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失去了所有生息的哀伤。
“哎呀，你别着急呀，你相信我，我肯定能给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苏余不知道贺良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跟这女鬼到底有什么纠葛和关系，但是既然事情都帮到了这份上，苏余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了。
越来越没有头绪的发展反倒是激起了苏余的斗志。
第二天，苏余又来堵人了。
“哎！你好！我再打扰你一下。”
当看到贺良的同时，苏余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
贺良一看是昨天拦着自己的人，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抱歉，我没有时间。”
说完就要往里走。
“哎哎哎！真的不会耽误你太久，我想知道的事关乎一条人命啊！麻烦帮帮忙！”
苏余追了上去，辛朗跟在身后没做声，但眼神却始终都没从苏余身上挪开。
听到人命两个字，贺良脚步一顿。
见状，苏余心里觉得有戏，刚想开口，却被贺良打断了。
“要是你要问的还是关于我女朋友的话，恕我无可奉告。”
这句话一出口，苏余刚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卡在了嘴边。
现在经过她的分析，女鬼对贺良的感觉那么特殊，那除了恋人之外......
忽然，苏余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啊，不一定是恋人啊！
她完全可以换个方向套近乎。
“哦，我今天不打听你女朋友。”
现任女友韩林的事苏余也没打算再追问。
“那请问贺先生您是独生子吗？家里有姊妹吗？或者是什么玩得好的青梅竹马之类的？”
苏余脑子一转，把同龄的所有可能性都报了一遍。
“我没有姊妹，我妈就生了我和我哥兄弟两人，也没有青梅竹马，现在满意了吗？”
像苏余这样开门见山查户口似的问话法，任谁听了都不会太开心。
比较自己只能算一个路边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将心比心，这要是换自己，大概都会以为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变态之类的。
所以苏余自然也就没有觉得贺良的态度不好。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麻烦小姐您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说完，贺良走进了单位。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和身旁女鬼盯着他那呆呆的神色，苏余呼出一口气，肩膀微微向下垂。
辛朗看着她，想要安慰却不知怎么开口。
“我们......”辛朗踌躇着，嘴里刚冒出来两个音节，却听见苏余嗷呜一声：“饿了，先去吃饭吧，吃饱了咱们换一家打听。”
忽然就直起腰来笑容满面的姑娘像是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活力。
辛朗一愣。
“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苏余转头问。
“我说我们先去吃饭。”辛朗清浅一笑。
“哎呀，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呀！”
随后，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早餐店坐下了。
因为怕堵不到贺良，所以苏余起了个大早，现在闻着早餐店里热气蒸腾的香气，只觉得饥肠辘辘。
“老板，我要一碗豆花，一个份煎饼，一笼小笼包，一碗馄饨。”
苏余像是个饿了大半年的人似的，噼里啪啦就对着墙上的菜单点了一堆。
“这都是我的嗷，你要吃什么你自己点。”
等点完之后，苏余又回过头对辛朗说，那副还带着警惕的模样让辛朗忍不住失笑。
“嗯，我知道了。”
辛朗给自己点了一碗肉丝拌面。
等餐的时候，苏余胳膊撑在桌子上，微微转头看向飘荡在一旁的女鬼。
在看久了之后，苏余已经接受了女鬼这拼凑起来的奇奇怪怪的模样。
倒也已经不会影响食欲了。
“你为什么不去跟着贺良？”
之前在感应到了韩林之后，她还跟着她晃荡了小半天。
虽说之前女鬼跟自己说过，她不能离开自己太久，可是在贺良出现之后，女鬼却一次都没有靠近他。
这让觉得苏余觉得奇怪，并且不合理。
“我不想去。”
女鬼声音恹恹。
“只要一靠近他，我就觉得好难过，喘不上气来。”
“没事，难过咱们就不要靠近他，等我吃饱了，我再带你去另一个地方感受感受。”
苏余安慰着，心里有了另一个计划。
这家小店的手艺不错，这一顿苏余吃得分外满足。
不过到底还是眼大肚小了，等她吃撑之后，才发现自己每一样也只尝了一点，除了豆花，其他的都剩下了。
“辛朗～”
苏余红着脸微微一笑。
“你还有肚子吗？帮忙保管一下呗？”
说着，苏余把剩下的一半煎饼和半份小笼包推到了辛朗面前。
“馄饨我吃过了，我加把劲把它吃光。小笼包和煎饼我没咬过。”
苏余解释着。
“馄饨吃不下就不吃了。”辛朗看了苏余碗里剩下的馄饨，继续开始吃小笼包和煎饼。
那模样没有半点嫌弃。
“不能浪费。”苏余看着自己碗里的大馄饨。
这老板给的分量实在是太大了，一开始还以为是小馄饨，结果一上来，就是十几只的荠菜肉馄饨，一只的个头比勺子都大。
“吃不下放那，我帮你吃。”
当辛朗说这话之后，苏余脸红了。
这可是自己吃过的啊......
