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冲山还没坐稳呢,又站了起来,行礼道:“王爷,下官说的真的是实话啊,哎,您是不知道,虽然军政分家,可是您也知道,平时我们水师也是需要他们地方官员来考核评级的,若是他王德才给下官来个不合格,来年下官手下的将士们的军饷就会降个等级,大家平日里操练本就辛苦,这些年海盗更是猖獗,下官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啊。”
说起这个周冲山就是一脸的无奈,叹息道:“下官不是没有给上头递过折子,可是却被他王德才抢先了一步,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上头的人历来就看不起我们武将,他们文官说什么就是什么,下官就是百口也难辨啊,这不,那一年的军饷一下就被扣了一半,将士们愣是省吃俭用了一年才勉强撑住。”
永宁王和白琰都盯着周冲山,见他不似说谎才放缓了神情。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坐下吧。”永宁王道。
周冲山松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立刻有丫鬟给他送上了茶水。
周冲山犹豫了一会,试探着开口道:“王爷,您这将王德才给抓了起来,那知府衙门这么多事怎么办?下官是个武将,这知府衙门的事下官可办不了啊。”
永宁王眉头也拧成了一团,这抓人一时爽,事后收拾烂摊子就麻烦了。
“难道知府衙门里就没有能用的人了?”沈澜芸问道。
周冲山看了一眼沈澜芸,只觉得这个世子妃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他们男人说话何时轮到一个女人来插嘴了。
只是看永宁王和世子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周冲山就压下了心中的奇怪。
沈澜芸的话提醒了永宁王,永宁王看向周冲山问道:“芸娘说的对,偌大一个知府衙门,难道就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了?”
周冲山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永宁王会呵斥世子妃的,没想到竟然附和,心中再不敢轻视这个世子妃,回道:“这两年王德才早就把衙门里的人都换成了他的人,那些反对他或者是不趋炎附势的都被他给赶到了不重要的岗位或者是直接遣送回家了。”
说完,周冲山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不过,下官记得王德才刚刚上任的头一年师爷还不是姚顺,是另外一个叫林有志的人。”
“那是谁?”永宁王问。
周冲山道:“这林有志前些年考上了举人,但是因为家境原因就没有继续考下去,而是进了府衙当起了师爷,前任的知府调走的时候还向上头举荐过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王德才调来了,两人在一起共事了一年,林有志发现这个王德才简直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而王德才又嫌弃林有志不会讨好他,就想了个办法把林有志给撵走了,换成了他的小舅子来当师爷。”
周冲山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两年林有志跟着他们也斗了不少,只可惜民和官斗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一败涂地,这林有志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家业也都被王德才给搞光了,现在他没事就在街上替人写写书信,卖卖字画,要么就是去海边赶海,贴补家用,日子过得清苦,可就算是如此,王德才都还经常派人去给他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