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雾轻拍下手,话音一转,“行了,我也不跟你聊了,等会儿要是有人来救你就麻烦了。”
“你……”
杜青的话还没说出来,一支箭从虚空而来,射穿他的心脏。
杜青瞳孔微微瞪大,似乎不敢相信,她就这么杀了自己。
他僵硬的低头,看着胸口正在消散的长箭,身体缓缓往地上倒去。
眼前的景色天旋地转,他努力往花雾那边看,可是眼前的黑暗越来越多,只能在光影里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魔气争先恐后从他的身体跑出去。
生命力迅速流失。
他就要这么死了……
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他明明才是主角啊!
杜青抓着地上的泥土,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生机,变成一具狰狞的干尸。
从杜青身体里出来的魔气在阵法里疯狂撞击,想要冲破光阵出来。
最后发现出不去,这才汇聚成一个整体,四肢抽长,有了人类的大概模样,但也只是一团黑漆漆的雾,并没有人类的五官。
它立在光阵里,和花雾‘对视’。
魔物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反而阴恻恻地笑,“人类,你想和我做个交易吗?”
“不想。”
“……”
魔物只是稍微停顿一挥,很快就继续说:“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拥有无上的权利和力量,你会成为这世间最厉害的人。”
“我拥有一切。”
“……”
“???”谁敢说自己拥有一切?魔物不信邪,再接再厉:“你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事?”
“没有。”
“……”
几轮对话下来,魔物已经有点抓狂了。
他隔着这个光阵,也无法探知外面那人的欲望。
她现在油盐不进的样子,它很难办……
“不过……”花雾抬眸,“确实有一件事你能帮上我,”
刚受了挫败的魔物来了精神,“哦?是什么?”
“你确定能帮我吗?”
“当然。”魔物开始卖弄自己的能力,“只要你说出来,不管是复仇还是想要这世间的任何一物,我都能帮你。”
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反正话先说出来。
魔物可是不讲诚信的。
嘻嘻嘻……
花雾满意点下头,也没说什么事,只是看向它身后。
“?”魔物跟着她看过去。
只见林间有无数光影掠来,不过眨眼的工夫,对面就站了十几人。
后面还有更多的人赶来。
魔物:“???”
魔物懂了:“杀了他们吗?”这个,它现在还做不到啊,要怎么骗她呢。
花雾啧一声,当场教育它:“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魔物这就不懂了,“那你想干什么?”
花雾看着那边越来越多的人,笑着抬手挥了挥:“各位好啊,别害怕,过来嘛。”
众人:“……”
你这样子就挺可怕。
魔物:“???”
她想干什么!!
领头的三位渡劫期大能倒是没那么多顾忌,直接走了过来。
其余人见这情况,也慢一步跟了过来。
本来就昏暗的林子里,突然挤进来这么多人,就更显得阴暗拥挤。
而被围在最中间的魔物,有些不安起来,“你想干什么?”
花雾没理它,看向那三位渡劫期大能。
其中一位开口,“你是?”
花雾微微颔首,并没有畏惧他们,“桃山宗现任宗主,云兮。”
“是你……”
他们都听过桃山宗的事,也知道这位新任桃山宗宗主,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这三位渡劫期的大能,都是出自四大门派。
修真界当然不止他们三位渡劫期大能,可是有人在闭关,有的不知道在何处,也许根本不知道修真界的情况。
他们审视花雾一会儿,最后也没表示什么。
“这是……”
“哦,我把它抓住了。”花雾微笑。
“……”
他们看看魔物脚底下已经没有生息的杜青,又看看魔物,心情复杂。
他们这么多人都没抓住的人,她现在轻飘飘地说一句抓住了……
“这魔物就将它交给我们处理吧。”
花雾怪异地看说话的那位渡劫期大能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像是没憋住,语气里都是震惊。
“你们……抢功劳都这么光明正大的?”抢功劳抢到女主头上,不想活了?
“……”
静——
刚才嘈杂起来的树林,又诡异地安静下来。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刚才说话那位身上。
这是御兽宗的老祖宗,他穿着雪白的长袍,虽然白胡子白眉毛,但面容看上去并不苍老。
胳膊里搭着一条拂尘,乍一看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桃山宗现在有能力处理这魔物?”
花雾:“你怎么知道桃山宗没有呢?”
“……”
对方甩一下拂尘,换到另一边,冷哼一声:“小丫头,有些大话,可不能随便说的。”
“你们抓不住的魔物,我抓住了。”
“……”
“……”
远处围观的修士,有人不自觉地捂了下脸,大概是为他们脸疼。
他们刚才追着杜青过来,可是莫名其妙就跟丢了,前方明明有路,然而走半天都没看见任何东西。
之前还以为是那魔物搞的鬼。
现在看来,分明是桃山宗的人做的。
看来这曾经屹立几千年的第一宗,留下了不少宝贝。
不少人看对面那群火红的身影,又不免眼热起来。
……
……
“我放你们进来,可不是来跟我抢它的。”花雾声音微微提高:“我是让大家来做个见证。”
刚才有些猜测的人心头一跳。
先前他们被困,确实是桃山宗做的。
三位渡劫期的大能没开口,四大门派那边自然也就不说话。
但是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见证什么?”
花雾笑一下,转身看向魔物:“你刚才不是说愿意帮我一个忙的吗?”
魔物:“……”
它说了吗?
“现在你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
魔物:“???”这怎么是它的愿望??
“你唯一能帮我的,就是去死。”
少女不轻不慢地说着话,那轻飘飘的话语,却像是带着刀子,扎在心底又冷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