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来s市边打工边找人的事, 李玥然并不知道, 因为她没有再往家里打电话了。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怕。估计就算现在自己站在谢父跟前, 他都不一定能认出自己来吧!再说了,李玥然现在是个十足的宅女了,每天除了上班, 下了班就直接回房子, 做饭, 码字。或许是因为李玥然穿越的世界多,经历的事情多,见过的奇葩也多, 因此她写的小说, 还挺受欢迎的。每个月的收入最少也有四五千呢,都快赶上她的工资了。
因此李玥然码字的热情空前高涨。
张菲菲连叫了她几次,她都没出去。张菲菲不高兴了,直接上门将人拉了出来,“走吧, 城北新开了一家日式料理店,听说味道还不错。我有他们家的vip卡,打八折呢, 走吧, 咱们去尝尝鲜。”
“哎呀,我明天的更新还没完成呢!”李玥然叫道。
张菲菲直接开车带李玥然去了料理店,在停车场停车的时候, 停车场旁经过了一群人,其中有一个人盯着李玥然的背影看了很长时间,知道他的同伴叫他,“谢老弟,你看什么呢?”
“不是,张大哥,我看刚才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谢父边回头边说道。
张大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瞎想什么呢!你知道这家料理店多贵吗?你家非烟那点工资敢在这里吃饭?我跟你说,s市这么大,想找个人谈何容易,我也是上次在地铁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碰上了。”
“哦,我看着也不像。”谢父只是觉得背影有点像,不过再仔细一看,真不是他家非烟。“张大哥说的也是。”
“走啊,这几天都累坏了吧!待会结了工资,咱们去吃烧烤,好好放松放松!”张大哥笑着说道。
“张大哥,得多谢谢你了,原来这大城市赚钱这么容易啊,比我们在家种地强多了。”谢父笑着说道。
“那可不。只要你能吃得了苦,就能赚到钱。”张大哥笑着说道。
谢父点点头,他到了s市一个多月了,觉得这里在这里比在家自在多了,工作是辛苦了点,可包吃包住,按月结工资,有烟抽有酒喝,偶尔还能去街边按摩店解决下生理需要,比在老家快活多了。
谢母也发觉情况不大对了,谢父才去s市的时候,隔两天打个电话回来保平安。到后来,一星期打一次电话,现在都快半个月了,一个电话都没有。发工资了,让他把钱寄回来,他说自己不会。人张老大每个月按时往家里打钱,他都会你怎么不会呢!
谢母觉得不大对劲,顾不得心疼电话费,给谢父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回家。
谢父却推三阻四起来,说什么没找到人,工资还没结,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就是不提回去的事。
谢母气坏了,在电话里把谢父一顿骂,谢父立马就挂了电话,谢母再打过去的时候,手机就关机了。谢母气的不得了,等谢飞扬从学校回来,谢母就在谢飞扬跟前淌眼抹泪的,谢飞扬不耐烦的拨通了谢父的手机,“爸,你赶紧回来,学校要交钱,家里没钱了。”
谢父敢对着妻子发火,在宝贝儿子跟前却没了脾气,好话歹话说了半天,还说这两个月大概赚了五千多块钱,他想着多干几个月,然后给他买了苹果手机回去,说如今城里娃都在用苹果手机。
谢飞扬一听,忙改口了,让他再多干一个月,多赚点钱,给他买几身衣服回来,说大城市的衣服款式新,比县城的好多了。
谢父满口的答应了。
挂了电话,谢母等着谢飞扬,“你怎么让你爸在那多干一个月啊,万一你爸跟你姐一样,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心肠,可怎么办啊?”
谢飞扬满不在乎的说道:“放心吧,有我呢,我爸不会舍得我的。”随即阴狠的说道,“哼,我爸在s市卖苦力,一天都能赚到一百块钱。我姐一个月少说比我爸赚得多吧!结果每个月就往家打六百块!真是个没良心的贱货!早知道,还不如当初一生下来就卖了算了!”
谢母还是有些不安,“我就怕你爸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住了,到时候别说钱了,连人都回不来,那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啊?”
