。”陌生人吐了口口水,狠狠的骂了一句,心神也渐渐安静下来了。
陌生人又推开了另外的一扇门,那是连接着厅堂的厢房,正对门摆着一个古式的木床,床上铺满了凌乱的稻草,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桌面上灰尘已经有一厘米厚了,一只古式的煤油灯摆放在正中间,里面还有着小半瓶的煤油,陌生人一阵窃喜,连忙从新滑着一根火柴,去点燃煤油灯。
“别点灯!”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陌生人猛地缩回了手背靠在桌子上,桌子被剧烈的撞击使得桌上的煤油灯摔在了地上,煤油灯的盖子裂开,煤油“咕咕”的流了出来。
燃烧着的火柴都落在了地上,顷刻间变成了灰烬。那是谁的声音?那声音如此恐怖,犹如是地狱传来的声音,嘶哑而沉闷的。
他感觉有一股凉气猛的从脚底串到了头顶,全身开始发凉,惊恐的缓缓的回了头,可是屋内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是谁?是谁在说话。”陌生人轻声的问道,声音里夹着战栗。
屋内又陷入了死一样的沉浸,空气仿佛已经凝固了,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
“咚咚咚咚咚咚咚”
“是谁啊,到底是谁在说话。”陌生人的眼睛漫无目的的在屋内搜索,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呵,是我。”门发出凄厉的嘶哑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犹如那破损的二胡拉出的声音一样,绵长而幽怨。
“你?你是谁,你来干什么。”陌生人惊恐的问道,他感觉到有一股气流缓缓的向他逼近。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抖动,膨胀,仿佛顷刻间就能从他的口中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