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吃完午饭后,后院南无月的院子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直到傍晚十分,丞相管家建议吃晚饭时,院子里才有人跑了进来,“国师打开门,国师打开门了!”
一群人顿时顾不上其它,齐齐往南无月的院子走去。
南书儿沿门进去时,白衣男子正坐在轮椅上,面前一盆水,纤白的手放在水中,旁边的随身侍卫递了帕子过去,他仔细的擦了起来。
南书儿的目光移到床上躺着的南无月身上,她小小的身子,平静安稳得躺着,一动不动。
程安澜听到声音,客气的出声:“王妃!”
“嗯,她没事了?”南书儿在床头坐下,掩了掩被单,神情淡然。
“南小小姐已经没事了,不过,每日要定时服用药汁。”这次开口的是玄冥。
南书儿闻声下意识看向他,目光在他那张脸一触即离的移开,淡淡的出声:“谢谢!”
南无月很快醒了过来,确定安全后,南书儿才安心的把她交给伺候的人,走出了院子。
院子里种了一颗大树,看不出什么品种,只是郁郁葱葱,非常茂盛。
树叶下,停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白衣男子,他像是凝望着手里的一片树叶,失了神。
南书儿要错开的身子,察觉到他的眼神不对,转过身子,朝他走了过来!
“这树有十五年了。”他突然呢喃一声。
南书儿朝他走去的脚步一顿,
一顿后加快速度,伸出纤素皙白的五指,从那只同样白的过分的手夺过树叶。
玄冥抬起眸光,眸色一闪而过的讶异,最后恢复平静,收回了指尖!
绕是南书儿再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这样一种品种的树,拧眉看向轮椅上的白衣男子:“这是什么树?”
“我也不知道。”他如实回答。
南书儿却是并没有就此打消疑虑,她喊了一个人过来,那个人又喊了一个府里的老奴仆过来。
“先夫人在世时,让人栽种的!听说当时是有一个得道高僧路过进府,特意给的种子,先夫人是信佛之人,听了高僧的话,便立马差了人培种。”老奴仆仔细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因为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并不存在什么秘密。
至于高僧曾经说过什么话,她是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先夫人过世几年了?”南书儿又问!
如今的丞相夫人,并非嫡夫人,只是贵妾,后来因为娘家飞黄腾达,子女又争气,南袁绍每天忙着朝廷的事,更没有再娶的意思,后院需要一个夫人打理,于是这位贵妾,顺理成章的被扶上位,成了正品夫人。
老奴仆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小小姐十岁多了……先夫人是在生了小小姐后不久就不在人世,应该也就十年了。”
老奴仆离开了。
玄冥还坐在轮椅上,他的手下不知道跑那里去了,她们的谈话内容,显然他都听了进去。
“你怀疑这颗树?”他淡淡的问,眸光淡如一弘泉水。
“不是怀疑,它肯定有问题。”南书儿笃定的语气,手里还沾着那片落叶,莺语清冽从红唇吐出:“得道高僧,又怎么会经过富贵家门口?怎么偏偏进到南家来?”
“他是知道先夫人是信佛之人,并且在那段时间郁郁寡欢,才会特意出现。”
“就凭这颗树,你就能断定这些?”玄冥平淡的语气,带着一抹寡淡的玩味。
“当然……不止!”南书儿抬眸看向他,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下一刻,她丢了手中的叶子:“来人,把这棵树,给本王妃拔了!”
南袁绍刚安顿好丞相夫人,转身听到她要拔树的事,连忙赶了过来!
“这颗树,是无月的母亲在世时栽中,也算是先人之物,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南袁绍觉得南书儿这是一朝得势,无法无天了。
“只不过是一棵树,更何况是先人之物,让它栽种在无月的院子,怎么也是不吉祥的征兆。”南书儿随意扯了一个理由,随即视线放在门口的柳儿身上,“我们带来的侍卫呢?”
柳儿毫不顾忌其他人的目光,站了出来:“在门口,随时待命。”
“让他们进来,拔,树!”最后两个字,南书儿说的掷地有声。
南袁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南书儿的目光从门口移开,落到他身上,眼底的冷光,似能将人击碎,说出的话,更是毫不客气:“如若你不是我的父亲,不是这南家的主人,你以为无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只是拔一棵树这么简单吗?”
南袁绍被她眼底的冷光对的有一瞬的怔愣,一时没有出声反驳。
“王妃难道觉得是这颗树有问题?”殷慕白从人群后走出来。
看见南书儿身后的轮椅,他似乎愣了一下,才抬起拳头,恭敬的行礼:“殷慕白参加国师大人!”
“不必多礼。”玄冥淡漠的出声,于那方剑拔弩张,他自成一方天地,无形,却无坚不摧。
果真是深不可测的高人,殷慕白心中想,谨慎的收回视线!
“不管它有没有问题,本王妃今日拔定它了。”事到如今,也说不出树的名字,当然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南书儿就照着一不做二不休。
南袁绍气的都无力出声了,偏偏这里还有两个他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好,你想如何就如何,若是无月醒来怪罪,也当是我做的吧。”南袁绍一副顾虑周全,疲惫的闭上眼睛!
柳儿很快带着侍卫进来,手里还拿了工具,一群人对着树木开始挖了起来。
南书儿也根本没有闲着,在南无月的房间转悠一圈后,大手一挥:“除了墙不能抠下来的以外,其他一切,包括小小姐的一个鞋垫,都给我换掉。”
其他人也看明白了,王妃不但请了国师救治好了小小姐,这还怀疑有人下暗手。
南袁绍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不能理解,她难道不能不要在国师和殷慕白在的时候,这样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