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僵硬着身子,摇了摇头:“小少爷一天睡的时间比一天长了。”
以往钟芳华听到这种话,都会克制不住的惶恐不安。
此时的她却是淡淡的点,偏过头并没有说什么。
一个小丫鬟快步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明黄的懿旨。
花的胸口一跳,待丫鬟走近,细看才知道是凤凰图腾,心跳才恢复了正常,下一刻又不安的拧起眉头。
“公主!”小丫鬟走到软榻旁边,低着头恭敬的出声:“太后传懿旨,命你即刻进宫。”
花紧张的上前一步,却并不敢伸手去接。
躺在软榻上的钟芳华缓慢的起身,三千青丝柔顺得过分,她伸手接了过来,平静的出声:“明德尊凤令!”
花跟着钟芳华回了房间,帮她换了一套隆重的衣服,又打了一些胭脂水粉,让近日来有一些苍白的容色,看起来没有那么吓人。
钟芳华很快到了皇宫。
翳修见了她,这次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冷嘲热讽,两个人如同陌生人一般的擦肩而过。
花在半道被冲过来的宫人扣了下来。
“放开她!”钟芳华冷漠的出声,她盛装出席,头顶玉珠,凌厉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发而出。
“明德公主还是顾忌好自己吧!”一个像是宫中女官的女人,冷傲的斜了钟芳华一眼。
钟芳华从来不是软弱之人,为了钟卿,她可以忍这该死皇权法则,斗不过百里长安,她认了。
可连一个小小的女官都要骑到她走上,没有道理了。
钟芳华拖着长裙,缓慢尊贵的走到她面前,女官有恃无恐的扬起下巴:“这是太后的懿旨,难道明德公主还像抗旨不尊不成?”
“太后懿旨?”钟芳华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美眸幽深,眼底冰冷一片,似笑非笑扫过制住花的宫女一眼:“随便来一个人,就可以说是太后懿旨,骑到本公主头上?”
女官呵的一声,拿出令牌丢到钟芳华身上,轻蔑的昂起下巴:“公主可以看看,这是微臣的令牌。”
令牌砸在钟芳华身上,叮叮当当的掉落在地。
钟芳华突然扬起巴掌,朝她昂起脸蛋挥了过去,宽大的袖口卷起一阵风,杀气弥漫而出。
“啊!”女官尖叫一声,捂着脸颊摔在地上。
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迎着耀目的精光,望着眼前精彩的一幕。
身后的太监察看了了一眼他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出声:“皇上!
”
百里长安抬了抬手臂,转身离开。
远远的还能听到那道清丽的声音,凌厉霸气的响起:“如此大不敬的行径也是太后懿旨吗?”
“本公主还不知道,这夏洛国的律法,太后一句懿旨就可以随意更改。”
那些女官渐渐没了声音,花挣扎的逃开。
钟芳华示意她回去。
瘫在地上,捂着脸颊的女官还欲起身阻拦,却见钟芳华款步朝她走来,流苏靴子落到她眼前。
她的五指突然扣到她的脖子上,笑容蓄意无害:“你信不信本公主稍一用力,你就没命了。”
她眼底的杀气那么真切,女官慌了,她瞪着大眼睛:“你敢!”
“有何不敢?”钟芳华淡淡的挑眉。
“我……我是太后的人,你不能动我。”女官慌张的伸出手,想去推开她,却被她一个用力,呼吸一瞬篡夺,四肢一瞬无力,死亡弥漫上心头。
钟芳华并没有一下杀死她,她描红的红艳的唇逼近眼前,开口的声音,犹如闲谈一样风轻云淡:“你刚刚难道没有看见皇帝就在不远处吗?”
“他是太后的儿子,为什么要离开呢?”钟芳华询问她,最后却是自问自答的笑了:“他看着本公主打了人,却视若无睹,为什么呢?”
“为为什么?”女官感觉喉咙舒服,却是被女子话惊的魇住了。
“你没听过传闻吗?”钟芳华好心的提醒,才慢悠悠的解惑:“他爱本公主,这阳城的人都知道,你怎么那么笨。”
女官愣住了,她怎么可以……这么惊骇世俗的话,她怎么说的出口。
钟芳华像是突然心情大好的松开手指,和上一刻的罗刹截然相反,
她盯着女官精心描绘的大眼睛,条理清晰的开口:
“他爱本公主,可他是本公主的小皇叔,所以……你觉得太后能拿本公主怎么样?”
钟芳华的脚步很慢很慢的行走的皇宫,她像是一点都不急,前面带路的太监,亲眼目睹她把太后宫里最有权利的宫女,整治的疯疯癫癫的走了,那里敢出声催她。
女官闯进殿内时,皇帝和太后正说着话
。
“太后,太后!”她慌张急匆匆的出声。
感受的头顶摄人的视线,她跪在地上的身姿一瞬僵硬,随即抬起头来。
心中有猜测,当真的见到百里长安时,心脏一瞬停止了跳动,眼睛瞪的很大,后半截话就被咽进口中再也发不出声来。
皇,皇上……他怎么过来了这里,这个时间……
百里长安慵懒的视线像是不经意扫过她,那张高贵端严的俊脸浮起一丝玩味,森然的笑容,目光像是淬了冰,沁入骨髓:“这那里来的贱婢,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此时的他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那般的不可一世,帝王的冷血,如同蝼蚁的蔑视。
女官是太后宫中的一等宫女,提了做女官,她不是没有见过皇帝。
皇帝虽然冷漠不近人情,可也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钟芳华那几句话历历在目。
所以他这是在替钟芳华出气?
想至此,女官额头上布满汗水,一滴滴往下流淌,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百里长安睥睨而视,目光亮如冷电,却却是对他人开口:“还不给朕把她拖下去斩了。”
此时的他,像极了掌控天下的王者,他人生死不过他一念之间。
女官此刻深感可怕,绝望弥漫上心头。
眼看太监上前就要架着她拖下去……她下场就是死,而一旁的太后不明白百里长安的深意,以为女官的行为让他反感,蹙了蹙眉,最后还是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