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玄冥,修的是天道,通天机,晓天命,知轮回,洞阴阳。”南书儿昂起下巴,“也不过如此。”
说完,她不再逗留,长裙委地,转身决然离去。
“主子!”程安澜进来时,玄冥盯着一株树丫出神。
“她执意如此。”玄冥薄凉浅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内容。
“那……怎么办?”程安澜脸色未变,那种细小的变化,仿佛掀起惊天心绪。
一个女人,她怎么敢想,怎么敢想?
“且看她要如何!”玄冥留这句话,什么都不在言,闭着眼睛,沐浴风中。
程安澜不在出声,他知道,这个南书儿无论如何斗,又怎么斗的过天?
他们主子知道天意,不正是替天行事?
南书儿上了马车后,柳儿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什么都不敢问,安静的倒了一杯温茶放在一旁,那杯茶,却是始终没有人动!
下了马车后,门口已经等了一群人,领头的是诸葛瑾。
柳儿警惕的眼神,瞬间绷紧了身子,身旁的南书儿似乎能感受到,几乎在下一刻,微凉的手搭上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王妃!”诸葛瑾远远看见马车,此时已经迎了上来:“王爷请你过去书房一趟。”
南书儿的视线划过他,落到他身后的侍卫上。
诸葛瑾接受到她的眼神,客气的解释:“今日王府不太平,多添了一些护卫。”
这可不是普通护卫,南书儿并不拆穿他,不发一言的朝书房走去。
刚一靠近,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南书儿眉头不动的进去,恰好撞见赤着上身的慕容辰,脸色灰白的抬头。
诸葛瑾进来后,赶紧将门掩上,对着站着不动的南书儿开口:“王妃里面请!”
大夫包扎好后,交代了诸葛瑾熬药的帖子,沉默的退了出去。
慕容辰撑着身子起身,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冰冷的眸光,落到她身上:“徐离书,他是从丞相府出来的!”
“是!”有目共睹的事,南书儿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呵!果然如此!”他冷然勾唇,寒意摄人!
“你的伤,是谁动的?”南书儿拧眉落到他胸口处的伤口。
虽然和他没有夫妻之实,可却有夫妻之名,不过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接到徐离书出现在皇城的消息,我的人有意去打探,结果对方却是声东击西,我没有防范,让对方暗算了。”慕容辰冰冷毫无温度的说完,抬头看向她,眸底划过威胁:“他去找南丞相,做了什么?”
“父亲同我说,问了一些朝中近年来的变更。”南书儿如实回答。
“果然如此!”慕容辰捂着受伤的胸口,薄唇勾起笑意,冷的彻骨:“慕容天,怕是要回朝了。”
这一声慕容天,身旁几个人齐齐抬头。
五年前,太子病危,太后以死相逼求国师救人,却是被婉拒,后来事情闹大了,众说纷纭,无一不说太子已经死了,皇家太过于伤心,才没有办婚礼。
知情人才知道,他是被南楚徐离家族接了回去,一别几年,这是要回来了吗?
“慕容天,他有那么厉害?”南书儿本来打算回来后,让人赶紧去查,此时看着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的问。
诸葛瑾看了慕容辰一眼,站了出来:“太子曾是天下传颂的天才神童人物,虽然身体羸弱,却是满腹书卷,才气过人!”
不然也不可能到这个时候,还让太后和皇上不肯放弃,当然是极具聪明了得的人。
“嗯。”南书儿听着这么表层的话,视线落到慕容辰的胸口上,那里缠着白色纱布,还有血渗出,而他脸色灰白,可见伤的不轻。
“不过这徐离家族也太过目无王法了,到了天子脚下,来伤天家亲王,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南书儿不见怒气的话,却是足够勾起慕容辰心底的怒火,几乎可见的,那双冰冷的眸光,霎时黑暗杀气腾腾。
“徐离家族行事一向邪气嚣张,这次敢这么做,定然是有备而来,慕容天……他一定是要回来了。”慕容辰的话,到最后一句,显然已经不是怒火这么简单。
南书儿基本已经可以确定,玄冥给自己找的对手有多强,这位太子背后的徐离家族,足够令人闻声变色。
倘若慕容天真的是身子无恙,基本可以断定,这皇位铁定板上是他的了。
而慕容辰包括其他皇子,有力竞争那把椅子的人,几乎瞬间没有了希望。
怎么让人甘心?
若是慕容天生来生龙活虎,天资聪颖,他们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偏偏这是一个先天不足的人,根本难堪大任。
更何况他消失了,消失了五年,如今说他要回来了,他们就要让路吗?
怎么可能!
“王妃!”见南书儿若有所思,诸葛瑾瞥了慕容辰一眼,斟酌似的开口:“如今这特殊时期,府中后院之事,王爷怕是管不过来了,属下一个下人也拿不定主意,你看看,最近能不能幸苦一些……”
南书儿心事重重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只听到最后一句幸苦一些,抬头认真看了一会儿他的神色,又去看慕容辰的脸色,大约猜到他说了什么,却是摇头:“我不懂,这王府的事一直是你在管,索性管着吧。”
诸葛瑾有一些失望,也不知道南书儿是装不懂,还是特意如此!
慕容辰的视线从她身上偏离,似乎没有看她一般。
“不过,你有什么为难的,可以去东厢院找我,若是不难办,我自是愿意效劳。”南书儿添了一句。
诸葛瑾忙说行,心道这王妃那里是不懂,聪明着呢。
只是这做法,主子听了会作何感想?
慕容辰当然也清楚,南书儿这种做法,无非是友谊至上,却是歇了任何心思。
他忽而想到,若是两年前,喜堂上他没有弃她而去,会不会是另一种情形?
看着她冷静毫无偏离的漆黑凝霜的眼睛,慕容辰胸口又是一阵烦闷,抬眼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