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密密麻麻的站着,漫山遍野都是,根本不知道这些白衣少女到底有多少,只知道,如果她们一旦攻破这一百零八张符咒铸成的堡垒,那时候,神仙也救不了她们。
郁婕,格外冷静,她知道,符咒破了活不了,莫信的药剂完不成,也活不了。
她静默的站在那里,不想说话。
此时,蔡才却看见了窗外的人,一个清晰的人影,她下意识的就想叫郁婕,最后却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认为,她不应该让郁婕看见这一幕。
她最后选择喊的是:“莫信。”
由于剩下的工作是等器皿里的药剂融合发酵,不需要莫信的照看,所以,莫信走过来了。
她看见底下的那一幕,惊讶了一下,她没想到,这种时候,还会有一个人出现。
她惊讶的张开嘴,却无声的从口中喊出一个人的名字。
她和蔡才一样,由于某种自己也无法言说的直觉,都选择不告诉郁婕。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从路尽头走过来,脸上依旧残留着胆怯而懦弱的模样,但是她却将这些白衣少女视若无物,手上提着一把大砍刀就走了过来。
有一些白衣少女被她斩杀,然而,更多的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道伤痕,鲜血逐渐浸湿了她的白衣,甚至,她的腿已经断了,她只能在地上爬,她的面容被血糊的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她的形象同那些她斩杀的白衣少女已经极其相近。
“楚歌!”
即便蔡才改变了主意,没有叫郁婕,郁婕还是看见了这一幕,而她从众多的白衣少女中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哪个爱自己女儿的母亲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呢!
是的,莫信那时候无声呼唤的人名就是:“公孙楚歌。”
而莫信和蔡才,虽然不知道公孙楚歌和郁婕的关系,但是她们强大的第六感隐隐察觉到了后来可能发生的事,才会下意识的拒绝让郁婕知道这件事。
然而郁婕还是看见了,她既然看见了,难道还能不管?她这便要下去,却被莫信拦住了。
莫信道:“你确定要下去?现在下面全是鬼!你确定你能打过?”
“我必须要下去,我必须要下去。”郁婕重复着这一句话。
蔡才挡在门口,冷漠的看着她,断然拒绝道:“不可能,一旦让你打开门,那些鬼就会从这处缺口进来,而莫信的药剂还没有准备好,你这么做,是把我们两个人的命也给赔上了,我不同意。”
莫信赞同道:“的确,公孙楚歌的确是我们同学,如果能救,救一救也无所谓,但是,这种让我们把命赔上的行为是不可能让我们同意的。”
从莫信和蔡才的角度来说,她们做的并没有错,谁的命都不廉价,凭什么要为了别人把自己命给赔上。
然而,郁婕却没法亲口告诉她们,楚歌是她女儿,她必须要救她。
她们三个来自三款不同的“游戏”,在这些“游戏”中,设定不相同,她们未必会懂,为什么楚歌会是她郁婕的女儿。
她该怎么办!
她迟疑着。
窗外,楚歌的身上已经脏的不像样了,而一个白衣少女,已经将她的头割了下来,用力一抛,隔着层层阻碍,正好抛在郁婕的怀里。
蔡才心中一惊,知道她们这次遇上的鬼掌握了空间,这意味着,很有可能,她们布置的东西对这些白衣少女没有任何用处,因为,这些白衣少女或许可以通过在空间里游走,直接从空间夹层里到达这屋里。
不然,不能解释,公孙楚歌的头是怎么穿过楼层落在郁婕怀中的。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公孙楚歌的头消融。
这一点,不光是蔡才,莫信也看出来了,唯有楚歌之母郁婕还沉浸在女儿已经被杀害的悲伤中。
很快,她还来不及悲伤,就看见楚歌的头已经被莫信滴了另一个瓶子中的药剂而消融。
“不!”郁婕发出尖啸声,那种悲痛,像极了受伤的孤狼。
也许,会有人说,郁婕的反应太过夸张,那楚歌不是在下强调了无数次的类似于网游玩家的存在吗?即便在这个副(世)本(界)死了,出了这个副(世)本(界)不是又会活过来吗?郁婕也知道这一点儿,为什么还会做出这种姿态?
诸君忘记了一件事,即那些世界都有公孙先生的存在,而郁婕因为没有情丝,对公孙先生的信任度已经达到一个新低,何况,这个世界里,公孙先生的确没有出现,所以,她心中其实一直恐慌着,生怕没有公孙先生存在的世界,她的孩子们会就这样死去。
第二点,这个不知道如何称呼的地方,不论是称呼它为新副本,还是称呼它为这个世界,都需要记得,它其中的一条规则是——被白衣少女杀死的人都会被所有人忘记,这种痛苦,郁婕无法承受。
至于第三点,则是那个不断提起的书中的片段——《地狱电影院》中的《异度教室》,这节故事让郁婕一直担心,那些白衣少女是无数个时间点的楚歌所化,她一直这样担心着,如果真是这样,她可能会崩溃,而现在,楚歌已死。
一切走向都按照《地狱电影院》中的《异度教室》的走向在前进,那么是不是结局也是一样?光是想到这种可能,她都快崩溃。
以上三点,不论是哪一种,都让郁婕这为人母的陷入崩溃边缘。
但是,即便她再悲痛,按照大富翁中衍生的以现实世界为底的新副本,它的规则已经生效,郁婕开始忘记她的孩子——公孙楚歌来到过这个世界,她的记忆里从大富翁游戏的新副本起,就没有楚歌的出现,如果,团体赛后,公孙先生不将楚歌带走,从此以后,所有人都不记得有楚歌这个人。
这个世界的规则是由“轮回台”器灵一手制订,没有人能够逃脱,除了那些准圣、圣人,然而不论是准圣还是圣人,他们都不会对这些事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