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寒停下来的时候,众人已经被他骇住了,一脸惊恐地看着事情的发展。
“这样的处置你们满意么?”南天寒平静无波的声音让众人更是不寒而栗,眼睁睁看着他将昏死过去的虞羁抱起,扬长而去。
只见那虞羁躺着的地方已经一片红迹,甚是渗人。
将人带回寝殿,南天寒这才发现撕裂的伤远比想象中的严重,看着对方昏睡中紧锁眉头的痛苦模样,心底的那股恼怒顿时稳住了,转而升起了一丝心疼。虞羁的身体向来不错,这还是第一回在欢爱中昏过去,南天寒明白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精神上的恐惧。
“好好的,你跑什么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么?”轻抚对方拧在一起的眉头,南天寒低语,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人,对方却完全不领情。
虞羁很快就醒了,看了眼守一旁的南天寒马上便背转过去,不再理会他。南天寒这回是真伤到他心了,他逃走是他不对,要打要罚他都没话说。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种事,他真的接受不了。
“好了,别闹了,要不是你把事情闹这么大,我也不会这么对你。”南天寒褪去自己的衣物翻身上床,难得低声下气哄道。
“哼!”虞羁冷哼,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有理了?
“跟我说说,为什么要离开?”南天寒耐着性子继续追问。
虞羁还是不语,意志却开始动摇:能告诉他吗?告诉他也不会被认真对待吧?
南天寒将人扳过来,面向自己,开始有意无意一点点碰触闹别扭的人:揉揉他的脸,亲亲他的眉角,再吻吻紧闭着的唇。他发现虞羁是很喜欢这样的亲昵动作的,以往每每这样按抚他的时候,他就会像小猫小狗一样温顺。
“真不愿意告诉我?然后让我们以后天天因为这种事情闹?”南天寒继续手上的动作轻声反问,没有错过怀里的人眼眸微微闪动,知他定是心软了。这时也没再逼太急,只是轻轻拍打对方的后背,宛若情人般厮守。
见他还是没有回应,南天寒撒出最后的杀招,哀怨地道:“你当真这么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对你的好?当真要舍我而去么?”
“我没有……没有不在乎。我喜欢你,但是有太多人喜欢你……”蚊子般的声音传来,南天寒心下一喜。
“接着说,我听着。”
虞羁突然抬起头直直望向身边的人:“我喜欢你,所以我不希望和别人一起分我喜欢的人。每天看着你和别的人在一起,我心里就不舒服,我不喜欢这样,又没办法改变这种状况,所以我想离开这里,到一个看不到你们的地方,那样或许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而且你又不像我这么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南天寒一愣,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人竟然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又不住地有气,他竟然就这样放弃,连争都不争取一下,就想远远逃开,像驼鸟一样躲起来。
“你这个笨蛋,这样不说又不问,你又怎么知道我就不喜欢你?”南天寒叹了口气,自己表现还不明显么?相较于其他侍妾,他自认为在他身上已经花了足够多的精力啊。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他落难的时候,她们才会落井下石,恨不得自己重办了他。
“可是你对我做这种事!”虞羁的声音依旧闷闷的,一股着哀怨的味道。
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南天寒不由得头痛,当时会这样,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当时确实是气坏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他躲过重罚才出此下策啊,要不然那些女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虽然那些都是他的女人,但是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背后势力庞大。明里面她们或许会碍着自己的脸色,不敢对虞羁出手,但是私底下就难说了,他也不可能天天把人带在身边。
不想让虞羁知道那里面的黑暗,南天寒只得叹口气,哄道:“好好好,那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你了好不好?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别再惹我生气,要不然我有的是方法收拾你,听到没?再敢跑我可不会这么轻饶了你。”
满意地看到对方不敢吭声,南天寒只当他是默认了,心满意足地将人抱个满怀:“好了,现在睡觉,累了一天了。”
自那天起,为了给众人一个交待,虞羁便被禁了足,不得踏出暖寒居一步。他虽然不满,但看到南天寒阴沉着的脸时,还是没敢吱声。最主要的还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想出去玩都不太可能,只能精神好点的时候出去吹吹风,可是每天被困在自家的院子里实在无聊啊。
百无聊赖之下,这天他又躺到了大槐树下的软榻上,唐香他们则在一旁嗑牙:“我就说宫主对你是特别的吧?”
