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欢只觉得心头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跑过,痛苦不已的低下了头,实在是没眼再看如月了。
她本来还想着,就趁这次,让大家对“卿凌诗”改改观呢。
结果,果然还是她想多了。
偏偏如月自己还不觉得,抑扬顿挫的把那首垃圾给念了出来。
立即就引得了所有人的哄笑声,连李常白都没能忍住。
他倒是实打实的开心了,坐在主位笑的身子都坐不直了。
如月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被面色阴沉的卿权山拽了两下,才想起来坐下。
主位的李常白却一直盯着慕欢,她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也猜出来了,如月念的那首诗,绝对不是刚刚慕欢给她的那首。
不然,慕欢不会是这种表情。
想及于此,李常白反而没了借冒牌货再去羞辱慕欢的兴趣了。
他现在,非常的渴望正式跟慕欢对上。
李常白眯了眯眼,危险的盯着慕欢,轻轻念叨着:“不管你是卿凌诗,还是慕欢,就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水平吧。”
慕欢在座位上似有所感,迅速抬起了头,被窥探的感觉却一瞬间就消失了。
【慕欢:857,刚刚是不是有人盯着我呢?】
【继续装傻的857:没有吧亲亲,不过,如月这么一闹腾……】
慕欢立马就蔫巴巴的了,脑袋又灰败的垂了下去。
【慕欢:我知道,一朝回到解放前了他喵的!】
【857:亲亲别灰心,革命尚未成功,亲亲仍需努力呀!】
慕欢撅着嘴,不爽的哼了一声,暗暗在账本上记了如月一笔。
宴会还在继续,李常白既然已经对如月没兴趣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去弄那些暗箱操作了。
悠闲的坐在主位,偶尔参与进活动,等着跟慕欢对上的机会。
一时间,宴会上的气氛融洽的很。
在座的都是文国的文人雅士,一齐吃酒念诗作对,欢声笑语不断。
连慕欢都放松了不少,用着欢喜居士的名头,赢得了不少彩头。
直到,宴会的最后的活动。
飞花令。
也就是行酒令的文字游戏,由一人充当行令人做诗起头。
要求下一个令人吟出的诗句格律一致,而且要包含有规定好的字。
这些诗可背诵前人诗句,也可临场现作。
作为文人宴会上的经典游戏,玩法也有很多。
但李常白为了跟慕欢对上,修改的游戏规则是:
游戏人数只有两人,由宴会主人,或者赢家挑选对手,对不上的那方喝酒,一直到一方喝醉或者认输。
这就是他刚刚放任慕欢在宴会上大出风头的原因。
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挑她作为对手。
李常白清了清嗓子,说完了规则,直接就点了慕欢的名字。
慕欢倒是没觉得多意外,反而还有些高兴。
她赢了那些小虾米根本没什么用,赢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李常白才足够打响名头。
输了也只是输给了文国绝世仅有的大才子而已,作为他的手下败将,欢喜居士这个名头还是能蹭点光。
慕欢站起了身,拱手行了礼,笑容真挚:“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常白公子,请。”
李常白看着慕欢胸有成竹的样子,内心有些复杂。
一边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选择,又要主动当了她的跳板了。
另一边的又觉得兴奋不已,终于能有机会跟她对上了。
总之内心汹涌,让他激动不已。
“听闻欢喜居士以花做题,写出过一首绝妙的《金缕衣》,不如今日我们也以花做题?”
“全听常白公子的。”
“好!不向东山久,蔷薇几度花。”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两人你来我往,对了不知多多少句诗了。
无数精彩绝伦的诗句从他们两人口中念出,伴着酒香,一直回荡在宴会之上。
在场的人仿佛顺着他们的描述,看到了那一朵朵的美丽的花。
或是似锦繁花簇簇,或是寂寥雨夜小花一片。
心情时快时滞,跟着声音也一起紧张极了。
除了偶尔几声叫好之外,偌大的酒馆里,竟然再也没有其他声响了。
到了后面,李常白惊诧于慕欢的才思敏捷,甚至都来不及当场现作,只能开始背诵前人诗句了。
而慕欢根本就不知道文国到底有哪些诗句,只能按照记忆,去背诵阅读器上看到过的诗句。
这样一对比下来,落在下风的就好像是李常白了。
所以,当慕欢接不下去主动认输的时候,其他人却觉得,这场游戏,本该是平局的。
这个横空出世的欢喜居士,居然跟李常白比了个不相上下!
慕欢笑着抓了抓耳朵,拱手认输,随即端起了酒杯:
“常白公子好文采,在下甘拜下风!”
随即豪爽帅气的仰头,将美酒一饮而尽……
然后就华丽丽的被呛了个半死。
“咳咳咳!怎么这么辣!”
众人:???
慕欢尴尬的拍着胸脯,讪笑着坐了回去。
【857:说实话,亲亲刚刚要是不加这最后一段戏的话,这个杯还是装的很成功的。】
【慕欢:我哪知道这个酒这么烈,大意了,大意了。】
慕欢欲哭无泪,扁着嘴舔了舔嘴角上留下的一点酒水,依旧辣的很,却慢慢尝出了一点回甘来。
她的眼睛顿时放光,不怕死的又倒了一小杯,凑在嘴边慢慢嘬着。
主位上的李常白还在跟别的人对诗,一心二用的盯着慕欢。
作对的时候敷衍极了,才刚对了没多久,就手一摊认了输。
“不对了,我输了。”
说话的时候却是看着慕欢的,好像不是在对游戏对手说的,而是对慕欢说的。
至于他输了什么呢,李常白自己也搞不明白。
飞花令又进行了好几轮,这场诗宴才正式落下了帷幕。
所有人都开始离场了,如月出了门,又绕了回去,半途被面无表情的景书给拦住了。
李常白刚准备坐马车回府,低头却看到座位上还趴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脑袋。
是慕欢,她没学会喝酒,却成功的把自己给灌醉了。
李常白心里想着,干脆就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睡上一夜得了。
双腿却不自觉的往慕欢身边走,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弯腰把慕欢给抱了起来。
李常白微微红了脸,嘴硬的说着:“我这只是不忍心把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给留下而已,绝对没有其他原因!”
他步伐沉稳,抱着慕欢上了马车,却不知道为何,落了座之后也忘了慕欢给松开。
一只手扶着慕欢让她躺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搁在窗户上撑着自己的脸。
眼睛看着窗外,视线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落。
怀里的慕欢动了动身子,偷偷睁开了眼睛。
刚搞清楚了自己的现状,想抬头说一声“麻烦常兄了”之时。
好死不死,眼睛就瞟到了旁边。
李常白大概是没想到慕欢会醒的这么早,换了衣服摘了斗笠,却没丢下自己的佩剑,直接就横放在了旁边。
待慕欢看清楚之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慕欢:!!!
【慕欢:夭寿啦!常柏真的就是李常白啊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