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略微透出了一丝委屈,“和人打交道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对我有敌意,只有傀儡不会这样对我。”
所以后来,他就把自己关在了一间小屋子里,终日与傀儡相伴,他不会觉得无聊,因为他可借着傀儡看外面的世界。
白酒不知他又是因为什么奇怪的原因,后来成为了一个自导自演的剧作家,他能成功的塑造出江家爷爷,父亲,儿子三种不同的角色,这要放在现代,那肯定是能大红大紫的剧作家,鉴于他见不得人的设定,演员就估计是当不成了。
白酒又在心底里佩服了他一把,再问道:“可是你之前说,我的奶奶是你的师妹,你和我爷爷,奶奶,到底是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
“小九是我在几十年前捡到的弃婴。”他略微想了想,“那时候是冬天,她被遗弃在雪地里,大概不用多久就会被冻死。”
这个年代,贫苦人家丢个孩子,尤其还是女孩,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白酒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告诉她奶奶的故事,她来了兴致,“你不是说其他人都对你有敌意吗?怎么又会想着把这个被遗弃的女婴带回去了?”
“那个女婴,不是一般的女婴。”
“有何不一般?”
“她双眼的眼色不一样。”
“不一样?”
他“嗯”了一声,“她的左眼是黑色的,右眼是蓝色的。”
虹膜异色症。
白酒很快就想到了这个。
他眼眸低垂,“她和我一样,都是怪物。”
“你是怪物,那我就是怪物的女人。”靠在他怀里的白酒能看到他那空洞的右眼,这本该是拍恐怖片的绝佳演员,她却觉得他是如此的迷人,她笑着说:“你看。”
他终于正眼瞧她,左眼的视线落在她手上那缠绕在一起的两股黑白发丝上时,他的眸光微动。
白酒笑意盈盈的说:“这样我们就是结发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大怪物,我是大怪物的妻子,然后我们再生个小怪物。”
他喉结微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白酒很是贴心的抬起脸,闭上了眼睛,一般而言,当女孩对着男孩做出这样的动作时,便是在等着他来吻她,等了半天,她终于等到了他的吻,只不过,他的吻是落在了她的脸颊之上。
她睁开眼,不言不语。
他感受到了她眼里透出来的控诉,他不安,“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也许他不应该亲她的脸,她刚刚闭上眼睛不过是累了而已,是他多想了。
确实是他多想了。
他眨了一下眼,“小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