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翠花当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打了孙氏的脸,她只知道,以前的顾软,任她欺负任她打,所以她对顾软颐指气使惯了,直接指着好几匹等的丝绸,对肖掌柜道“这种,这种,还有这种都给我扯一丈,我姐付钱。”
肖掌柜站着没有动。
顾软嘴角抽了抽说道“妹妹呀,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只有一件满是补丁的麻衣呢,那还是咱们村里的一位老奶奶送给我的呢,老一辈都说有多大的本事,端多大的碗,咱们是穷苦人家,吃都成了问题,没得还为了一点体面去和有钱人家,听姐姐的,这些丝绸,不是咱们这些泥里刨食的乡下人穿的。”
顾软语重心长,像一个温和的姐姐劝着好高骛远拎不清自己位置的败家妹妹。
顾翠花怒瞪着眼,“你说什么谁是你这是在骂我没有资格穿这些丝绸吗顾大丫你找死是不是”
哪有做妹妹的这么对姐姐说话的顾翠花那刁蛮无理的样子让人厌恶,肖掌柜还怕她影响自己店里的生意,站了出来说道“这位小姑娘,这杜小娘子家境我也是清楚的,她到我们店里来,不是来买尺头的,只是来买一些碎布去绣些帕子什么的去卖了钱给自己夫君治病,你要的这些小姐太太们才穿得起的丝绸,杜小娘子怕是付不起这个帐了,我可不敢给你扯,小姑娘你有手有脚的,既然要买,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何必再让杜小娘子付钱,你自个付是了,只要你掏了钱,我立刻给你扯布。”
肖掌柜这话似乎没有看不起顾软的意思,反而为顾软解围,说明她来布庄是买碎布而不是尺头。
旁边也有年轻气盛、穿着体面的姑娘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些丝绸可都是好几两银子呢,有些人也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顾翠花恼怒的瞪着那姑娘,“我跟我姐姐说话,你管得着吗”
那姑娘不屑的笑了一声,然后道“我只是替你姐姐感到悲哀,有你们这样一个后娘和妹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你、你”,顾翠花恼羞成怒,那姑娘抬了抬胸膛,“怎么你还想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伤了本小姐一根头发,你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哼”
那姑娘身边的另一个小姑娘劝道“表姐,你是什么身份,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得。”
孙氏见对方姑娘穿着不凡,忙拉着顾翠花后退,赔着笑,然后又看了顾软好几眼。
顾软假装不懂她的意思,“看妹妹的样子,那几匹布都是早看好的吧原来娘和妹妹是来买布的,我说呢,娘这么疼我,咋可能不顾我的死活来找我要布呢哎,娘,我也想给我婆婆和相公买丈尺头回去做身体面的衣裳,娘你既然来买尺头了,肯定带了钱吧娘,你先借我几个钱吧,等我有了还。”
“我哪有钱”,占便宜的时候孙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现在一听顾软还要找她借钱,跑得兔子还快,一下拉着顾翠花不见了踪影。
顾软朝刚才开口替她解围的姑娘点点头以表谢意,那姑娘前对她说道“你不认识我了次你在镇庙门前卖手绳,我还一口气买了两根手绳呢,认得不”
顾软经这一提醒想起来了,这个姑娘是第一个买她手绳,让她赚了六十多的那个姑娘。
“原来是姑娘呀,真是巧啊。”
“我姓陆,叫陆筝。”,那姑娘说“你做的那些东西都很好,我很喜欢,你看,我身带的这些,可都是出自你的手呢。”
顾软笑了笑,“姑娘喜欢好。”
之后两人又交谈了几句,然后顾软等方才那些在铺子里看布的人走了之后才,按照原本的打算掏钱买了自己先前看好的尺头。
顾软跟肖掌柜道了谢,肖掌柜没有收那些碎步钱。
杜修将尺头抱在怀里,听到顾软问“你刚才看见我娘和妹妹了吧”
“嗯,看到了。”,杜修虽然站在门口,但并不妨碍他看见那一切,他没有告诉顾软的是,顾翠花离开之前盯着他看得那种眼神,跟老虎看见猎物似的,让他厌恶得不行。
顾翠花虽然不知道站在门前的是顾软的夫君,因为她根本没见过杜修,不然还止不定要怎样呢。
“我娘家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以后看见他们,绕着走吧。”,顾软提醒道。
杜修道“我知道,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顾软笑了笑,两人都很明白彼此是什么意思这样的亲戚,还不如没有。
接下来,顾软和杜修又去卖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然后准备打道回府了。
而张氏先前看见杜修他们收摊,一起跟去了桥头,想要坐牛车回去,不过狗剩知道张氏的脾性,把牛车她的肚子颠出个好歹来,张氏会赖自己,无论如何不让张氏牛车。
张氏在屁股后面追了几步没追,骂了一阵又回到了镇集四处找杜修和顾软,她有直觉,杜修和顾软两个留下来一定会买很多的东西。
这找着找着,还真让她找到了。
她看见顾软和杜修大包小包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尤其在看到杜修手里抱着的几匹尺头时,她更是堆了满脸的笑容,直接伸手朝那些尺头抓去,“呀,大郎,你这身子还没好利索,这些东西也挺重的吧来,大伯娘帮你拿。”
杜修闪开了,笑容淡淡的挂在脸,“大伯娘,我方才才从医馆出来,大夫说,我的病已经好全了,以后家里的这些活儿该是我这个男人做,还有我们家的地也该是好好的种起来,往后可不敢劳烦大伯了。”
张氏一听又是惊又是急,他惊的是杜修怎么能好了,急的是她家占去的那六亩地。
她下打量了杜修好几眼,发现杜修这个这气色果然是与常人无异,而且大约由于知道自己身子好全了,杜修心情轻松了不少,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挺拔。
张氏脸有些阴郁,“大郎啊,你可别诓大伯娘老实,你这病大夫可是下了死口的,说活不过今年秋天呢,怎么可能好了,不会被哪个江湖郎给骗了吧”
她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杜修好,另外,杜修一死,沈氏那几个孤儿寡母的更好欺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