谢飞扬白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一个月后,谢父没有回来,不过却让人带回来一款最新出来的苹果6s手机,谢飞扬高兴坏了,激动的给谢父打了个电话,“爸,你真给我买新手机了啊!太好了!可是这智能手机没有流量的话也是废物一个啊。”
“你放心,爸每个月给你冲一百块钱的话费,不够再跟爸说,爸给你交话费啊。”谢父笑呵呵的说道。
谢母在旁边激动的问道:“你问问你爸,他怎么还不回来?”
谢父在那边听到后,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对儿子说道:“飞扬啊,爸想着呢,在这边做到年底,一呢,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姐,二呢,想多赚点钱,年底回去的时候给你买个艾派德,是这么说的吧!卖手机那小姐说,这是新款的电脑,薄薄的,能拿在手里使,比电脑方便,冬天躺在被窝里也能玩,也省的你冬天玩电脑冷得慌。你说好不好?”
谢飞扬一听来劲了,“行啊!在s市真能赚那么多钱?比在家种田强多了啊!爸,你好好干啊!不用急着回来!回头我也往s市考!”
谢父呵呵笑了,他是跟在张大哥后面做瓦匠活,一天累是累了点,不过一天能赚一百块钱呢。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比在老家自在多了。
谢母气的抢过电话,“你不是说月底就回来的吗?怎么又要拖到年底了?等到年底,你是不是又要找借口拖到明年了?你就这么骗我吧!”
谢父不耐烦和她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谢母气的在家哭天喊地,“这日子没发过了!”谢飞扬只顾着摆弄他的新手机,才不管谢母怎么闹腾呢!
谢母再闹腾也不管用,只好擦干眼泪咒骂几句,更是下决心要把儿子拢好了,省的儿子再跑了。
可是十一月份的一天,谢父却灰溜溜的回来了,谢母看到他,刚要骂,谢父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裹了好几层的东西,谢母打开一看,是一叠子钱,不多,两千块左右。谢母兴奋的数着钱,然后算了算,不对啊,“这钱不对啊,你是不是给儿子买那什么电脑了?要不然这钱对不上啊。”
“你别问了!”谢父冲她吼了一声,然后钻进屋里闷头睡觉去了。
谢母觉得不对劲,跟了进去,“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要不跟我说清楚,我就打电话问张老大去,他肯定知道!”说着就要打电话。
谢父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吼道:“你敢!你要是敢打这个电话,我就跟你离婚!”
谢母瞪大眼睛看着谢父,“你说什么!你要跟我离婚!姓谢的,你有没有良心啊,我为你们谢家生了儿子,你现在居然要跟我离婚,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认识了什么狐狸精!”说着,谢母上前厮打了起来。
谢父不妨,被谢母在脸上抓了好几下,谢父气的一下子将谢母掀翻在地,谢母顺势躺在地上哭闹起来。
谢家动静闹的这样大,早有好事者跑去通知了谢家大姑,谢家大姑赶过来的时候,谢母正坐在地上撒泼,谢父则坐在旁边抽闷烟。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闹什么啊!”谢家大姑赶走了瞧热闹的好事者,然后说道,“飞扬都十八了,你们这样成何体统?也不怕人笑话!”
谢母立刻来了劲,将事情如此这般这么一说,“他大姑,你给评评理,我不过问了一句,他就心虚了,你说,他是不是心虚了!”
谢家大姑也觉得不对劲,上前去问谢父到底怎么回事,谢父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就是二十四个不说话。
谢家大姑没法子,只好劝谢母先起来,别撒泼耍赖的。
折腾到了晚上□□点,谢父也一个字都没说。谢家大姑没法子,只好向回家了。谢母气的睡到了另一个屋里,谢父见状反而松了口气。
谢父不是不想说,而是无颜开口。自从第一次去了街边按摩店,尝到了甜头。那里的女的,花样多,技术好,谢父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温柔乡。一开始是两个星期去一次,后来发展到一星期去一次。总算他还记着要给儿子买电脑的事,控制住了自己的**,否则的话,他赚的那些钱压根就不够的。可是就在上星期,他忍不住又去了一次。结果碰上警察扫黄打非,抓了个正着,他被罚款两千,拘留了十天。这也就算了吧。可是之后谢父发现身上有些不对劲,跑去小医院一看,说是染上了脏病。谢父一下子慌了神了,连夜收拾东西回来了。都没顾得上和张大哥说一声,还是上了火车之后才想起来给张大哥打电话说了一声。
这样的丑事,你让谢父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谢父坐在椅子上抽着烟,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谢母早上起来,刚好和谢父迎面撞上了,谢父低着头,不去看谢母的眼神。谢母心里认定谢父肯定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因此赌气也不去看他。夫妻两个就这么形同陌路的在一个屋檐底下过了起来。
直到谢飞扬周末回家,“咦,爸,你怎么回来了?我的ipad呢?”