但她抬起头看向正吃着小笼包的辛朗神色无异，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辛朗只是不想浪费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苏余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瞬间愧疚。
啧啧，自己真是胡乱脑补型选手。
等一顿饭吃完，靠着辛朗的胃口，光盘了。
苏余很满意。
“现在我们去韩林父母家去瞅瞅。”
这是苏余另外一个计划。
“可我不认识路，打车的话你帮我报销车费吧。”
苏余龇牙冲着辛朗一笑。
辛朗自然是答应的。
韩林父母两人住在老市区，是老两口自己的房子。
而韩林的房子买在了新的市中心。
还挺远，加上堵车，打车费一共花了三十几。
说实话，苏余是心疼的。
还好，有个好人帮忙报销啊！
苏余默默给辛朗点赞。
按照韦一鸣当初给的资料地址，苏余一路打听之后，弯弯绕绕之后找到了韩家父母所在的那个小区。
老旧的筒子楼外泛着岁月的痕迹。
小区里坐着的几乎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
唠着磕，遛着狗，晒晒太阳散散步。
韩家父母住在最里面那栋的三楼。
苏余没有楼下铁栅门的钥匙，只能站在外面等着了。
晃荡了许久，苏余才等到了一个刚买菜回来的人，跟着她进了楼道。
“小姑娘，你找谁啊？”
拎着菜篮子，老太太问道。
“哇！奶奶，您真厉害，您是怎么知道我这是来找人的呀？”
苏余虽然脸不好看，但是声音听着软糯乖巧，一声奶奶叫的老太太一瞬间心花怒放。
“哎哟，你看这小姑娘，咱们这小区里要不是逢年过节的孩子们回来，平时哪会有人来啊！再说了，这楼上楼下的咱们经常串门，谁住这难道我老太太还不知道么？你这小丫头看着眼生得紧，不就是来找人的吗？”
等老太太说完之后，苏余又是一波拍马屁。
“奶奶您可真厉害！这侦查能力，什么坏人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也就上楼这一会，凭借着嘴甜这项技能，苏余成功的俘获了老太太的喜爱。
“奶奶啊，我问您啊，您这一栋楼里有没有住着姓韩的一户叔叔阿姨啊？”
老人家走得慢，又喜欢苏余，等到了门口还不愿意进门，这会听着苏余旁敲侧击地问，老太太赶忙点头：“有啊，小韩他们就住在我对门啊。”
老太太指向了对面那扇门。
苏余回头一看，静悄悄的。
“你找小韩他们的啊？”老太太看着苏余有些疑惑了：“这两年韩家的闺女都不回来，找他们的人也少，你看我这，丫头你别怪我老太太多问这一句啊！”
“没事，我就是来找韩家叔叔他们的。”
苏余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毕竟自己也不是来干什么坏事。
“那你是他们什么人啊？”
老太太平时一个人住着，也闲得无聊，于是开启了八卦模式。
“哦，我和韩林是朋友，韩林没时间，就托我来她家给她拿个东西。”
这也是苏余准备好的借口。
反正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认识韩林，但有了这个借口，韩家父母听了大概率也不会把自己拒之门外。
“韩林那丫头叫你来拿东西？”
这话，老太太觉得更奇怪了。
“哎，那丫头也真是的，和自己的父母哪能有什么隔夜仇呢？怎么这吵了一架能好几年都不回来。”
老太太跟苏余吐槽着。
嗯？吵架又是怎么回事？
苏余忽然就抓住了重点。
根据资料显示，韩林和父母关系一直都很好。
后来，在苏余的询问下，老太太又跟苏余八卦了两年前的那晚上。
