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一行人行至林县的时候, 一起同行的方林早已经在钱塘与他们分开,找寻生母去了。

林县地处南端的地理位置,让它过早地步入了初夏。天气转热, 树木郁郁葱葱, 好像转眼间, 短暂的春天便已经过去, 清爽的夏天取而代之。

刚进县郡虞羁便开始兴奋地恨不得大吼大叫, 向大家召告他虞哥儿回来了。

“哟,虞哥儿回来了?这一年的时间是去哪了?”刚进城,城头的老孙头便招呼道。

“呵呵……老孙叔, 我出去走了走。”无法解释当初为什么会突然失踪,虞羁只好傻笑着打哈哈, 同时偷偷瞪了一眼身边的人。

漂亮的马车出现在林县这个小地方, 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观注, 所以也很快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虞羁!!”人群中突地一声怒吼。

“啊!!!小虎子!!”只听得虞羁尖叫着冲下马车,跟人群里一名身着捕快公服的年轻人掐在一起。

“你这个死王八蛋!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影儿?啊?!你知不知道害大家都担心死了!”被唤为小虎子的青年怒目而视, 喝斥道,还不忘一拳揍在对方的肚子上。

“哇哇哇!疼,你还真揍啊?我可想死你了我,呵呵……”好友重逢的喜悦让他激动得忘乎所以,勾肩搭背, 压根忘了还有人正危险地眯起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在看戏。

只见他拉起名为小虎子的青年, 口沫横飞跟他讲着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 南天寒翻翻白眼, 只得跟了过去。

“你不知道,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们这里又有位大官人在这里修建了一座比县衙还大的宅子呢……”

两人唧唧呱呱说着前行, 快到家门口了,虞羁这才想起来似乎忘了一件事情,急忙停下脚步,一回头,只见南天寒阴晴不定地跟在后头。

“呃、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了。嘿嘿……南天寒,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林虎,小虎子这是南天寒,这段时间我就是跟他在一起的。”

“林兄,幸会!”南天寒扯起唇角,一笑百媚生。

“咳咳,南兄,幸会,欢迎到林县来。”稳了稳心神,林虎客套一番,转头偷偷跟虞羁咬耳朵:“你小子在哪里勾搭了这么个美人?说!你有什么企图?”

“我、我有什么企图?”有些心虚瞟了眼一旁假装没听到的南天寒,知道他定是听到了,他功夫那么好,这么近的距离再怎么小的声音他也能听见。

他带他回来确实有企图,可哪敢说出来。南天寒要见他娘,他自然是愿意,但是要不要跟他娘说他们的事,还得看情况再说。娘亲多半不会同意,要是跟她说了,她会不会把南天寒赶出去?而南天寒他又能否忍受娘亲毒舌的打击?

“行了,你到家门口了,快进去,你娘很担心你。我还得巡逻,得空再找你喝酒,玩儿去。南兄,在下就先告辞了。”拍拍发小的肩膀,林虎招呼着同行捕快离开。

带着南天寒步入家门,时值正午的勾栏院显得异常清净,他娘正趴柜台上打盹,小仆正在擦拭桌子。

“咦?公子回来了?”小仆惊喜地道。

虞羁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手轻脚摸老娘跟前,一声大吼:“娘,我回来了!”

虞妈妈正和周公狂侃,突听得一声惊雷,当下吓得跳了起来,待看清眼前的是谁后当下开骂:“你个小兔崽子!知道回来了?!走也不说一声,给我玩什么失踪!!还敢吓老娘?不要命了是不是?”说着就要去揪他的耳朵。

“娘,你小点声啦,我耳朵要聋掉啦。”看着伸过来的魔爪,虞羁赶紧将自家的卫朵护住,连连叫停:“娘,娘,息息火,消消气,我带朋友回来了。”

虞妈妈这才将注意力从儿子身上挪开,只见一偏偏公子正含笑望着他们,一身做功精细的绵衣华服,一副富家公子才有的打扮。职业所然,立刻媚笑着招呼:“哟,这位公子生得很俊呢,不知是哪门的公子?”

