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裴霖是楚国皇帝下令命南书儿杀的,过程可谓是子弑父,而结果竟是父杀子,这种颠覆三观的事,不可谓不惊心动魄,惊骇世俗。
所以,楚国皇帝放出的风声,给长孙裴霖的死一个交代,自然是遇刺身亡,这几句片面之语。
然而,不等这个人把话说话,床头正喝着水的长孙锦年噗嗤一声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被打断的人,疑惑的看着他,重复道:“因为三皇子长孙裴霖遇刺身亡……”
话还没说话,长孙锦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怎么死的?”
脑海似有漩涡炸开,眩晕而梦幻,血脉却滚烫发热。
其他人皆是蹙眉,事情发生了一个晚上过后,他们没有想到主子既然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说是被刺客所杀,其实是被主子带回来的叶大高手所杀。”半响,那个人才声音凝重的回答!
南书儿经过那一战之后,可谓是声名鹊起,在楚国王朝刮起一阵旋风,短短一夜的时间,已经是楚国皇城人尽皆知的存在。
叶大高手?
长孙锦年的表情实在难以形容,不可思议,震惊,原来如此……
她果真说到做到了。
随缘便是随机应变。
这变的可不止是让他改变现在尴尬的局势,还让最大威胁的长孙裴霖死了。
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翻天覆地。
听完他们的阐述,长孙锦年捂着胸口,久久不能平复:“牛了,果然是她的作风……”
“主子,你的伤口要紧吗?”下属见他的动作,担心的问。
“没事。”长孙锦年的眉眼还带着不真实的恍惚,感觉一切那么不可思议。
同时心中更多的是滚烫激动。
这是他长孙锦年的际遇,一切不可能的事情,皆成为可能。
包括登上那个位置。
三天后,圣驾登门九王府,看望重伤的长孙锦年。
长孙锦年大开府门迎接圣驾。
南书儿直接跑去逛楚国皇城了,时机掐的刚刚好,别人也不可能说她故意,难道她还能提前知道圣意不成?
然而,南书儿确实是瞎猜,猜中的。
她可不想面对那个皇帝,恭恭敬敬装孙子,想想都是累得慌。
南书儿回去一趟回来时,皇帝已经走了,长孙锦年在房间修养,听到她回来,让人请她过去。
南书儿一进门,靠在软榻的长孙锦年侧过身子,目光落在一身月牙长袍上的女人身上,刚刚还没有一丝焦急的眸光,此刻瞬间弥漫上点点笑意,唇瓣轻扬:“唔,叶大高手!”
南书儿的伪装性很强,这是天生加后天的,此时她一身男装,便是不言苟笑,若是笑,也是带着几分男性的邪魅。
她手里提着一袋地道的小笼包,老远都能闻到包子散发出的诱人香气。
听到他这声称呼,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吃吗?
”
长孙锦年刚刚还喝了汤,肚子并不饿,不过……他微微勾唇:“好啊。”
南书儿叉了一个包子递了过去,自己则拿起旁边的葡萄吃了起来。
长孙锦年见她的动作,翘起的唇瓣斜出浅笑的弧度,拿着包子,慢慢吃了起来。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长孙锦年吃完一个包子后,看着他一颗一颗的吃葡萄,很安静的侧颜,像在做一件很专注的事情。
长孙锦年本想问她,那天发生的事情,更具体的经过,还想问她,昨天他醒了之后,为什么不告诉他,她真的信守承诺,把长孙裴霖杀了。
可话到嘴边,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南书儿吃完一串葡萄,见他盯着自己,登时露出狐狸尾巴,狡黠的笑意漫上唇瓣,吊儿郎当的语气:“小王爷,是不是觉得前途有望,觉得我提的条件太轻了?”
太轻了?长孙锦年心中苦笑,那可是楚国皇室传宗接代的宝贝,她倒还真好意思说这种话。
“小王真是好奇,王妃为什么要搜集这些?”长孙锦年正色的问道。
南书儿刚刚还笑靥如花的唇角,听到他这句话,笑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声音淡了淡:“这是本王妃的事。”
这次,她用的是本王妃。
长孙锦年身体一震,懂了,唇角微微一笑,很聪明的转移话题:“小笼包好吃吗?”
飘忽的视线落在桌子上的小笼包上,他知道,这是城南家,生意最火爆,最地道的小吃。
南书儿点了点头,兴趣淡淡:“还不错!”
长孙锦年:“那等小王的伤好了,带你去吃别的好吃的,比这个还好吃的东西。”
南书儿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唇勾起三分笑意,魅惑天姿:“小王爷,你难道一点不怀疑,昨天我把你推出去,有没有想过后果?”
后果?他没了小命的后果?
要是以前,长孙锦年一定会插科打诨,或者四斤拔千两的跟着她开玩笑。
可现在的他,不会这么做了。
“王妃不会让小王死!”半响,长孙锦年才温声淡淡的回答。
南书儿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自信,其实说起来,她自己都不相信,当时,凭的不过是刹那的应对能力。
而对于长孙锦年,她从来都坚信一句话,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那怕这个过程,有可能是自己的性命。
他既然做好了要走这条路,所要承受的,定然是超出常人的痛苦。
“接下来的合作,希望小王爷一直这么相信本王妃。”南书儿起身,拍了拍毫无灰尘的袍子,显然准备离开。
长孙锦年看着她的背影,像是被什么触动,突然出声:“今天……长孙无忧也来了。”
目的,自然是找她这个‘如玉郎君’。
“哦!”南书儿没有回头,却是顿住了脚步,淡漠薄凉无情的声音传来:“她想招本王妃入赘,代价可是命,不知道她能不能奉陪得起。”
长孙锦年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可你现在的身份……”
“无论什么身份!”她丢下这句话,没有再多停留,脚步从容翩翩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