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权倾去上朝后,希媚儿收拾了下梳理台。
她拿着抹布随意地乱擦着,视线突然撞上了个熟悉的白瓷瓶。
这不是狐狸男私藏了十年的疗伤灵药吗?
她鼠眉贼眼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在后,她果断拿起白瓷瓶,拔掉塞子,嗅了嗅。
“好香啊,果然是那药!我擦一点儿,应该没事吧?”
她的手都快肿成两个大了,晚上胳膊粗老太婆还要来,若是不能消肿,等到晚上,一顿戒尺再打下来,她的手就别想要了。为了保住勤劳的双手,希媚儿也顾不得什么不问自取即为盗的道理,倒了药液在手心,快速地揉了起来。药液一沾上皮肤,肿胀的痛楚就消除了不少。
“这药还真是神奇,要不,悄悄倒出一些,放身上,免得他万一把瓶子收起来,就找不到了。”
希媚儿在身上翻找了一圈,却没找到能装药的东西,只能叹一口气,将瓷瓶放回原位。
院子打扫到一半,洛权倾就下朝回来了,她忍不住偷看他的脸色,暗想着,他顶着那样异类的发式去上朝,就算没有朝臣敢笑话他,老皇帝也会责备的吧?没想到,洛权倾满面红光,风华绝代地就好似出门捡着了金子般。
怎么回事?
希媚儿疑惑地蹙紧眉头。
“咦,你不是颜姑娘的客人吗?”
温和清润的男声从头上传来。
锦王!
希媚儿惊喜地抬头,果然看见锦王温儒的笑。
“皇兄看错了吧,她叫小溪,溪水的溪。”
洛权倾却睁着眼睛指鹿为马。
“小溪?”
锦王愕然地看着希媚儿,似不明白洛权倾为何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虽说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却也有七八分相似的。好了,一个奴婢,有什么好看的,皇兄还是快进殿用早膳吧!”
洛权倾催促着锦王往寝殿走去,在进门时,他突然回头,得意地看向希媚儿,好似在说,见着熟人又怎样,本殿不同意,你哪里都去不了!
为了配合狐狸殿下,她佯装一脸凄楚。洛权倾果真心满意足地进了寝殿。要是他知道最不想让她离开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他脸上的神情肯定很好看。
闻着饭菜的香味,希媚儿的馋虫全被勾了出来,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听。
好饿啊!
希媚儿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香喷喷的烤鸭烧鸡了。
“给!”
一个胖胖的白馍突然递送到了她眼前,还飘着让人流口水的肉香。
她一抬头,望进了锦王暖如春阳的眼。
“吃吧!”
希媚儿吞了下口水,没敢伸手。
“谢王爷赏赐,奴婢不饿。”
口是心非真是难受啊,她的手都伸到白馍上了。
“肚子都叫了,快拿着吧!”
锦王将白馍往她的手里一塞。
“烤鹿肉馅儿的,很美味。”
烤鹿肉哦!
想想就美味地可以把舌头给吞下,她再顾不得什么礼仪,张嘴,吭哧咬了一大口。
“好香啊,真的很好吃!”
希媚儿一边吃,一边点头称赞。
“你想不想回去颜府?本王或许可以帮你。”
“不过是换件衣裳的时间,皇兄怎地就跑到雪地里来了。”
希媚儿还来不及摇头,洛权倾的话就插了进来。他换了件家常的袍子,藏青色,衬的他更加唇红齿白,一副骚包样。
他一来就凶恶地瞪着她手里吃到一半的白馍,害她噎地差点儿翻白眼。
“为兄看她站在寒风中发抖,就过来看看。”
“皇兄这话可是在指责皇弟苛待宫人?”
洛权倾虽然是在对锦王说话,比刀子还利的眼却剜在希媚儿的身上。
希媚儿赶紧识相地解释。
“奴婢发抖不是因为衣衫单薄,而是昨夜的彻夜训练招了些寒气。”
“彻夜训练?训练什么?”
锦王立即抓住了重点。
希媚儿佯作后悔说错了话,为难地偷瞥洛权倾。洛权倾却横了她一眼。
“她昨儿侍奉时犯了错,罚的。皇兄别因为一个宫女纠结了,该去尚书房见父皇了。”
洛权倾侧身挡住锦王的视线。
锦王却探头看向,对她说道。
“你考虑好了,可以来找本王。”
锦王说完,大步往外而去。
洛权倾气势汹汹地质问希媚儿。
“刚才皇兄跟你说了什么!”
“王爷说......”
希媚儿烦恼了,不知怎么说,说假话吧,又怕锦王会不小心说漏嘴,说真话,又是在断自己的后路。
“倾皇弟,这样拼命催促为兄,自己却在后面磨蹭,莫非是想为兄站在雪地里等?”
锦王再次贴心替希媚儿解了围。
真是好人啊!
希媚儿赞叹地看着锦王俊挺的背影,开始考虑要不要干脆去锦王宫里算了。委托人的要求不就是不让洛权倾做皇帝吗?只要她辅佐锦王登上皇位,任务应该也算完成了,只是锦王的身体......
“你傻看什么呢?”
洛权倾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猛回头,却看见她一脸痴迷地看着皇兄,喉咙里立即蹿上一股莫名的不悦,好似自己豢养的小宠突然去tian别人的脚趾般。
“奴婢在目送殿下啊!”
希媚儿赶紧收回胶在锦王身上的目光,摇手嬉笑。
“等本殿回来再收拾你!”
洛权倾哼一声,拂袖而去。
希媚儿嬉笑着的脸顿时成了苦瓜。他会如何收拾她啊?想到他离去时恶狠狠的样子,她就胆战心惊,愈加觉的自己应该改变策略。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一趟太医院,查探有关锦王的病情的消息。可依她此刻的身份,别说去太医院,就是出寝宫的门都难。
要不,装病?
一个下等宫女生病,恐怕不会被送进太医院,看来,只有铤而走险一回了!
“你又在算计什么?”
洛权倾低沉却夹着怒意的嗓音传来,希媚儿差点来不及掩上眼里算计的精光。
“殿下不是去了尚书房了吗?”
“本殿喜欢回来就回来,你一个下等的宫女还想管本殿?快说,锦王为何让你去找他?”
洛权倾板着脸,手指一勾,强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脸上的神情在他的利眼下无所遁形。
“锦王......哎呀,奴婢的肚子好痛啊!”
希媚儿突然捂着肚腹,佯做闹肚子地喊起来。
“殿下恕罪,奴婢得去趟茅厕,等奴婢从茅厕回来再回答您的问题,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