谢父面对儿子就没那么有底气了,他清了清嗓子,“出了点事,我就先回来了。你的ipad迟些时候再给你买。”
谢飞扬皱着眉刚想说些什么,谢母在旁边尖着嗓子说道:“你听他胡扯!我告诉你,你爸就带了两千块钱回来,肯定是在外面认识了什么臭□□,把钱都花到她身上去了!”
谢飞扬立刻瞪着眼睛看着谢父,“爸,妈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谢父扭头瞪了谢母一眼,然后对谢飞扬说道:“你别听你妈胡说,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爸是身子不舒服,回来瞧病来了。s市的医院花钱太贵,挂个号就要五六十块钱。”
谢母一听,立马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妇道人家,男人给钱给你你就收着,偏那么多话,一天天的,都快爬到我头上来了!”谢父昂着头说道。”别以为你生了飞扬就敢骑在我头上,我告诉你,惹火了我,当心我揍你!”说着还竖起了拳头。
谢飞扬一听只是身子不舒服,便放心了许多,“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啊!爸你记得给我充话费啊。我流量不够用了。”说完就回房间玩手机去了。
谢父点点头,“知道了,待会就给你交话费去。”然后冲着谢母吼道:“看什么看,拿钱!”
谢母到底还是担心谢父的,“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啊?要不要紧啊,要不我们还是去县医院看看吧!我陪你一起去。”
“哎呀你给钱就行了,废话怎么那么多呢!你也去,儿子饿了渴了的时候怎么办啊?你就安心在家待着吧!多给点,我还得给儿子交话费。”谢父嚷道。
谢母嘴里叽叽咕咕的,从衣柜里拿了一千块钱,递给谢父。
谢父收了钱,揣进口袋里,往村外走去,坐车去了县城。
他先给儿子充了一百块钱的话费,然后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他得了这种难以启齿的病,怎么好意思去正规医院去看病,万一遇上熟人,那可怎么好。可是如果不看病的话,万一恶化了,可怎么办?他还是很惜命的。
谢父犹豫了好半天,恰好走到一根电线杆上面,上面贴着一张小广告,广告内容是这样的,“祖传秘方,专治梅毒、尖锐湿疣等各种性病,保准药到病除!无效退款!”然后下面是联系电话和地址。
谢父先是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然后记下了地址和电话,之后赶紧走开了。在县城里七绕八绕,绕了好大一圈,谢父方才去了那家小诊所。在门口看了半天,确定没看到熟人,谢父这才鬼鬼祟祟的进去了。
到了傍晚,谢父拎了一袋卤菜和两大袋中药回来了,谢母正在烧晚饭,见他回来了,急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去医院了吗?大夫怎么说?”
谢父将卤牛肉交给她,“这个卤牛肉,儿子喜欢吃。这是医院开的中药,已经熬好了,我就等熬药才搞到现在的。”
“现在都这么方便了?还熬好了?肯定要不少钱吧?”谢母有些心疼。
谢父想想空空如也的口袋,也有些心疼,不过一些中药还有药膏,就花了八百多块钱,他也很心疼啊。“早点看好了病,我还出去打工,钱迟早能赚回来的。”
谢母叹了口气,“还打什么工啊,出去几个月,除了个儿子买了部手机,没赚到多少钱,还带了一身病回来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种地,落得个平安。”
谢父也有些犹豫了,出去打工固然能赚到钱,可外面的诱惑实在太多,他怕自己又经不住诱惑,要是自己□□的事被揭露了,那可真是丢死人了。“到时候再说吧!”
