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厨娘虽然不知道是那家的小姐公子,却是很清楚,无论那家的小姐公子,都是她们应该奉承的。
钟芳华抱着钟卿坐在厨娘摘菜的凳子上,看着厨娘一口一口的喂钟卿喝粥,脸上的表情,一直是面瘫,眉眼在划过钟卿时,才显出几分柔色。
直到钟芳华抱着钟卿走远,厨娘才端着碗,呐呐出声:“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千金,性子好生古怪!”
钟芳华怕百里灵儿久等,不敢在外面待太久,喂饱了钟卿后,抱着人就返回走。
在转角绕过宫墙,朝凤仪宫走去时,正好迎面撞上一群人,因为角度的原因,钟芳华避无可避,她乖乖的停下来!
“风哥哥……”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远远看见来人,奔了过来,话语里还带着一丝小孩子的炫耀。
钟芳华低头,敛目,抱紧手中的钟卿。
百里风扬等人的顿住脚步,望着膝盖处的矮人,语气略无奈:“表妹跑这么快,等一下摔倒了,可不要哭鼻子。”
沈徽殊俏脸通红,扭扭捏捏的站着,似乎有一些不知所措。
钟芳华用余光打量着这个女孩,目测身高也就五六岁,可这副作派……果然是高臣世家出来的孩子。
两句话的功夫,那些在门口的小孩,早就被吸引了过来。
倘若每个时代都会出少年王,那么,百里长安,百里云清,百里风扬,百里言从大概就是代表了。
钟芳华不知道这些女孩子的花花肠子,要是知道,老脸都会红的。
“参见十六皇子!”
“参见皇长孙!”
“参见宗世子!”
“参见瑞世子!”
内阁千金上前,挨个儿行礼,手环腰,倒是有模有样,中规中矩。
钟芳华就站在右上脚的位置,为了不招人眼,只能跟着她们俯下身子,做了一个长辑!
皇子皇孙等着所有人行完礼才出声。
“都起来吧!”
钟芳华抱着钟卿站了起来,钟卿此时睁着大大的眼睛,往皇子皇孙的方向看,她自己都不敢抬头,只能将钟卿的眼神虚遮住。
皇家的人,于她们现在的处境,还是敬而远之!
钟欣蔓看着她这个动作的,抬起小手指了过来:“你个傻子,想捂死弟弟吗?”
钟芳华眼底划过一抹寒芒,稍纵即逝!
这里论辈分是十六皇子,百里长安最大,年纪来说,却是皇长孙百里风扬最大。
听到钟欣蔓开口就是如此恶毒的话,他眼底划过不悦,淡淡划过钟欣蔓,落到钟芳华身上。
他们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看着不过和沈徽殊一样的年纪,可沈徽殊还要人操心摔倒,她倒好,心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因为一开始她就低着头,不吭声,他们不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说过话,只是在众人行礼时,她却跟着弯腰,足以看得出已经是长了心智的孩子,不傻!
钟欣桐似感觉到皇长孙的不悦,抬手扯了扯钟欣蔓,示意她闭嘴。
可钟欣蔓讨厌极了钟芳华,恨不得全天下的人,跟着她一起讨厌钟芳华。
“傻子,还不赶快将弟弟抱回去给娘亲!”钟欣蔓扬着小脸,鼻孔出气。
这正和钟芳华的意,她也没有众人想象中的生气,抱着钟卿就要离开。
却是突然有一只手,朝她的手臂袭了过来。
纤细,骨节分明,少年!
钟芳华用眼角判断出这些信息,手臂自然是没有逃过,只是更‘惶恐’的低下头。
她一开始就察觉到身边这个人的气息,站的近,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侵略性,所以她才不敢轻举妄动。
“外,甥,女?”磁性而轻扬的声音,一字一顿!
什么外甥女?
钟芳华装傻子的低下头,将钟卿抱的更紧了一些。
若是她知道,刚刚百里风扬等人的心理描述,或许就不会再装了。
这里没有笨蛋,那怕小小年纪便满腹心机!
当然,也有像钟欣桐以及钟欣蔓这种心机写在脸上的小屁孩。
“钟,芳,华?”他又道,饶有趣味!
傻子也有个限度,倘若连名字都忘记,那就不是傻了,是痴儿!
钟芳华缓慢动作的抬头,像极了歪到脖子。
百里风扬等人,眼抽:“……”
钟芳华睁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面瘫的玉容,在接触到他的模样时,以雷霆之势,迅速冰寒一片,眼底似有火苗蹙起!
百里长安见到她的容颜,毫无意外的挑了挑眉,却是带着几分恶劣的重复:“外,甥,女?”
显然他们是见过钟芳华的!
钟芳华就这么盯着他,不吭声,若是眼神能杀死人,眼前的少年已经魂飞魄散!
众人的视线全部被他们吸引了过来,女孩子的目光,更是黏着少年不离眼。
少年穿了一身窄袖的出风毛淡青貂皮长袍,手里还拿着折起的玉扇,他身材修长,剑眉星眸,五官极其分明俊朗。笑起来的时候漂亮的唇瓣微微往一边勾,这个表情在别人做起来像是有些不怀好意,偏偏在他脸上却是让人瞧着赏心悦目。
百里长安莫名其妙的抹下巴,剑眉屈拧,轻慢的开口:“见了皇叔公怎么跟见了仇人似的?”
仇人!
钟芳华眼底的火苗,似要将人毁灭时,怀里的钟卿因为受不住她捆的太久的手臂,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女孩精雕玉琢的小脸,像一块冷玉,犹如裂了一道痕,随即她的菱角五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的一塌糊涂!
直到她将孩子哄停,百里长安的眼神依旧停在她身上。
这样截然相反的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差别。
百里长安眉头微挑,不知道怎么的,看到眼前这一幕,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钟芳华也没有丝毫做得不对的地方,他就是觉得不爽快。
或许真如钟芳华所想,她和摩森的孽缘,从一开始,从未结束!
钟芳华哄骗好钟卿后,心底涌出的恨意,也平复了,且清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