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殷三娘再次醒来,已经过了七八天。
"你醒啦?"马车里就殷三娘和九公主两人。
"这是去哪儿?"
"京城!"大约怕殷三娘吵闹,九公主急忙解释,"天音公子同意与我们一同进京,三哥也同意,相必你也不会拒绝。"
既然那么多人希望我进京,那我不去,岂不是要让他们失望?
"自然!小兰和阿楚呢?"
"烟雨楼其他人都有去处,只有这两位年纪小又没去处,天音公子怕你担心就带上两人。三哥怕他们吵到你休息,就安排他们几人到另一辆马车上。"
殷三娘掀开马车左右的帷幔瞧了一通,"还有多久到京城?"
"两到三日。"
古代还真麻烦!搁现代坐个飞机或高铁半天铁定到了。
还有这马车,坐起来摇摇晃晃地,体验感真差,老式火车都比这舒服。
等等,坐马车回京?按照套路,一般,会有刺客出没。
"有刺客!"
卧槽?
殷三娘有点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咻!"一支箭从马车外飞入马车射中原来殷三娘待的位置。
"我去!差点死在这儿!马车里不能待!"殷三娘大步一跨跳下马车。
九公主见状也跟着跳下马车。
两人刚跳下车,另外一处射过来的箭,直刺那马匹身上,引得马匹撩起蹄子狂奔。
哎呀我去!好险!幸好没在马车上!
殷三娘拉着九公主躲在一棵大树后,一边躲闪射出来的弓箭,一边注意那些刺客的行动。
他们的行动有些奇怪,大部分主力都是围在魏迟延周围,只有极少部分的刺客围在自己和九公主还有虞歌七皇子他们附近。
显然,这是一个有目标的计划,目的是不让三皇子魏迟延回京城。
被官府抓,失忆,遇刺……
莫非魏迟延身上藏着什么必死的东西?比如,能让京城里那群人随时掉脑袋的东西。
"三娘!小心!"不知道九公主和自己什么时候被敌人分开。
殷三娘一个猫腰,那把砍向自己的刀砍到树上,殷三娘趁机狠狠踹向那刺客腰间,随即拎起裙角就跑。
去男主那里啊,我身上又没有你们要的东西!
殷三娘逃跑时仍不忘在心里碎碎念念。
一晃神一把大刀从自己头顶飞过,刺中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刺客,一个身影从远处侧踢向刺客头部顺带拔出刺刀,将殷三娘挡在身后。
大哥啊!我这刚刚就一个人,现在倒好,你给惹了一群人过来,是怕我死的不够快吗?
"三娘,躲在我身后!"
"我谢谢你哦!"
"三娘是我救命恩人,同我不必客气!"
淦!
殷三娘扶额。
殷三娘见魏迟延的注意力都在前方,后方暂时没什么敌人,自己步步后退转身逃跑。
谁知转身转的太急脚步又没站稳,被脚底的石子一绊往后倒去,还就正就凑巧地给魏迟延挡下一支从树林深处飞来的暗器。
殷三娘心中有一万句"草泥马"飞过。
"三娘!"魏迟延接住为自己挡暗器的殷三娘,眼底是满满地诧异,还有一丝感动。
完了,这家伙不会在脑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我真的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要是知道会这样,我一定好好待着不乱动!
不过,真的好痛啊!该死的垃圾系统,连个屏蔽痛觉系统没有,垃圾,垃圾……
殷三娘在对系统小白无能的控诉中昏厥。
昏厥前殷三娘猜到自己再次醒来肯定已经到了京城,只是没有猜到自己醒来的时候皇帝的寿宴已经结束。
听说虞歌的演奏引得皇帝龙心大悦,被赏赐了不少东西,就连许多年都没有注意到的七皇子他们都得到了皇帝的封赏。
宴会过后第二日,朝堂上不少高官都被削官爵,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
想来与魏迟延带回京的消息有关。
"听下人说你醒了,三哥连手中的公务都没处理完就急忙告假从宫里赶了回来。"九公主的视线在三皇子和殷三娘间来回,见二人沉默,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电灯泡,自觉离去顺带关上房门。
"我……"
"三娘……"
"殿下先说。"见魏迟延有话要和自己说,殷三娘打算先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三娘,那天,谢谢你!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女子为我如此,我之前还那般……不知好歹!"
"你昏迷期间,我想了很多,纵容你出身特殊,我也绝不放弃你。三娘!你放心!三皇子妃只能是你的!也只会是你一个人的。"
殷三娘醒来没多久,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等等!什么情况?三皇子妃?"
"嗯!三娘,你别担心,今早我已经上书给父皇给你我赐婚,若是父皇不同意,我就长跪在金銮殿不起。"
"上书?不行不行!我们不合适!我当初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你不同你回京。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再说了,你上书前都没问过我同不同意。"
"三娘,我知道你担心父皇他不允许我娶一个出身自那样场所的女子,怕带来麻烦。三娘只管放心,这一切我都会亲自处理好。至于上书,我今早是来你这儿问过,可你没应我,我便当你同意了。"
大哥,今早我还没醒!你要我怎么回答?
殷三娘调整好情绪,尝试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好帮这脑回路有问题男主角调对思路。
"殿下!我想你误会三娘了!三娘当时替殿下挡下暗器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三娘与三殿下只是救命恩人与被施救人的关系,绝无男女之情。"
殷三娘抬首,见魏迟延在沉思。
这是明白了?
"我明白了!"魏迟延两手搭在殷三娘双肩上,"三娘是想告诉我,你与我并无男女之情。"
"嗯。"终于明白了,真是太好了。
"好,无男女之情便无男女之情,三皇子妃仍是你的。我还有公务处理 你好生休养。"
别走啊!啥意思啊?这是将我当做为当上三皇子妃挟恩图报的人了?
这样不又变回原来的故事轨迹吗?唯一的区别不过一个是侧妃,一个是正妃。
难道这就是剧情的力量?
"醒了?"虞歌背着药箱走到床沿,放下药箱。
"虞歌,我……"
"衣服脱了,该上药了。"
"那个,我自己可以。"殷三娘虽然有一个现代人的灵魂,但还没开放到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
虞歌空凉着殷三娘伸出的手,过了有一会儿,才开口,"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上药了。"
殷三娘见虞歌熟悉地换纱布上药的动作可以猜到,自己昏迷的这么多天,身上的伤口一直都是他处理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当时我不在,你差点了进阎罗殿回不来。"
"明明刚发高烧好了没多久,又为那人挡暗器,你这身体根本禁不起你这么折腾。"
"对不起虞歌,我……"殷三娘想解释,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解释。
虞歌上药上一半,停住,"三皇子妃,就真的这么好吗?值得你连性命也不要?"
大约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虞歌也会这般想自己,心里顿时堆了不少火,"是!当三皇子妃我就不用无故受人白眼受人欺凌,也不用因一天到晚害怕街头恶霸而整日给自己脸上画上这般丑陋的胎记。更不用担心,随便哪个人都能一把火烧了我的家。"
"若是有个比三皇子地位还高的出现,你嫁吗?"
"自然。"
接下来上药包扎的过程都是无比沉寂,虞歌整理好药箱,挎在腰间,临走前又不舍得看了眼殷三娘,"我走了,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
察觉虞歌伫立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回应,殷三娘垂着脑袋回了句,"一路,平安。"
终究是曲终人散。
殷三娘环抱着自己的双膝,不敢看向虞歌。
圆桌上放着当时自己送给虞歌的骰子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