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容天怎么会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得意和挑衅。
“说不定,他还会当场做一场法事,度化亡灵呢。”南书儿笑意不减,还有礼的点了点头,表示佩服之意。
慕容天看着未走远的人,怎么可能放她离开,转而对王威龙发难:“王公子,你们刚刚同王妃看的什么热闹,本宫还是挺好奇。”
王威龙看着明显一顿的身子,对上慕容辰锐利的眼神,无奈道:“是威龙约王妃出来商量退亲一事。”
“退亲一事?”慕容辰冰冷脸色又是一变,他知道南无月对她的重要,霎时眉目迸发出凌厉的光:“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王威龙更无奈了,不是说辰王爷对王妃不稀罕吗,这又是闹那样?
他连忙道:“王妃同意了!”
“她同意了?”慕容辰质疑的眯起眼睛:“你威胁了她!”
章荣祁:“……”
王威龙:“……”
谁还能威胁得了他们王妃!!!!
“没有没有。”章荣祁眼见越说越偏,赶紧出声:“王妃是被王兄的真情打动了,真的!!!”
南书儿顿住的步子,回头看了过来:“太子殿下当真要我留下来观刑?”
其他人皆是闭上嘴巴。
天空的雨已经停了停了,依旧蒙蒙的灰,甚至有毛毛小雨,打在人身上,犹如薄雾一般,不自觉湿了衣裳。
慕容天点头,毫无强人所难的自觉:“本宫直觉王妃不是一般人。”
“没有问题!”南书儿答应的很干脆。
之后,慕容辰喊了几个人,在一旁准备了几张椅子。
下面的人,一个一个拉上刑场,在大刀下跪下!
一声声嘶哑的冤枉,在一方天空愈发的凄厉惆怅。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痛骂有之,摇头有之,怜悯有之,事不关己有之。
看见上面突然多出的几个贵人,百姓哗然一片。
“太子,太子殿下!”
“天,我看见王妃,我终于看见皇城第一美人辰王妃的样子了。”
“辰王妃长的这么美,真不明白辰王爷怎么会不喜爱。”
“……”
慕容辰显然是听到了,目光冷了冷,却是没有发怒的迹象。
玉侍卫叹了一口气,大刀阔斧的朝围观百姓走去。
百姓围顿时后退几步,皆是安分的闭上嘴巴。
章荣祁看了一眼慕容辰和慕容天,在南书儿身旁坐下,实在忍不住低声开口:“王妃要是真不愿意看,等一下我去找一块面纱,给你蒙上。”
南书儿是什么人,她愿意就是愿意,显然刚刚她并不愿意前来,章荣祁想来也是,一个女子,更何况……咳咳,这些可是她的手笔。
南书儿在椅子坐了下来,才侧身看向他,脸上有玩味的笑意:“你就不怕回去做噩梦?”
章荣祁:“……”
他默默看了一眼台下的一幕,可能是在脑海想象了一下,才道:“应该不会吧。”
“我相信你!”南书儿手撑着椅子扶手,一手搭上脸颊,敲了敲,回以一个和善的笑意。
慕容天一直注意着南书儿,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却是能看清她脸上的笑意,那是一种带着寻常小女子一丝顽皮的动作,肤白胜雪,五官柔美,竟是胜过世间无数风情万种。
怎么说呢,从三日接风宴那一晚开始,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子,她的脸上一直是带着明眸善睐的笑意,可却也是笑里藏刀,阴谋诡计!
他不由深深看了一眼章荣祁,唇角的弧度泛起冷意。
王威龙和章荣祁违禁正坐,南书儿在两人的左侧,神态随和,目光浅淡,却也散发着无形的高贵。
慕容辰坐在上首,下面还有两个官员,慕容天和南书儿分别落坐在左右两侧。
很快,却也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段家一千多个人,纷纷在指定好的位置跪好!
段刑天的位置最靠近上首,也是最中间,他左右两侧是半个月前被极速召回,发现不对,又在半道逃亡的两个位居要职的儿子。
帝王要杀的人,逃亡也不过一时,很快他们在边境被伏捉,并且押回了皇城。
此时的段刑天,脖颈哽直,一脸不甘的狰狞。
“太子殿下,微臣冤枉啊。”他的嗓音轰隆隆,嘶哑愤怒。
刚刚安静下去的围观百姓,又响起如潮水的议论声。
“这段老贼真是不知廉耻,既然念我们太子殿下仁慈,还敢出声求情!”
“太子殿下仁慈,我们明莱人都知道,这段老贼真是太不要脸了。”
“太子殿下是明君,怎么会冤枉他。”
“……”
其他的人无一例外是在重复一个意思,太子殿下有多仁慈,有多英明。
慕容辰和王威龙,章荣祁听了,却是齐齐蹙起眉头。
下令抄家斩首的是皇帝,可这些人却口口声声说太子殿下如何如何,分明是要太子当场发声?
玉侍卫接受到慕容辰的眼神,神情凝重而快速扫了全场,然而,嘈杂喧闹的四周,根本不知道刚开始挑起话头的人是谁,无知的围观百姓也察觉有道理,对着段刑天一顿痛骂。
在他们眉头蹙的更紧时,段刑天突然仰天哈哈一笑。
“我段刑天对陛下忠心耿耿,我们段家的子女,多少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我段某人生了五个儿子,死了三个,皆是战死沙场,可如今,陛下却任由小人摆布,要杀我段家一千多口,何其悲痛,悲痛啊!”
他的一声起,段家其他人皆是哇哇哭泣了起来,磕头求饶。
一千多人,犹如炸开的锅,滚烫而热血,偏偏他们的神情悲恸,哭天抢地,可怜极了。
围观的百姓渐渐安静了下来,竟是染上凝重的同情,
“我乃段家儿郎,段国强,十五岁入军营,如今三十岁在军中位居领队,膝有一子一女,可作为父亲,我不曾抱过他们一下,妻子生孩时,我在十里伏地勘测敌军,立下汗马功劳。”
“我乃段家儿郎,段楚彬,父母乃是段家远方旁支,家中祖辈是农民,我我我……也只是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