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幻想了,那是超能力,不懂就闭嘴,也因为‘干’只有一个字,不怕那些看护察觉我说的‘话’很怪异,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用力吼出来。
老杨吓了一大跳,摀着耳朵摔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得看着我。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动……”柯老师指着那些死寂的人,全身紧绷。
动?
我看了过去,发现那几个人眉头微皱。
本来经过我那样大叫以后,每个人都被吓到实是不足为奇,但是那几个人皱起眉头给我的感觉,竟令我全身发毛。
好深的恐惧。
他们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动人的神采,但转瞬间便一溜烟消逝。
也因为那神采电光火石般乍现,却又极快速地殒落在空洞的黑暗里,所以格外惊心动魄,格外牵动心神。
是什么将那丝动人的神采再次拖进空洞无比的黑暗之中呢?
答案是恐惧。
与其说我感觉到是恐惧吸落了神采,不如说我就是知道是这么一回事。
因为我也感同身受。
当我看到柯老师脸上的泪珠时,我才察觉到原来我也流着眼泪。
柯老师向我点头示意,于是我走到其中一个患者身旁,在耳边轻声地说:“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患者没有表情。
我转过身,跟柯老师摇摇头。
此时,
“啊……”
那名患者竭力吼出一声巨响!
我立刻吓得摔倒在地上,不,我是被震倒的,不是被吓倒的。
柯老师、小韩、老杨,也几乎同时被震翻,柯老师甚至还往后摔倒了五六公尺才跌坐在桌上。
那一股鬼哭神嚎般的声音力量,彷佛承载了千亿吨的力道,凌厉地向四周袭击,在小小的交谊听里暴走,一、两秒后,更骇人的事发生了。
其它本来也是空洞地呆坐在角落的患者,像一串鞭炮一样,受到那沉重巨响的点燃,竟一个接一个哭天抢地得吶喊,每一个都比第一个狂吼时要更大声,后一个的音劲也总比前一个更具力道,连锁反应般,几秒后,所有原本静止的患者,全都一齐发出惊人的……声音?
声音?
那还算是声音吗?
超过几万分贝的‘声音’,当然还是声音。
喜、怒、哀、乐等任何极致情绪所发出的‘声音’,也都是声音。
噪音,也是声音。
噪音中的噪音中的噪音,声音,当然。
但绝顶的噪音,像现在,就不仅仅是声音而已。
还有能量跟癫狂。
疯狂暴走的能量以声音的形式……以及各种超越声音的形式,在交谊厅内淋沥尽致地展现出来。
在这里,有件事必须详加说明,就是那些患者‘叫喊’的方式。不只是嘴巴,我‘看见’无数道声音从患者的鼻孔、胸口、指甲缝、眼珠、头发、阴茎、屁眼……甚至每一个毛细孔中急速释放出来。
是的,我看见了。
我看见了声音。
有一句老话,叫笔墨难以形容,我现在懂了。
红、橙、黄、绿、蓝、靛、紫……不是……都不是……
一直都以为世界的色彩是由七种颜色构成的,但是,这时我看见了至少十几种不可能由这七种色彩调配出来的颜色。
好奇异的颜色,难道这就是声音的颜色?
还是能量的颜色?
我不知道,但,我想‘癫狂’或许是它们最好的名字。
无数道癫狂从不同患者释放出的颜色与方式都不一样,有个患者蹲着,以身体为中心,像陀螺一样打转,癫狂朝四面八方辐射般窜流。
一个患者直挺挺得立正站好,癫狂从他的体内向上喷射……高速地喷射,他看起来正像一个正在爆炸的冲天炮,又像高速逆冲的瀑布。
有个光头的患者,在地上用头快速得滚动,癫狂恣意地不规则乱冲,像一颗超级钻石炮。
另一个患者学蚯蚓一样在地上蠕动,癫狂缓慢但极沉重地流泄出来,样子十分诡异,看得我我好想吐。
最恐怖的是,有一个患者单脚站立,芭蕾舞般全身疾旋,剧烈的癫狂因此漩涡状地疾走,形成一个黑洞,黑洞的尽头,黑洞的尽头……我不敢看。
十几个患者就这样以各种怪异的姿势,释放似乎无止尽的吶喊。
癫狂!
好可怕的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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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逻辑教学”
晕眩吃阿司匹林
ILoveYou用pc-cillin
我扁你用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