谢父想不到的是,自己苦心隐瞒的事竟然被他最不待见的女儿知道了。
“非烟,真的是你啊!真是太巧了。”张大伯笑着叫道。
“张大伯,你也来超市买东西啊。”李玥然有些意外,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只是普通的家居服,还好自己周末宅了两天蓬头垢面的,还好自己今晚一时兴起,步行了半个小时来这个搞活动的超市购物,还好自己刚来。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实在是太不巧了,你爸上个星期才回去。”张大伯笑道,看了看李玥然推着的购物车,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蔬菜,“你就吃这个吗?太没有营养了吧!买点肉啊骨头什么的,回去炖个汤什么的也好啊。你爸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我干小工呢,赚了不少钱,还给你弟弟买了个苹果手机,好家伙,五六千呢,你爸眼都不眨一下就付了钱。我算是服了你爸了,这重男轻女也太明显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几年,也不见他问一句半句,这次来s市找你,也是想抓你回老家,让你嫁人。以后啊,你可得多留几个心眼,多给自己留点钱。家里那边意思意思就行了。”
李玥然不妨张大伯会这么说,想起刚才对张大伯的防备,倒是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多谢大伯,我知道了。我都习惯了。”说完腼腆的笑了。
张大伯年纪大了,心肠也软了不少,谢家的事,村里的人都知道,只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世,他们也不好多管。有时候他们也挺纳闷的,放着这么个有出息的女儿不管,一心只想着不成器的儿子,谢家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身为外人,他也不好插手,方才能提醒几句,也算是尽了一点心了。
“对了以后啊,还是别让你爸出来了。怎么说呢,我们这些出来打工的人,为的就是赚钱。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太多,你爸这个人呢,耳根子比较软,人家跟他逢场作戏,他反而当真了。这原先还是两个礼拜去一次,到后来,一个礼拜,甚至两三天就去一次。这赚的钱再多也存不住啊。都说□□无情戏子无义,那样的地方,偶尔去一次纾解一下就行了,哪能当真呢!”张大伯越说越激动,最后才反应过来,“我怎么能跟你个小丫头说这些呢!咳,你就当没听过吧!反正呢,你爸又一次去那个地方被警察抓了,罚了两千块钱,还关了十天。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放出来没几天就跑回去了,都没跟我说一声。我和你说这些啊,是想你提醒一下你妈,以后还是别让你爸再出来干活了。”
李玥然目瞪口呆,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张大伯以为是自己的话吓到了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说道:“咳,我和你个小姑娘说这些做什么,吓着了吧!你就当今天没见过我吧!呵呵呵!”然后左右手各拎着一拎子特价啤酒一溜烟跑走了。
李玥然站在原地,呵呵了。
拎着大包小包的生活必需品回了租住的房子,一身臭汗,李玥然先去冲了个澡,然后将衣服扔进洗衣机,坐在沙发上,敷着自制面膜,想起张大伯说的话,李玥然笑了,没想到谢父居然在s市待了小半年,该庆幸她平时很宅吗?她相信,要是真让谢父找到了她,那就麻烦了。谢家势必要闹的天翻地覆不得安生的。她的清净日子也会就此消失了。不行,得找个事情让他们做。省的老是惦记自己。
这样想着,李玥然换了身衣服下了楼,去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虽然这样很麻烦,可是能省不少事。恰好接电话的人是谢母。
“你个死丫头,你居然打电话回来了,真是稀奇啊!”谢母挖苦道。
“妈,爸在家吗?我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妈你的,你听了之后千万不要生气啊。”李玥然故意压低着声音说道,“妈,爸前些日子是不是在s市打工来着?我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说是几个外来务工人员□□被抓了,我看到被炸的人中有一个人很像爸爸。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打电话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想让妈妈你问问爸爸是不是有这回事,如果有的话,赶紧让爸爸去医院检查一下,万一染了病可怎么办呢?您说是不是?”
谢母已经听不清李玥然在说些什么了,她的脑子翁的一声炸开了。她想起谢父这些日子和自己分房睡等种种不对劲之处,心中越发肯定了死丫头的猜测,她第一次主动挂了电话。然后冲到了谢父的房间,推了推门,门反锁着,谢母脾气上来了,砰的一脚踢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