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些自责。
她总觉得有些事情，本来是该自己来做的，自己才是白千启的妻子，那为他生死，都是自己的事情。
怎么偏偏就轮到外人插手了呢？
“夫君，人在这儿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叶清瑶忽然有些失落，她站在白千启身边，甚至觉得自己有几分多余。
所以她选择沉默，把主动权交给别人。
白千启是最有话语权的，叶清瑶知道自己左右不了他的想法，所以还是算了，还不如退到幕后看他做选择。
“抬起头来。”
白千启没有再看叶清瑶，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到了江锦身上。
让她抬头倒不是因为白千启在乎她长什么样子，只是单纯因为她站着的话，低着的头恰巧挡住了她的手腕。
果然还是太纤瘦了。
白千启多少还是有点郁闷的，因为抬头总是有点像是对人家有意思的感觉。
不过让人有些奇怪的是，江锦抬眸的时候，眼里是含着泪水的。
她那张如花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无助。她这样好看的女子，属实很难让人不生怜爱之心。
就连叶清瑶这个女子，看着都觉得心脏生疼。
怕就怕这样的人啊，就算没什么想法，光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就很是有吸引力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白千启真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死直男，他眼睛里看到的不是美女梨花带雨，而是江锦手腕上那道清晰可见的疤痕。
果然，以血换血。
他皱着眉头，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还能用自己的命救他？
白千启想不通其中到底是什么道理，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对一样，让人有些难受。
“你本家是做什么的？”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从头问比较好。
这样的问题，更容易出答案一点。但是但凡换一个旁的，就指不定会是什么结果了。
“奴婢本家是卖药的。”
江锦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属实不像是说谎。
“奴婢是医药世家，虽然家里穷，但是确实是擅长这个的。”
似乎是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问什么，所以江锦多说了一些话。
“奴婢自幼自学药理，就是为了多帮衬家里一些。奴婢跟家父时常上山采药，因为卖的东西都是天然生长的，可能生意就不好。”
“加上家父人心善，会时不时把药材都免费赠与穷人，所以家里的情况才愈发雪上加霜。”
她是连带着自己为什么会救人跟为什么家里穷一起解释了。
毕竟如今的世道，商人没有两袖清风的。江锦一家，很显然是个例外。
“自学？”
白千启的样子愈发的奇怪了。
怎么说呢，这件事情如果能自学成才的话，那这个女人，是真的不容小觑。
至少以血换血，会的人并不算多。
如果没有师傅，这都能会，是不是有点太……
“其实也不完全是吧。”
江锦的话题，转移的倒是十分凑巧。
“因为家里穷，一直定居在山下，在学药理的时候凑巧遇到过高人指点，所以会的就多一些。”
这话就很明显了，所谓高人，应该就是那种神医之类的。
世外高人，个个都很厉害。
要说叶清瑶真的相信书里说的什么话的话，估计就是这个了吧。
对，没错，她还是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的。
也就顺其自然并不怀疑江锦说的话，一切合情合理的解释都是正解。
叶清瑶向来都不喜欢在这样的事情上做出什么多余的判断，而且如果江锦是反派角色的话，为什么她能够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敌人？
叶清瑶走到这一步，是真的觉得古代的事情都好麻烦。
好像什么都需要动脑子一样，
她反正是相信了江锦的，而且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冷静了。
怎么说呢，身在迷雾之中或许做不出选择。但是一旦成为旁观者，答案就会呼之欲出。
她看了眼前的两个人这么久，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说真的，当你看一件事情怎么都下不了决心的时候，一定要及时抽身，站在外边看一段时间，你到底想做什么选择，自然而然会涌上你的心头。
越清醒的人，在感情里越不理智。
所以及时抽身才对。
“你也真是辛苦了。”
看着白千启一直皱眉深思的样子，叶清瑶忽然一咬牙，主动上前拉住了江锦。
江锦似乎是被吓到了，她像是一只受惊的鸟一样，差点跳起来。
因为叶清瑶前后的态度变化，未免也太大了，这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是江锦还能怎么办呢？
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你的身子如何？”
许是感受到了江锦双手的凉意，所以叶清瑶一皱眉，语气也严肃了不少。
“奴婢……”
因为事情一直都没完全说开，所以江锦反倒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了。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很一般。但也不至于因为换一次血就丧命。
只能说那毒药，只是单纯不好解，而不至于上来就要人命。
也亏得是这样，江锦才死里逃生。加上她的身子从小都是药材养着的，所以比一般人的承受能力要好很多，因此她也就是虚弱了一些罢了。
“直说就是，我们都知道你做了什么了。”
眼看着天空中没有了半点亮色，叶清瑶开始着急了。
她想着赶紧解决这件事情然后把白某人推搡出去睡觉，要不然拖拖拉拉的还要到什么时候？
“奴婢没事，就是可能要休养几日。”
“好，这几日你不必上前侍奉，需要什么跟青莲说，青莲会照顾好你。”
“过几日你好起来了，我会亲手为你操办婚事。”
叶清瑶最后这句话说的时候，很显然是犹豫了片刻的。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
哪怕这场婚礼，是她永远不会打心底接受的呢？
“什么？”
这声疑问，是江锦和白千启一同发出的。两个人都很讶异，叶清瑶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干嘛这么吃惊？”
叶清瑶笑了笑，虽然这笑意，很显然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