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听到开门声,坐起来,看着冷池月躬着背像做贼一样。
冷池月走了两步,见夏川看过来,尴尬地站立。
夏川起床帮她拿过被子和枕头,心中暗自惬意。
冷池月爬上床,刚想睡觉觉得哪里不对,而夏川正目不转睛看着她。
这打脸来得猝不及防呀!
白天还说让他离她远点,大晚上她就抱着被子来跟他一起睡。
这必须解释一下! шшш• ttκā n• C O
她下床走到夏川面前,扶起额前碎发,对着床头灯,“看到没?秦哥后面的人来找麻烦了!打了一架!”
夏川坐床上,看着冷池月额头黑了两块,刚想抬手摸,冷池月径直回到床上。
“我打架,护士说,是干见不得人的事!我在这里睡一晚,明早护士问,我就说我一直在这里,那边估计有鬼!”
夏川纵容地笑了,轻声问道:“有伤到别的地上吗?”
“有,胳膊腿都疼!所以急需睡一觉,明天不知道还有什么!”冷池月闭着眼睛,暗自咒骂秦岚。
夏川看着冷池月睡着,自从冷池月这个礼拜二回来,就变了很多。
话更多,表情也多起来,会信任他。
冷池月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变化,她只知道自己处在风口浪尖,这么多人的命都拽在秦岚手里。
一早,护士之间传开,说13号病房的高中生如何不自爱。
护士和医生来查房,发现冷池月在夏川的病房。
问及昨晚为何不在自己病房,夏川解释道:“昨晚我们在探讨半期考试成绩,然后她想回去,却打不开病房的门,便留在这里睡了!”
护士当然有疑惑,查监控,果然如夏川所说,冷池月出了夏川病房,打不开门,又倒回夏川病房,再没出来。
而后半夜,护士瞧着冷池月的病房,直到天亮,冷池月的病房都没有打开或者有人出入过。
看到这诡异的监控,护士毛孔倒立。
查房完,冷池月四人没什么大碍,便办了住院手续。
冷池月要回家帮忙干点活,夏川说送她,她拒绝了。
夏川也没有强求,他看到蔡莉挽着冷池月的手臂,好像有话要说。
冷池月配合蔡莉走小路,听着她思路混乱地说了很多,最后她粗略总结,蔡莉与弘伟相处甚欢!
她提醒道:“班长,有时间你也去多运动,有助于大脑思考!”
她对弘伟,兴许是一种仰慕。句句离不开弘伟在操场奔跑挥洒汗水的样子。
活跃在操场是她梦寐以求但又是做不到的事,所以全寄托在弘伟身上了。
*
礼拜一,冷池月果断逃课,原因无二,要插秧!
礼拜二,冷池月依旧逃课,学校公布了半期考试成绩。
冷池月全年段第一,而且总分遥遥领先,分数扣得最多一科是语文,扣了8分,其他只扣了五分左右。
语文扣分多是因为作文,被批词不达意言不由衷!
夏川也顺利进入班级前十,全年段十五。
蔡莉全年段第三,杜甫全年段第二。
蔡莉和杜甫没人议论,反正他们次次都差不多分数。
大家都在议论冷池月和夏川,反正好话坏话都有,一时成了全校的风云人物。
只有老师们清楚,监考老师也一再保证,没有放水。
为什么放水?又不是他的班级!
夏川看了总成绩后,跟老师请假了,让司机送他去冷池月家。
他站地坝朝一片梯形的田看去,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躬着身泡在水里。
他毫不犹豫跑过去,脱下鞋一脚踩进泥里。
冷池月听到声响,直起身,严肃地说道:“夏同学,你又逃课?”
他朝冷池月走去,难掩兴奋,“跟着冷老师不算逃课!半期考试成绩出来了,你第一,遥遥领先!”
冷池月躬着身,继续拔秧苗,“这不是预料中吗?没什么好高兴!蔡莉生气了吗?”
抢了她第一,不知道背后会不会骂她两面三刀!
夏川学着冷池月的动作,“不知道!蔡莉第三,杜甫第二,但我知道我爸妈会高兴!”
老妈质疑池月能不能教好他,如今事实证明池月绝对是好老师。
冷池月点头,“总算没让你爸出门难看了!”
抬头看到夏川拔的秧苗,抓起一把泥扔过去,“根呢?没根怎么活?”
夏川躲过飞来的泥,看看自己拔的,又看看冷老师拔的。
冷老师稻草绑着的秧苗下面,有洗得白白黄黄的根,他的……
根没了一半!
他弱弱地说:“我学着你的样子……”
冷池月一边洗掉秧苗的泥,一边说:“手再往泥里靠一些!”
大外公的儿子三舅舅罗红来挑秧苗,看到田里多了一个白净帅哥,打趣道:“池月,哪里拐来的男朋友?”
冷池月把洗好的秧苗丢到田埂边,“三舅舅,我三舅妈在岳母家等着你去提亲!”
“你三舅舅掐指一算,还真没算出来,岳母家在哪个方向!这小子动作快了点,三舅舅是跟不上时代了?”罗红一边把秧苗装土箕,一边打量夏川。
夏川始终低着头,他没想到会被调侃,但心里又美滋滋的。
池月不融入他的生活,他就融入池月的生活!
冷池月只是白了一眼没过多解释。
因为有人帮忙插秧,她十点便回家做饭。
夏川没想到冷池月什么都能干,像大人一样,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换了一身衣服,坐灶前烧火,看着冷池月翻炒着菜,终于问出了那句话,“你脖子的疤……”
冷池月轻描淡写地应道,“表弟烫的!”
夏川没说话,原来好多人都欺负她!
他一定尽最大努力保护她。
半下午时,所有田都插上秧,几个表舅舅便都回家。
冷池月背着背篓拿着镰刀走向地里。
夏川寸步不离跟着,从没干过粗活的他有些累,但还是坚持着。
冷池月把背篓扔到地瓜藤的地里,去山坡上找羊。
见两只羊妈妈和三只羊宝宝在抓紧吃草,便找了地方坐下。
夏川见冷池月随便就席地而坐,有些不敢接受,但想想之前拔秧苗的时候,累了也是随便找个地儿坐下去。
也许农村就是和大地亲密无间,越是野生越健康。
天快暗下来,他背着背篓,里面装着地瓜藤,冷池月牵着羊妈妈。
羊妈妈知道天要黑了,着急带孩子回家,跑得飞快,冷池月也跟着跑得飞起。
砍地瓜藤时,冷池月没让夏川尝试,毕竟这是刀口下讨生活。
夏川说帮忙喂猪,大肥猪到点饿了,听到响动两只前蹄就趴上猪栏,吓了夏川一个措手不及。
冷池月像没事人一样,拍拍猪头,捏捏大肥猪耳朵,大肥猪“哼哼”要找冷池月手里的吃的。
吃到晚饭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外公解决了一件心事,家里又有年轻人,一高兴又多喝了两杯。
酒后,依旧是“想当年……”
静谧的夜晚,一老两少坐在地坝,外公拿着烟叶,慢条斯理地裹着。
夏川看着这祖孙俩,没有说话声,但却透着丝丝甜意!
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三个人看向冷池月这边。
“岚哥,要不要过去……”把人带走?一个穿黑色西服的男子躬着身问道,没说完却被打断。
“看好,没我命令谁也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