“哎呀，那晚上吵得可凶了，那动静，我估计整栋楼的人都听见了。”
“那您知道他们为什么吵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好像听说是因为什么工作的事情。”
又寒暄了几句之后，老太太拎着菜回了家。
苏余和辛朗走到了韩家门口，按了按门铃，却没听见声音，随后又敲了敲门。
等了半天，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这时候，刚才那老太太又出来了。
“哎呀丫头，今儿个是周末吧？我倒是给忘记了，周末小韩他们会出门一趟，得下午才回来，你要不就来奶奶家等着，顺便吃个午饭吧。”
老太太热情地招呼着两人。
一听这话，苏余只能答应了，这一次不能白跑啊。
“你们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就在苏余要进门时，女鬼忽然就开了口：“我觉得这里让我很安心，你放心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听女鬼这么说，苏余也只能够点点头。
“那好，你别乱跑啊，有什么事就直接去找我。”
最近女鬼的状态感觉有些不对劲，苏余还是有些担心的。
“嗯，放心吧。”
于是苏余就跟着辛朗进了老太太家，继续打探着情况。
老太太平日里就一个人住，苏余和辛朗的到来也给了这件看似杂乱却冷清的房子里带来了一点热闹的氛围。
老太太热情地招呼着两人坐下，又拿零食又倒饮料的。
后来，老太太又说起了韩家的八卦。
“哎呀，原来韩家那小闺女还是挺好的。”
等坐定之后，老太太捧着茶杯开始聊起了过往。
从韩林小时候的乖巧聊到了后来的性情大变再也没回过家。
至于原因，因为住的近，那晚上声音太大，老太太也无意中听了几句墙角。
“当时小韩说了，要是怎么样怎么样，就再也不要回来。”
中间的话老太太记不太清了：“哎呀，你们这些孩子啊，都不懂父母的苦心，说你们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嘛？哪还能害你们。”
“嗯，是的，等回去我多劝劝她。”苏余附和着。
随后老太太没过一会，，就去准备午饭了。
苏余坐在沙发上小声地转过头问辛朗：“你是不是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虽然一切听起来都很合理。
关系好的父母子女吵了一架之后女儿负气不回家。
这情有可原，但是所有的不对劲，都出在了时间点上。
两年前。
这架吵得还莫名其妙。
根据老太太说的，是在韩林去支教回来之后，忽然就性情大变，干什么都要跟韩家父母唱反调。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自己还帮着劝过架，谁知道那天晚上就这么突然的吵崩了。
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只能等韩家父母回来之后，苏余上门去打听打听。
在老太太家吃完饭，苏余陪着老人说话，辛朗自觉的就去把厨房收拾了。
“哎呀，这小伙子可真不错，这是你男朋友吧？”
辛朗这样麻利又不说话的男孩子，最讨老人欢心了。
听见老太太这话，苏余老脸一红。
想解释，但最后却默默地点点头。
站在厨房里的辛朗本来就竖着耳朵听，想知道苏余的回答，就在转头一瞥之后，看见女孩红着脸点头，忽然觉得心里咚咚地敲起了鼓。
他深呼一口气，把水温开到了最冷，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