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张梓男的心思,他是中国的飞学员,重创日本航空母舰,日本肯定会借此大做文章,在中国攫取更大的利益。此刻蒋介石还不知怎样痛恨自己呢,如果被抓住小命很难保得住。
有一点张梓男绝未想得到,航母“完丹丸”号遭到中国人重创,日本军方更害怕被外界知晓。百年来中国一直以东亚病夫被世界蔑视,一名并未毕业的飞行学员竟能重创日本主力战舰,遭到西方列强轻视还在其次,对整个军队士气的打击将是无法估量的。
因以上原因,日本政府甘心吃个哑巴亏,为了封锁消息,大本营下令将“完丹丸”号幸存的基层官兵押送回国。运送这些士兵的小火轮“天丸”号刚从东海出发不久,却莫名其妙的失踪。在士兵家属的强烈要求下,日本政府才宣布“天丸”号回国途中遭遇了大风暴,船上所有成员全部遇难。
这些情况张梓男并不知晓,为了保命他选择了秘密潜回大陆。在路上张梓男一直担心受到国军军舰拦截,直到进了长江入海口也未见到一艘军舰,白擎天向他介绍,中国军舰少得可怜,日本海军又虎视眈眈,生怕遭到他们的暗算,所有军舰都窝在内河,绝不敢在大海上露面。
没有听从三位铁杆盟友的劝说,张梓男放弃在上海登陆,直接去了南京,因为他在路上听于愿忠介绍,航校武校长愈加昏聩,对以高志航为首的青壮派教官大力打压,每日都是理论课,根本不让学员接触飞机,理由非常可笑,中国就那么几架飞机,都是蒋委员长的宝贝疙瘩,要是搞坏了,无法向委员长交待。
距离全面抗战不到半年时间,不让学员上天,将来还不静等着让鬼子灭了。张梓男掌握武校长的把柄,自信可以制服这个外厉内荏的家伙。
对张梓男的打算,宋芸漪第一个强烈反对:“梓男,你自己刚才说的非常清楚,你把日本得罪苦了,蒋介石还不知怎样恨你呢,回到航校是自投罗网,我不同意你回去。”
宋芸漪改口不再称呼张大哥,张梓男心里一拱一热,趁着船
舱昏暗,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我抗日无罪,武校长把航校秘密透露给日本特务是汉奸行径,他出卖我就是出卖自己。”
于愿忠三人还要劝,张梓男挥手制止他们:“一路上你们也看到了,咱们军舰少的可怜,再没有像样的飞行员,日本一旦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咱们连还手之力也没了。我张梓男即便真的被抓,也不能再让武校长继续糟蹋航校。”
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谁不知道谁,半个月前张梓男行事就有些古怪,现在大道理更是一套一套的,赵常伟不以为然:“航校幕后掌权人是何应钦,他对武校长的行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过一个小小的飞行学员,费那个神干什么,弄不好再落入何应钦之手,可就没那么多的好事了。”
“混账话!”提起何应钦,张梓男气就不打一处来,用力一拍床沿:“国家将亡,匹夫有责,如果都像你这么想,咱们中国早完了。”赵常伟被骂得满脸通红,宋芸漪责备张梓男:“赵大哥也是一番好意,你这不是狗……不识好人心吗?”宋芸漪忽然感觉骂张梓男为狗,自己也被关联,硬生生咽回半句话。
骂我为狗,你将来要当我老婆,是什么。张梓男没心情跟宋芸漪开玩笑,正色说:“我并不是骂赵常伟,提起何应钦我就生气,他卖国求荣,老子这次回去一定要他的好看。”
宋芸漪出身贫微,在大学里没少参加学生运动,张梓男态度如此坚决不想再去阻止,暗思张梓男一旦出事,自己陪他一起殉难罢了。白擎天三人从小都是张梓男的跟班,听他话听惯了,赵常伟被骂,也不敢再去触他的霉头。四人从来惹事都有一份,大不了再陪张梓男惹一次石破惊天的大事。
小游轮进入长江,虽然多次遇到盘查,于愿忠父亲是南京首富,有的是银子,出海前都打发好的,不过再破费一次,小游轮很快到达南京码头。
按张梓男的说法,自己身份等同于钦犯,一丝马虎不得,赵常伟先行登陆去找车,不到两个小时,把父亲在外交部的座驾弄了来
,后面跟着一长溜汽车,其中一辆挂着美国国旗。告诉码头盘查的国军士兵,车上坐的是刚回国述职归来的美国大使。
美国大使不坐飞机坐游轮,盘查士兵虽然疑惑,却被阵势所慑,不敢多说什么,立刻放行。等游轮上的人全部登车离去,感觉有些不对,才想起打电话向上峰做了报告。
一个外交部次长的公子都敢如此胆大妄为,可见民国政府腐朽到了何种程度,张梓男慨叹良久。车队到了航校附近,坐在前面一辆车上的赵常伟停下来跑到张梓男车上,跟他商量,快到目的地了,大白天不能硬航校,等天黑以后再想办法。
看看即将落下的夕阳,张梓男忽然有了办法,让白擎天把其他车辆驱散,只留下这辆悬挂美国国旗的凯迪拉克。四个人挤在车内直奔航校大门冲过去。
航校卫兵急忙奔过来阻拦。张梓男笑着告诉赵常伟:“你小子上次掌箍卫兵,这次还是由你来吧。”
“大哥,你尽管看好。”赵常伟下车,呸呸向手心啐了两口,大踏步奔向卫兵。两名卫兵正是吃过赵常伟巴掌的,见到是他,慌忙举手敬礼:“长官好!”
俗话抬手不打笑脸人,赵常伟只得放下手掌,指着凯迪拉克:“没看到吗,这是美国朋友的车,赶快放行。”
卫兵为难的互相看了一眼,陪着小心:“美国朋友到这里是何公干,请长官告知,咱们也好向里面通报。”
是呀,美国人到航校干什么来了。赵常伟正在为难,张梓男看看四下无人,抬脚下车,到了卫兵面前,和颜悦色告诉他们,中国购买大批霍克三型飞机,美国寇蒂斯公司派人前来帮忙维护,请于放行。
中国购买霍克三型飞机,知道的人不是太多,卫兵看他不想说谎,放了心,挥动手中小旗刚要放行,只听一个声音问:“是谁来了,你们竟敢擅做主张放行?”
众人扭头才注意到,院门内一个干瘪老头,一身戎装走向这边。赵常伟倒吸一口冷气,武校长早不来晚不来,咋会这时候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