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他们不是外星人,他们说,他们是套哥的朋友
★郭云凯和赵雅芝到赵丽影和干红的隔壁去看房
“其实我不是想不开,我……”
“我哥他有病。”干红赶忙接了过去。
“睡不着觉?”郝元岐关切地问,“抑郁症,就是想死?”
甘红“嗯”了一声。
“还不是嘛!啥事你要想开了,就不会抑郁了。你看我,那家伙的,让姚姐把我逼的,一宿连眼睛都没眨一眨。到了‘宏达’,我老妹儿给我泡一杯铁观音,我喝完之后,回家倒头就睡,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九点半,一下子睡过来了!”
干红提着小心,“你也是没啥心思了。”
“对啦!我老妹儿说得对!”郝元岐指点着干红。
郝元岐拉着甘红入座。干红和毕立海也铺排开给大家定了座次,大家都坐下了。
刚刚入座,韩遂来了,金刚们有认识他的,见面就打招呼,干红就让他和金刚们坐在一起。他们之间就聊上了。
毕立海受郝元岐的吩咐,去厨间里点菜,干红空闲起来,她和赵丽影就跟郝宝唠了起来,干红问,“宝儿,给姐讲讲你遇到外星人的经历呗。”
郝包青白个脸有些发亮,他咕喁几下舌头,盲人般地向远方望去,幽幽地说,“他们不是外星人,他们说,他们是套哥的朋友。”
“‘套哥?!’”
谁都知道,诚山东、西各有两座山峰。一座绳峰,另一座就是套峰。但不知据守绳峰的,叫绳哥。就是干红的师傅;据此,据守套峰的。就应该是绳哥的师兄套哥了。
这是干红出于对绳哥的认知所做的推断,很少有人知道有绳哥、套哥这码事,所以,郝宝说“套哥的朋友”,别人一般并不在意。都以为是这“小脏孩”胡言乱语。但干红和赵丽影知道,郝宝说的,实有所指。
“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赵丽影没听到毕立海介绍郝宝,但她听干红这么问。好奇心也就跟着浓烈起来。
郝宝比量自己胸前,“他们有这么高。戴着头盔,看不到鼻子眼睛。”
“你说的这么高,”干红去比量郝宝的胸前:“是你坐这儿,还是你站起来?”
如果他坐那儿,那些人到他胸前那么高,也就一米左右;如果他站着,那些人到他胸前,起码有一米二、三。但,不管哪个高度。都不是成人的高度,象一些小孩子。
“我站着,”郝宝说。“他们到我这儿。”
“他们跟你玩吗?”赵丽影的意思很明显:是一些小孩子的话,就有玩的心。
“他们不玩。”
“他们在你大脑里装了什么?”干红很好奇。
“没有啊。不知道。”郝宝矢口否认,想一想,他把头摆过来,把后脑的一处头发抹开,露出一处伤疤。那伤疤有半公分长,很细小,冷不丁看上去,都不象伤疤。倒象个刮痕,只是那道痕迹过于整齐。且没有深浅变化。
“郝总说,这就是外星人给我做的手术。我不记得有这回事儿。他们对我很好。他们不会对我手术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干红问。
郝宝想了想,“就是去年这个时候,我上山去赶鸟,走懵了。”
“赶鸟”是诚山附近农民的一个行业,就是在春天这个季节,把一张网支在山上某一处,把从南方飞回来的一些奇丽的鸟往网上赶,捉住鸟,到市场上去卖。
干红有些糊涂了,“你家不是在容城的郝家夼吗?去套山不近乎啊,你去套山赶鸟?”
“我也不知道怎么上的套山,好象一下子就上了山,一下子又下了山。”
“那些人,”赵丽影问郝宝,“让你干什么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
郝宝信誓旦旦的,他越是这样,越象在说假话。
有服务员摆菜,干扰一下干红他们,他们才停了下来。郝元岐虽然一直和甘红说话,但他始终分个心,关注于干红这一边。趁干红他们停下来的空儿,对干红说,“老妹儿,赶明儿让小宝儿跟你干吧?”
“跟我干,跟我干啥?”
赵丽影抢过话,“看看吧,以后小红干点啥,到时候怎么安排一下。”
干红扯一下赵丽影,赵丽影用胳膊当了一下干红。
“那就太好了,”郝元岐说,“我想这孩子一定有用。”
干红开车,和赵丽影一起去“东胜山里小区”,一起看干红买下的房子,连着把合同签了。这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到了路基抬升的地方,赵丽影问干红,“吃饭前,郝元岐说让郝宝跟我们干,我说你以后干点啥,安排一下,你扯我一下干啥?”
