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上的一场灾祸,没有按照敌人料想的方向发展,而遗留下的烂摊子不仅让副将头疼,也让肖文苦恼不已。
深夜,郑氏为肖文递上了茶,神色关切,“夫君,先歇息一下吧,米粮不够,我们便递折子,我托了父亲京城的朋友,相信折子会呈给圣上的。”
自打上次替焦恒远说了情,不但林巧云与她疏远了,就是肖文对她也是不冷不热,此番遇到难关,郑氏自然是想尽办法,不遗余力。
肖文的翻烂了手底下的账本,也翻不出足以进贡的米粮数目,转眼看向身侧同样在旁点的鮑氏,他低声问着,“如何了?”
鮑氏摇了摇头,疲惫地掐着眉心,“不行,上一个年头的存粮本就不多,这一遭若是给出去,今年冬天,青城的百姓无以为继。阿文,这个米粮,我们不能交出去。”
郑氏在一旁听着这话,立马又开始进言,“夫君,米粮是百姓根本,难道圣上会眼睁睁瞧着咱们一城百姓饿死么。”
肖文还没说话,鮑氏却是叹了口气,“哎,妹妹,此事你想得太过简单,朝廷重武轻文,就是圣上晓得,对文官的惩罚,也绝对胜过于武将。而且,这折子递上去,三关五卡,能不能到圣上跟前,还是个未知数。”
她说的是实话,也正是肖文所担心的,可郑氏一心读了圣贤书,对朝廷局势分析并不了解,只觉着鮑氏是在存心膈应她,于是掐着帕子便道:“姐姐此言差矣,我父亲这位友人,能入得了金銮殿内,进言自是没有问题。”
“好了,莫说了。”肖文忽而烦躁地闭了闭眼,不想再跟郑氏解释下去,在教育理念上,他佩服这位妻子的坚持跟辛劳,可是朝廷政事,他并不想对方搅和进来。
金銮殿上进言,而且还是弹劾朝中武将,除非有过命的交情,否则谁会冒着掉脑袋危险相帮。
沉默了半晌,他终是叹了口气,“这米粮,再想法子吧。”
如今他跟副将是同一条船上的,倒是不担心不能瞒天过海,出这份米粮跟圣上降罪比起来,自然是前者容易些。
这时候,鮑氏突然想到了法子,“阿文,你可记得那年大旱,咱们青城的米粮,大部分都是谁给送来的?”
肖文一怔,随即也反应了过来,“林巧云?”
“对,林巧云手法通天,当年送上的米粮更是有价无市,若是她能帮上忙,自然是事半功倍。”鮑氏对林巧云评价极高,好像何事在她手上都能迎刃而解。
“呵呵,姐姐,秦家如今在城外只有几亩薄田,又哪里能供应上贡米的数量。”郑氏心下不舒坦,似乎在这件事情上被林巧云碾压了一头,加之焦恒远一事,心下生出了隔阂。
肖文蹙着眉头,却是没有理她,直接拍板起身,“好,我马上去一趟秦家,事关青城百姓,我想她不会置之不理的。”
他知道如今林巧云的势力不容小觑,大大小小员外跟商户都对林巧云毕恭毕敬,或者说,她手法通天,并非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