翳修不打算理会她这个问题,手里的刀更逼近了一分,脖颈有一丝鲜红的血液流出,才听到他冷漠的警告:“话少一点,或许你能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
钟芳华唇角讽刺勾得更大了,她盯着脖子上的刀子,然后盯着翳修过如苍白的下巴瞧。
翳修的眉头紧蹙,奈何地面震动太厉害,他并不能做什么。
钟芳华看了半响,才出声:“翳修,你胸口处有没有一枚朱砂痣?”
翳修阴冷的面容顿时一僵,他发寒的眼神盯着钟芳华,似乎在探究什么,眼底有什么灼烫的情绪滚裂而过。
钟芳华欣赏着他的神情变化,突然觉得无比的畅快,那是一种报复畅快。
前世的谢景澜害了她,让她的人生彻底颠覆,并且万劫不复。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钟芳华突然的靠近,翳修措手不及,差点将手里的刀丢了出去,所幸最后稳住了。
钟芳华像是毫不受周围的环境影响,如果翳修仔细一些,便能发现她眼底的决绝和狠辣。
“什么传闻?”最后,翳修还是艰涩的问出了声。
“传闻胸口有一颗朱砂痣的人,前世定然是欠了一个人,并且在过奈何桥时,跟孟婆子要了一个条件,不肯喝孟婆汤而做为交换的条件。”
“他宁愿尝尽千年磨难,换的一世转世,换得一缕魂魄不散。”
钟芳华定定的看着翳修,唇边点点笑意,美的如同昙花一般,带着一丝恶劣的玩味:“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翳修在听完她所说的话,神情霎时冰冷,此刻听到她的挑衅的话,手掌如雷霆之怒的捏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出声:“你到底是谁?”
钟芳华被迫,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钟卿,却并不愿松开,眼神扫过百里长安!
他身后一个血卫走了过来,其中有一个暗卫伸手来拦,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一掌拍飞,显然在刚才的过程中,对方还保留了实力。
翳修见他靠近,扯着钟芳华后退,将刀重新架回她的脖子上,脸色阴冷森然的出声:“你们主子不舍得她死,那么,你们也给我安分一些。”
血卫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刀几十秒的时间,最后还是妥协的一动不动!
钟卿坐在地上,见到钟芳华有生命危险。他爬起来就要冲过去,却被一只手及时扯住,是血卫!
“松开。你给我松开!”钟卿一阵拳打脚踢,手里的刀子被逼掉在地上,他用牙齿咬着血卫的手臂,最后无奈之下,他被劈晕了过去。
钟芳华暗松了一口气,她带着一丝眷恋不舍的看了钟卿一眼,也只是一眼,她决然的收回目光,脖子狠狠朝翳修手里的刀子撞去。
翳修的注意力刚从钟卿身上移开,感受到手里的人动作,在还没来得及反应时,钟芳华脖颈的血溅出,喷了他的下巴,让他怔愣住了。
不远距离的人,都在看着那个地方,突然缓慢冒出来,金灿灿的光芒……
那是宝藏,宝藏要现世了。
百里长安本想带着太后的尸首先出去,毕竟她的死亡,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
不,从头到尾,他都在忤逆她,是他的不孝,才会让这样死去。
他一直陷在自责中,然后听到翳修那个一直平亾亾的声音,突然爆发出惊恐的大喊,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钟芳华……”翳修摇晃着钟芳华的身体,眼底的惊恐如潮水蔓延开来。
耶律绝和陈文廷一些人都听不见了,他们盯着眼前出现的宝藏,眼底的贪婪,如同恶魔将他们吞噬。
然而,不过短短数妙的时间,便有一个人倒地身亡,口吐白沫的死去。
一个,两个,三个……
百里长安盯着翳修的方向,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那个女人命硬着呢,怎么可能……
翳修摇晃着钟芳华的身体,那种愤怒如同火焰一般燃烧,平时那么冷的一个人,此刻如同一个魔鬼一般!
“钟芳华,你到底是谁?”翳修用力的按住钟芳华喷血的脖颈,一边撕扯着衣服,然后用纱布缠住她的脖子!
然而,没有用,血根本止不住,那血柱很快湿了纱布!
钟芳华抬头看着红了眼睛的翳修,突然觉得有一丝无趣,或许报复也不过如此。
“钟芳华你到底是谁?”模模糊糊中,有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钟芳华是真的累了,她选择自杀,是不想那个男人为难,也是为了钟卿能好好的活下去。
只有她死了,百里长安定然不会再动钟卿。
让一辈子,是她害了那个孩子,如今这一辈子,就让她用死,来守护这个孩子吧。
― 皇宫中!
翳修被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他的神情木呐,无喜无悲!
满城白绫,缟素天下。
此刻的宫殿中停放着两抬棺材!
百里长安低头看着棺中女子绝美的素颜,潺潺冰冷的声音回响在宫殿中:“翳修,告诉朕,你隐瞒了什么。”
翳修听到声音,抬起木呐的眼神,似嘲似讽的看向百里长安,眼底却是悲凉一片:“你确定要知道?”
百里长安冷冷的转过身子,没有出声,可那双冰冷嗜血的眸子,已经染是杀气!
翳修也并没有隐瞒的想法,很痛快简练的说了事情的大概!
此刻的他万分确定,钟芳华正是孟楼兰了!
“哦对了,你以前很喜欢喊她书儿呢。”最后,翳修还不忘伤口撒盐的开口,在他也心里,他不好过,也不想让百里长安好过,于是,他似想起什么的出了声:“你们两个曾经还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却被你的自私害死了,不但如此,她也因为小产,大出血而死掉了。”
翳修想到女子看他最后的眼神,那里毫无留恋,带着无情和残酷,似乎死亡对她来说,并非什么痛苦的事情。
在她看来,那场死亡,不过是她对这个世界选择的解脱和放手。
翳修从地上站起来,转身走出宫殿,阴冷的声线落入空气中,话是对百里长安开得口:“她一直把钟卿当成是她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或许,这正是她要离开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