“娘,这是南天寒,我新交的好朋友,他一直很照顾我,咳、咳。”触南天寒似笑非笑的视线时,虞羁有些僵硬地停了声,他确实有些没准备好现在就告诉老娘。前段时间失踪让她担心,刚回来又要惹她生气,他确实不忍心。

“哦,原来是这样,那快快上楼,妈妈我今天好生谢谢南公子。虞羁,赶愉带南公子上楼,好好招呼。”虞妈妈又拿出了招待客人的热情,说着便张罗去了。

看了看风风火火的娘亲,虞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没见过这么泼辣的妇人吧?我娘性格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但是很要强也很能能干。”

“你娘很有意思。”光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个精明人,只是想不到教出来的小虞却反而有点呆呆的,不过他很喜欢就是。

“那个,刚才我没跟她说我们的关系,那是因为我刚回来,不想惹她生气,过几天好不好?给她几天时间适应一下。”满面期待地看着跟前的人,虞羁很少会出现这种示弱的表情,那个人是他的娘亲,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伤害到她。

“行,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想好了怎么和你娘说。”想想这件事情上也不能把他逼太急,他现在有点是时间,只是还是会有些不爽。

“真的?谢谢你!”见他竟然会考虑自己的难处,这让虞羁心头一暖。要知道南天寒向来都是别人以他为中心,所以养成了我行我素的德行,现在他却肯为他着想,考虑他和娘亲的感受,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可是说好了,一个月要是还没有搞定,你可不能阻止我插手。”

“嗯。”感激地点头。

于是乎,虞羁开始了好好孝顺娘亲,讨好娘亲的生活。期间南天寒因为不满他天天围着他娘转,从勾栏院搬到了赶建好的暖寒居,眼看着一个月的时间早就过了,他还是磨磨叽叽愣是没开口。

南天寒这段时日倒是清闲得厉害,几乎将林县周围能看的、能走的都去玩了个遍。答应了虞羁让他搞定他娘亲,自是不好再反悔,所以平日里也就只好独自打发时间。虞羁偶尔也会偷偷到府里找他,可待的时间终究不长,还没亲热够呢就得回去了。

这日,南天寒又是几天没见到他,心里自是烦闷得很,算算时间早过了当初约定的一个月期限。想想他还是一副慢吞吞的性子,心下一恼,夜半时分径直就闯到虞羁房里去了。

“吓!你怎么来了?”虞羁自床里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这看在南天寒的眼里,心里火光大涨。也不说话,扯过一旁的人狠狠地吻了过去。

“呜呜……你……”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南天寒在他嘴里反复辗转,逗弄,手更是不客气地伸进里衣,四处揉搓撩拨。

于是乎,虞大捕快的“闺房”内很快响起了连一干青楼姐妹都脸红的吟哦声,一听就知道是出自谁之口。

翌日清晨,一干姐妹都红腆着脸,早早候在房门口,不时低声讨论几句,很是八卦好奇地听着房内的动静。只有虞妈妈铁青着一张脸,怒目瞪视着儿子的房门。

门突地打开,南天寒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大家面前,直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南天寒见状,轻轻一笑,极其优雅地向虞妈妈作了一揖:“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虞妈妈怒气攻心,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想想对方的来头,又不敢把他怎么样,直恼得一把推开眼前的贵公子,推门进去。

“小王八糕子!你干得好事!!”

那边,虞羁昨夜里被南天寒折腾多时,累得够呛,这会儿睡得正香,哪能听见自家老娘的怒吼。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满地嘟喃:“别吵,好困……”

“你给老娘起来!!”虞妈妈一声河东狮吼,一把掀了儿子的被子,虞羁被惊得打了个激灵,总算是醒过来了。只见老娘一脸怒容,手插着腰哆嗦个不停,顺着她的视线,只见自己里衣凌乱地披在身上,昨夜欢好时的痕迹若隐若现,当下没冏得只盼昏死过去。

那个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看戏的人,显然对方并不把他的瞪视放在眼里。混蛋!不就是晚了几天没跟娘说么?至于要这么刺激她么?

手忙脚乱地将衣服扒拉拾起来穿上,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娘亲,所幸她已经将门口那些看他出丑的众女支开了,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娘……”

“还知道叫我娘?!你给老娘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怒气高涨的虞妈妈几乎在暴走的边缘。

“娘,你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你还知道我会生气?!啊?!快说!”

“就像你看到的…我和他在一起…”虽然有些不满南天寒的做法,但事情到了这地步虞羁也有些无可奈何,只得趁此机会从实招来。

“什么叫你和他在一起?”虞妈妈不相信地反问,其实眼前的一切都说明了这是事实,可就是不愿意相信。

“我、我喜欢他…所以要和他一起生活…”

“你故意气我的是不是?气我不让你近女色?”虞妈妈几近绝望地问道。

“没有,我知道娘不让我做那事是为我好,我、我没有要气你…娘,你不要生气…”

“虞妈妈,您放心,我会好好待小虞的。”见虞羁一副要哭的表情,南天寒也帮忙劝道。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你离开我们家!离开我们虞羁!”南天寒不说还好,一出声直接点燃了那颗火药。

南天寒面色一冷,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身上的那股子阴狠劲都激了出来。虞羁一见这情形,连忙拉拉对方袖口,小声央求道:“你先离开一下好不好?我跟我娘说清楚,得空儿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