“哪里特别了?”虞羁不解,不就是偶尔逗他玩么?还不知道他跟别的姬妾是怎么体贴入微呢。
“哎呀,你真是个愚木脑袋!你想宫主要不是真喜欢你,这回还能饶了你?”唐香一副没好气样子。
“我又没跑成功,都被他弄这么惨了,他还想怎么样?”虞羁顶嘴道。
“你!”唐香气极。
“都别吵!主子,话不是这么说,要知道之前也出现过这样的事件,可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了。”唐义插嘴道。
“啊?为什么?”虞羁一惊,忙问道。
“私逃在日月宫是重罪,少则杖责40,多则当场处死。你想啊,咱们后宫的人有几人能挨过那40杖?就算当场没死,也拖不了几天,到头来还是一样会死去。”唐理接过话头解释道。
“说你笨你还不服,这都不知道还敢跑什么跑?”唐香气道:“要不是宫主保你,你再不知道死几回了。”
“好了嘛,我以后不跑了就是,而且现在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他都不让我出大院门……”
“不出就不出嘛,我们自己在院里玩。等你伤好了,我们到后面林子里摘果子去,现在这季节正是丰收的时候。”唐义提议道。
“死小子,找死呢,什么不会学偏偏不学好!成天在树上爬来爬去,要是把主子摔到了怎么办?”唐香叫骂着,一个暴栗赏了过去。
“我这不是为了给主子解闷吗?”唐义委屈地道,在女王面前愣是不敢撒野。
“那敢情好,等我好利索了,咱们一块去,我在家的时候也经常上树掏鸟呢,没那么容易摔着了。”虞羁不理会唐香的反对,与旁边的唐理唐义相约道。
老虎不发威,敢情他们都当他是那些个千金大小姐、富家公子哥儿?想当看,他也是一帮子孩子王啊,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哪有他不会的啊?
南天寒面无表情地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上,淡淡地问:“情况怎么样了?”
“回宫主,已经探查清楚了青衣帮总部所在,而且下月初七,青衣帮帮主沈晴天纳妾,到时是个绝好的机会。”右使南林回凛道。
“但考虑到初七那天肯定会有不少江湖中人到场,势必会对我们的行动有所影响,属下建议待宾客离开之后再下手为宜。”左使南木冷然道。
“我反对左使所言,沈晴天娶妾,到场的人自然是和青衣帮有着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既然如此何不斩草除根?”日月宫风管事进言道。
“风管事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如此一来,我们的人手布署势必会不足,那么此次的行动成败就有待后说。而且如此一来,只会让武林人士以为我们日月宫心狠手辣,激起不必要的反抗与纷争。”苏青也插嘴道。
“我们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又有谁会知道是日月宫所为?”风管事不服地反问。
“除了那些江湖草莽,精明的人有谁会看不出来?”苏青难得有脾气的冷哼。
“苏管事所言不错,这些年来江湖各派明里暗里都以咱日月宫为首,就是看在咱们主持正义,维护了江湖稳定的份上。这许多年来,自然也有不少人等着给我们一击的时候,我们万不能让人有机可趁。宫主,属下以为此次行动还是以一举狙杀沈晴天,瓦解青衣帮为首要之事。”右使南林上凛道。
“右使所言不错,我们现在的首要大敌是以沈晴天为首的青衣帮,其他人我还不放在心上。只要青衣帮瓦解了,那些江湖游人不足为惧。既然现在已经准备妥当,那就各位主事者即日就出发,亲临各主要点,亲自指挥,于下月初八子时行动。”最后,南天寒决断道。
待人退下后,南天寒没有离开,靠在座位上假寐,果然没多会儿,苏青再次出现在大厅。
“启凛宫主,主上已经抽调六成以上大内暗卫及五成大内高手参加此次行动,全部均已经到位,只待宫主一声令下。”
“嗯,前段时间让你准备的军甲现在怎么样了?”南天寒没有睁开眼,继而问道。这不是因为他信任他,而是他认定苏青不会把他怎么样。现在他的主人还需要他,虽然时时戒备着他的行动,却不会真的要他的命。
况且还有潜在暗处的诚信双卫,他们任何一人都可以将他一举狙杀。
“已经在各大事发点城外侯命,待行动之时,由他们进行外围警戒,一定不会有漏网这鱼。”苏青回凛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
看了看空荡的议事厅,南天寒突然道:“还有什么事需要处理?”
“凛主子,没其它的事了,只是……”厅内突然闪现两条黑影。
“嗯?说!”
“这回出去,可是带上虞公子?”李诚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主子发问。
说起虞羁,南天寒没有回答,抖了抖衣物,用余光瞟了眼不安的贴身侍卫,径直离去。
“都怪你,主子的事你多什么嘴?”李信报怨地瞪了自己的搭档一眼,匆匆跟了过去。
“哎呀好奇嘛,难得主子跟虞公子相处这么愉快。”嘟喃一声,李诚也赶紧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