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曲子落幕,钟芳华呼出一口气,也不管焦点的梦千落,走到桌子面前,拿起笔,细细想了一想,落笔写了起来。
沈墨玦见她终于有了动作,眸光划过怪异。
百里长安坐在龙椅上,姿态闲适,他像是一点都不惊讶钟芳华会有这种作派。
那天钟芳华真的跳舞,博众君一笑,那才是不对劲了呢。
只是有一些好奇,她会写什么呢,毕竟输了舞艺,在书法上,她是赢定了。
钟芳华落笔的速度一气呵成,
最后收笔,乐声停下。
她抬头瞥向一旁的梦千落,她的面纱恰好摘下,那是一双国色天香的容颜,眉目如画,唇如含丹,鼻翘小巧。
“天,好美啊!”有人惊叹出声!
宁云钊看痴了,连对面的沈丞相脸黑了都无视了。
沈墨玦全然不在意的扫了宁云钊一眼,眼底的冷光是鄙夷,更是不屑。
在沈墨玦的行事态度中,谨慎和克制才是成大事的守要秉性,若是连这个都没有,终有一日会面临溃败之劫难。
周围惊叹声无数,此刻梦千落保持着摘面纱的姿势,弯着腰的弧度,好身材尽显,一双灵动含水的大眼,盈盈落在上位的百里长安身上,眼底是滚烫的电流,那股专注,无论那个男人见了都会腿软。
百里长安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他蹙了蹙眉,朝揭露面纱的梦千落看了过去,眼底划过的冷凝,菲薄的唇带着丝丝寒意,明显不悦的情绪,任谁都看得出来。
梦千落心底一沉,重新站了起来,对着众人美艳一笑。
全场再次响起潮水一般的掌声。
虽然有两个人站在中间,可谁都很请清楚这掌声是给谁的。
然而,钟芳华一点都不计较这个,此刻她望着梦千落的容颜,心头涌出一抹嘲弄。
像,太像了。
梦千落,紫苏女王这张脸,分明和前世的她,孟楼兰一模一样,哦,还有和孟楼琴。
老天爷真是会玩弄人啊。
……
掌声落下后,众人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一丝为难了。
“这……”沈丞相略带犹豫的看向百里长安,重复了沈墨玦刚刚的话:“这是比舞艺还是比书法呢?”
比舞艺吧,一个跳的众人身临其境,堪称惊世绝艳。
可另一个别说比了,连一个抬腿的动作都没有。
可人家写了书法啊。
比书法吧,这跳舞都忘情的忘了拿笔,字自然是忘了写。
果然……
“啊……”梦千落突然羞愧一笑,含笑却也高贵落落大方的道歉:“刚刚跳得太认真,竟是忘了……”
沈墨玦想不出声的,可能也是习惯了一针见血的说话方式,此时见了梦千落如此拙劣的演技,还是忍不住:“女王陛下可以重新穿上衣裳,提笔写字,我相信明德公主并不介意。”
梦千落的目的无非是想艳压群芳,并且是用最为特殊的方式摘下自己的面纱,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只能是她的。
至于书法,她还真不敢保证能比得过钟芳华,当然不会自取其辱的落笔。
他人畏惧沈墨玦,因为他智谋过人,绝非等闲之辈。
可宁云钊就不同了,沈墨玦是状元郎成名成天下第一才子,他也能,在他看来不过是际遇和时间罢了。
“沈大人此言差矣,女王跳出如此惊世绝艳的舞,已经消耗了体力,若是再比书法,怕也是胜之不公。”
宁云钊摇头,还沉咛的看向场中沉默的钟芳华,出声:“明德公主不也只是落笔成句,并无跳舞?”
百里长安一点都不担心钟芳华吃亏,这个女人手段层出不穷,能让她吃亏的人,那也得抱着半身不遂的准备。
他安静的坐在高位,一身慵懒的气场,却没人任何人敢直视他。
“那以宁小大人的意思,这场比试该如何判断输赢?”底下有一个人忍不住插嘴。
宁云钊被问倒的陷入了思绪。
现场一时议论纷纷,都说这怎么评判呢。
百里长安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他斜撑着脑袋,额头一抹白玉,显得本就细腻白的过分的容颜,愈发的出尘绝色。
一双剑眉冷眸,只是这样淡淡一瞥,瞬间有流光溢彩倾泄而出,那股风华自是无双。
耶律绝突然朝他看了过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叉手恭敬的询问:“百里陛下觉得这场胜负该如何分?”
他笑的意味深长的看了台下两个同样绝色的女子。
“明德公主那样草草几笔,怕是不忍看了,不过这紫苏女王跳的舞,这世间还真没有几个。”
并非他偏帮,众人刚刚亲眼看到的事实,确实都被紫苏女王的舞艺,还有她揭露面纱的一刹那惊艳了。
至于钟芳华,美名才名在外,那张倾国倾城的颜,夏洛国第一美女,甚至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都是实至名归。
可刚刚的比试,她全程都给紫苏女王的舞艺给‘惊艳’到了,到最后才‘惊醒’过来,拿起笔草草,行云流水的写了几个字而已。
“哦?”百里长安淡淡的回应,像是后知后觉的眨眼,朝梦千落看了过去,说出的话足够梦千落吐一升血,他的指尖划着洁白如玉的额头,咛声道:“刚刚她跳的是舞吗?”
“朕还以为唱戏呢,又是哭又是颤抖,不过用了身子博卖相,这种舞艺,难道是紫苏的传承文化?”
众人眼角抽了抽,论起腹黑,他们这位新帝,绝对再无第二人,他们这些臣子早有领教。
不过,他们心中还是默默可怜了紫苏女王一把。
这骂人不带脏的话,希望她不要吐血身亡才好,不然这又得上升为国家大事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梦千落的内心比他们想象中的还呕血一万倍。
因为,确实,这个舞蹈是夏洛国的传承。
当初自己以一舞倾城,勾了年老色衰的老皇帝,又用特殊药引让他夜夜笙歌,一步一步信任自己,才会有今天的紫苏女王。
梦千落深呼吸,再呼吸,这样反复将怒气彻底压力下去,微笑:“百里皇上此言差矣,刚刚这个舞蹈,讲述的是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