“你咋安排他?再说了,你安排他干啥?还说呢,你用胳膊当我一下干啥?”
“你没听郝宝说‘好象一下子就上了山,一下子又下了山。’不和我们去绳山的经历一样吗?通过他,我们可以了解一下套哥。绳哥的存在不是孤立的,这里边也有辩证法。”
“到是学哲学的,面对仙魔界,还讲辩证法。”
赵丽影笑了,“我和年轻时的马克思一样,是黑格尔的忠实崇拜者。”
“黑格尔是不修行?”
“修行?”赵丽影不懂干红的意思。
干红嘴往前方一努,“看看前方,是不是个修行之所?”
赵丽影往前一看,“这是哪家房地产?在这开发个居民小区,真是个大胆的举动。”
车又往前开,小区的面貌差不多尽收眼底。
“哇!”赵丽影慨叹。“真是修真养性之所唉!”
干红看了一眼赵丽影,第一次听她嗲声说话。原本是人人都会嗲的。
“见见孟夷?”
“谁叫孟夷?见她干什么?”
“这是个人物,”干红说。“遇见她,从此我不敢小看任何职业的人。”
“你说的那个售楼小姐?”
“是,见不见见?”
“没有理由见人家吧?咱们还是先看房。人这辈子,处一个人随缘;见一个人何尝不是如此呢?”
“又玩儿哲学?不,这是神学。”
“实际上,”赵丽影说,“冥冥之中就是这个规律。就说咱俩吧,我向姚欢甩盘子,怎么她的保镖是你?在华连。你第二次叫我,我本不想去了,任由他吧——也不是像你说,是不抓把柄的问题,我就那么一转念,去了;从华连出来,我伏在你肩上哭,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干红摇摇头。
“你说,‘我的肩膀对你出租’,这句话。立刻使我崩溃了。我当时虽然没有一个清晰的意识,但是,过后。无数次地想,都得出一个结论:你这辈子是我的了。”
干红听赵丽影话的前部分,和缘还能搭上边,后半部分完全是主观的东西了。干红伸过手去,捏捏她的肩头,赵丽影把头歪过来,用脸抚摸着干红的手,眼睛晶莹了。
“怨不得我叔总愿意往你口袋里放一方手绢呢?原来你是个爱哭鼻子的丫头。”
赵丽影出手打了干红一下。回过手来,真的是去掏手绢。把手绢拿出来。一看,是脏的。这是给干红擦衣服擦的,打开几个面。都是脏的。有一面的一个角还干净,她就捏住那个角,套在食指指肚上,一点一点地去脸上蘸流下来的眼泪。
进了小区的大门,干红把车停下了,面对四幢楼,干红问赵丽影,“这四幢楼,随你意选,你选那一幢?”
赵丽影俯下身,贴近前窗玻璃,往外看。上下左右照应着,手指向东北角,“4号楼。”
“英雄所见略同,我就选的是4号。”
赵丽影情不自禁地探过身,吻了干红一下。
“哪幢楼,咱可以选,”干红说,“哪层,就受了限制,最高层没有了,让别人买去了。”
“你不说是二十六层吗?”
“是。”
干红发动起车,缓缓地向4号楼开去。
“二十六层也行啊,还想多高?”赵丽影挺满意。
二人到了4号楼下,倒进车位,走了下来。乘电梯来到二十六层,打开门,赵丽影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哇”了一声,“正是我向往的!”
赵丽影向干红展开了双臂,“来,红,奖励你一下!”
干红也娇起来,倒着碎步,来到赵丽影跟前,距离她一米左右,停了下来,腿站得很直,两手背在身后,上身前倾,头扬起,嘴唇喁给赵丽影。
赵丽影双手捧起她的头,深吻起干红。
电梯“嘀铃”响一声,说明有人来到这层楼,她们才分开,各自整理一下衣服,装作没事人一样,东看看西看看。
从电梯里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孟夷,她走出来,说:“这边请。”
有一男一女“嗯嗯”地应着,干红和赵丽影都没觉得什么。
干红走过去关门,看到那男女侧影,干红不禁大吃一惊:郭云凯和赵雅芝!
不能吧?怎么会是他们俩?干红又从门镜往外看,不错,的确是郭云凯和赵雅芝!
(嫱子说:“哎呀!‘不是冤家不聚首’啊!这回搬到一起了,可热闹了!”
岩子说:“干红不能让他们看成房子,买成房子!”
嫱子说:“她说了算吗?”
岩子说:“你看吧,她想什么法儿也得把他们俩挤走。”
嫱子说:“想么法?有么法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