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胥为她打造了一幅木制轮椅,她坐在轮椅上,她推着轮椅来到花园。
她发现陈府很奇怪,她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皆视而不见。
不知为什么,金兰珠感觉到那些丫鬟都很害怕她,遇见了还要绕路远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片梅林。
梅树开了,红色的腊梅开得那么娇艳,在这格外冷清的陈府格外张扬地艳丽开着。
她顺着小路来到一颗梅树下,伸手折了一支红色腊梅。此刻,一双人影朝着她这个方向而来,她微眯着眼,定眼瞧去,可不就是金兰盈与陈继二人,金兰盈也看见了她。
金兰盈的笑容滞留在嘴边,上前几步来到金兰珠的身前,行了个见礼:“妹妹见过姐姐。”
金兰珠转着轮椅,想要离去,却被金兰盈拦住了:“姐姐见到妹妹不高兴吗?妹妹可是很想与姐姐叙叙旧呢!姐姐这样好伤我的心。”
“我与没什么好谈的。”
“真的”金兰盈的手伸上她的肩头,缓缓地将她推离了轮椅,令她跌倒在冰雪覆盖的雪地上。
金兰盈哪里肯轻易放弃大好的机会羞辱金兰珠,她的脚踩在金兰珠裸露在外的手上。
都说十掌连心,这话一点也不假。
金兰珠真的很痛,痛得心抽抽的,但,她一声不吭,硬生生地受下。
“金兰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厌你。讨厌你一副白莲的模样,讨厌你漠不关心的模样!”金兰盈笑得残忍。
她瞧了瞧身旁的陈继,见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便知道他是很赞同自己的做法的,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她狠狠地碾压着金兰珠的手指,又从头上取下金簪,对着金兰珠的脸,几乎要刺破她的肌肤。
“金兰珠,你知不知道,冥婚的这件事,爹爹后来是知道了的。他一点也不反对,当知道陈家对外宣称是大少娶亲,实际背地里却是给二少娶亲的事情。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管你的死活,将你嫁了过来。金兰珠,你绝不觉得你很可悲呢,爹不疼,娘不爱?”
金兰盈的语气恶狠狠,此刻的模样犹如地狱修罗,与平时温婉贤淑的大家小姐迥然不同。
金簪随着金兰盈力道的加重,一点一点地刺进她的皮肉,划开了她的皮肤:“还是不肯吱声吗?恩?只要你求我,我就放过你,你我求啊!!”
金兰珠越是不说话,金兰盈便越是生气。
陈继见地面上的金兰珠,她犹如第一次见面般,还是那么倔强,绝不低头,女为悦己者容。
女子不是应该最为在乎容貌的吗?可是她的表情似乎,那枚金簪不是刺在她的身上,她毫不在乎。
金兰珠朝着金兰盈呸了一口唾沫,她不屑地看着金兰盈:“金兰珠,你今天最好杀死我,否则日后,我定百倍让你偿还!”
金兰盈咯咯地娇笑起来,她丢掉手中血簪:“你现在连一条狗都不如,何谈日后?!”
金兰盈笑得如娇花般花枝乱颤,她说:“继哥哥,她说,日后要报复我。兰盈心头好怕怕啊,怕怕。”
她在陈继的怀里撒着娇。
陈继温柔地替金兰盈捂着手:“她既然想要以后,我们便给她一个机会如何?”
他一脸戏谑,明显这场戏,他还没看够,他要来加戏。
“好啊,就听继哥哥的。”
陈继看着不远处的那面墙,墙上有一个狗洞,狗洞旁拴着一条恶狗。
“金兰珠,你不是想逃吗?那边有个狗洞,你爬出去了,我便放了你,如何?”
金兰珠咬牙,这等侮辱,亏他想得出来。
她爬过去了,他就会放了她吗?
她不信!
金兰盈见她丝毫没有动静,便知道她没有中计。
陈继抽出随身匕首在金兰珠的眼前来回摇晃:“金兰珠,如果你不爬出去,我就挑断你的手筋。”
“呵,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爬!我知道你不会放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就是想羞辱我!我瞧不起你,陈继。因为一个女子曾拒绝过你,你就怀恨在心,对她百般折辱,你真不是个男人!”
金兰珠破口大骂着,她见陈继的眼睛变得通红,脸色阴沉,握着匕首的手都在发抖,明显被气的不轻。
“你!今日,我就挑了你的手筋!”他挥舞着匕首,欲下手。
“大少爷请住手!”此人正是陈胥生前最忠心的丫头,奉命前来。
丫鬟上前,凑到陈继耳边小声地诉说着陈胥的请求。
陈继手中的匕首落地,眼神复杂地瞥向金兰珠,语气有些惆怅:“既然是他的要求,我自当如他所愿,以后不再刁难于她,你带着她回去复命吧。”
丫鬟扶着狼狈的金兰珠坐在了轮椅上,推着金兰珠渐渐地远去。
金兰珠被推进了一间房间里,丫鬟来到书岸前,转了几下花瓶,房间里便出现一道密室的门,丫鬟推着她进了密室。
金兰珠见墙上点着火把,这类似于一个地下暗室,里面只有火把照亮,没有一丝阳光。
陈胥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的岸几上备好了各色草药,一见她来,便迫不及待地接过轮椅,将她推到草药桌子旁。
“一会儿不见,脸怎的毁成这般模样?”陈胥眼中浓浓的心疼,金兰珠脸上的伤口明显是被锐器所伤,伤口从眼角蔓延到了嘴边,可见下手之手心思何其狠毒。
丫鬟在一边默默地捣弄着各色药材。
金兰珠不语,陈胥眼中的心疼以及对她的紧张,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可惜他是一个活死人。
在她最为难的时刻,他救了她,说不感动是假的。
从小到大,她一直独自一人承受着各种屈辱打骂,多少次,她也期盼能有一个人出现,为她遮挡风雨,至少有那么一个人陪着她,她也不至于独自承受。
陈继接过丫鬟手中的药材,仔细地敷在她的伤口上。
“以后,不要出去了,好不好?”
“不好!”她想也不想就回答。
“你留在这里陪着我,不好吗?”他痛苦的神色令她的心脏有些疼,她心中奇怪自己的感觉,为什么心底会觉得难受?她不明白,明明她才见过这个男人一次!
“我不想整日待在黑暗的地下室,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只有鬼喜欢!我不是鬼,我是活生生的人,我需要见阳光,外面天高海阔,为什么我要在这儿陪着你?!”金兰珠压下心底的陌生感觉,不知为何心竟然有些感伤,她在伤心什么?在为这个男人伤心吗?
她烦躁地甩了甩脑袋。
陈胥并没有因为她此番的话生气,反而更加温柔细致地为她的伤口上药:“别动,牵扯到伤口,你会更痛的。”
金兰珠又动了离开这里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