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软准备明天就开始动工先炒了田螺,然后连夜把黄鳝泥鳅整理出来,她正在院子里忙的时候,盯了她好多天的张氏见杜修不在家里,就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哎,大郎媳妇儿在忙呀?”
顾软忙前忙后,都没有看张氏一眼,张氏就自说自话,无非就是听顾软收这些东西做什么?是不是能赚钱啊什么的。
顾软不回答,张氏也没有识趣的住,反而是又顺杆子往上爬,“大郎媳妇儿呀,你看二郎小小年纪就知道帮家里做活了,咱们栓子可比他聪明百倍,做的活肯定比二郎做得漂亮,你把钱给二郎去挥霍还不如给你栓子兄弟,让他去给你收那些个螺丝啊黄鳝泥鳅的,肯定比二郎二牛他们几个收的多……”
顾软心里忍不住冷笑,张氏这才消停多久,就又出山了,“大伯娘,我哪有胆子去使唤栓子兄弟?再说了,我已经不收黄鳝了,大伯娘你要想给栓子早点事儿做锻炼锻炼,你给他钱,让他去收来玩呗。”
张氏横眉怒眼的,“大郎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防着咱们家栓子?!你还怕他昧了你的钱是不是,咱们栓子乖巧懂事,是那种人吗?!啊!!你把钱给外人抛费也不给自己兄弟卖几个糖吃,你这安的是什么心啊!你的心怎么这么黑啊?!”
“原来大伯娘的意思是让我拿钱给栓子买糖啊……”,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氏被揭穿用一人,不仅没有心虚,气焰反而更嚣张了,挺胸插腰,“给他买糖怎么了?你难道不该给你兄弟几个钱买糖吃?”
“我该吗?大伯娘,你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我告诉你,让我把自己赚的辛苦钱给你这种人,我还不如拿去做好事积善德,大伯娘你就省省心吧,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大伯娘,就真的把你当一回事儿了。”
“好你个顾氏,你今天终于说出了你的真心话是不是?!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大伯娘!你个眼里没有长辈的东西,小心遭天雷劈!!”
顾软然冷不丁的看向张氏,张氏还以为激怒了顾软,看见顾软又露出那种冰寒的眼神,她唬了一跳,脱口而出的骂声也戛然而止。
顾软看自己唬住了她,又冲着她诡异的笑了一声,在张氏吞口水的时候,顾软已经目光柔和地看向了她的身后。
“大郎,你回来了,大伯娘来找你,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杜修去山上砍柴,顺便去后山上砍了几根竹子回来做牙签,他背上背着几捆柴,腋的腋下就夹了好几根又粗又长的竹子,走路不喘,健步如飞,而且脚也看不出一丁点的毛病,跟以前那个喝口药都要喘上半天的杜修简直像两个人似的。
张氏心里有些发虚。
杜修进了院子,把柴接下来,将手松开,长竹也全部落在地上,拍得啪啪作响,而且由于院子太小,其中一根还差点在张氏的脚背上。
其实不疼,但张氏还是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通破口大骂,好看的:。
杜修也不搭理她,自顾自地用脚背勾起了一根竹竿,然后才将目光看向张氏,冷冷的,让张氏的话一下就没了。
而杜修手中刚的柴刀也扬了起来,冷光乍现,他脚背每勾起一根竹子,柴刀就扬了一下,一根一根竹子噼里啪啦的响动间,全部变成了柳枝般的竹条堆在杜修的脚边,然后杜修问:“大伯娘不是说找我有事吗?怎么不说了?”
张氏吓得腿直哆嗦,杜修的表情,仿佛她敢嚎一句,他就敢一柴刀把她劈成竹条似的。
张氏脸上白得不能再白,磕磕巴巴的道:“没、没啥事……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家需不需要帮忙,既然没啥事,我、我先走了……”
然后张氏捧着肚子飞快身子飞快的跑进了屋里关上门,她靠在墙上直喘气,不由得想起杜修小的时候,也是长的文文秀秀的,但他人的狠劲儿,却与他的外表截然相反。
张氏记得有一年,杆子不知何故惹了杜修,杜修就当着她的面,把比他大好几岁的杆子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去跟杜修他爹和沈氏,还闹到了里长面前,但最后查伤的时候,去愣是没在杆子身上找到半点淤青和伤口,连大夫也看不出什么,张氏和杆子还因此反被村里人嘲笑无中生有,让张氏丢尽了脸面。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杜修暴杆子的一幕,她也不信杜修能有那么狠的一面,也不相信杆子真的被杜修了,但那以后,张氏是真心的有些怕杜修了,后来杜修病了,连床也下不了,更别说再人了,于是新仇旧恨什么的加在一起,张氏就开始找杜修家里的麻烦,可现在杜修又好了,他又有力气了,又可以人了,不由得让张氏再次恐惧起来,害怕杜修即便杀了她也没人会知道这是杜修下的手……
顾软还挺满意杜修带来的威慑效果,看来有杜修在,这个家终于可以少了张氏的骚扰了。
“怎么一直看着我笑?”
杜修走近了笑得有些奸诈的顾软身旁,顾软忙回过神,她现在没在杜修身上看见刚才削竹条时的冷气,“没什么,就是觉得以后有大伯娘在的场合,我还是别离开你的好。”
张氏是个滚刀肉,她不要脸,不要皮,顾软和她斗智斗勇也只能在口头上让张氏吃个亏,再气气她而已,她完全没有杜修那种一个眼神就让张氏吓得落荒而逃的气势。
杜修笑了笑,“好,我走哪儿都带着媳妇。”
他捞起了袖子,劈完了柴,就在院中的树荫下,开始削牙签,顾软也去找了一把刀来,兴致勃勃的说道:“我也来削。”
杜修把她拉开了,“竹条锋利,你别来,小心割伤了手。”
他语气自然而然的温和,“媳妇儿,放心,我手快,今天之内一定给你削出来。”
杜修固执地认为,自己现在是一家之主了,不管什么活都该是他来做,所以他现在根本不让沈氏和顾软干重活,连地里的草也是他自己去锄的。
沈氏也终于放下了这个重担了,闲下心来,也有更多的时候绣绣花、络子,和人嗑唠啊什么的。
沈氏在刺绣方面本来就有功底,按着顾软缝的那些手包布偶什么的,在锦绣阁也能卖到不少的钱。
杜修既然坚持不让顾软来,顾软也就不去碰那些竹子了,只是将杜修削好的牙签用灵泉浸泡消毒后装在小竹筒里。
到了傍晚的时候,杜修已经削好了十几盒的竹签,已经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