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他们记得,正是这张脸。
那兰圹夺回北疆城池,解救了北疆百姓,自封那兰国,与天朝大国隔绝来往。
那段艰苦时日,那兰圹与百姓同食,与士兵同寝。
那兰圹大将军,也就是后来的那兰国第一任皇帝,已经死了,可他的画像却是刻在那兰国每个城镇,神庙中,每缝那兰圹忌日,那兰百姓都会前往跪拜,以念恩情生生世世,子子孙孙不忘。
雕像随着风吹日晒已经模糊,可神韵犹在,况且还有流传而出的画像。
正是和城墙上的男人一模一样。
如果说带着面具的人是九殿下,也许还有人质疑,可他竟然有着和先皇一样的容颜,那就没有疑问了。
南书儿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兰胤一直不揭开面具,既然不是因为丑或美,而是时机未到。
他早就知道自己跟先皇长的很像,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只要今天的城门打开,他顺利进了那兰天子府,就是皇帝也不敢对他轻易拿捏。
而他要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揭开,早了,对方只会毫不余力的杀了他,又怎么会让他活着到皇城脚下,晚了,也就没有这个效果。
望着城墙上,万人跪拜的白衣男子,南书儿恍若隔世。
又是他,摩森。
只是,她这才知道,原来他穿白衣这么好看,像极了上神,神袛。
那兰国建国的年月虽然只有几十年,可皇城的富裕,却是比她当初离开的北疆灵还胜三分。
建筑新派,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一辆重兵围住前行的马车里,南书儿和那兰胤各坐一边。
自从看了那兰胤的真面目,南书儿话语明显变少了,虽然一直都很少。
她假装轻松的去掀帘子,好奇的看着外面的商贩行人,这才发现,皇城的人衣服新颖,谈吐气息温和,却并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灵气。
这一路走来,南书儿也发现了,稍有灵气的人,都自负高人一等,而没有灵气的人,却如同下人卑贱。
这皇城,果然是天子脚下,有些东西还是不同的。
南书儿掀起车帘,强光透过细缝射了进来,她没发现,坐在对面的男人,不适应的闭了闭眼,却没有出声。
城门到皇宫是有一段距离的,南书儿看了一会儿热闹,新鲜过去便放下车帘,开始撑着下巴发起呆。
然后又忍不住看向对面的男人,见他闭着眼睛,大着胆子看的更认真一些。
那兰胤依旧盘腿坐着,一袭白衣,洁白无瑕,连鼻子呼出的气息,都淡若幽兰。
南书儿知道那兰胤在雪山长大,所以他的气息和灵力,都带着一股冰雪寒气。
现在露出真容,那白的连毛孔都细不可察的肌肤,让人只想到一个词,冰肌玉骨。
气息,他身上的气息,是唯一和以前不同的地方……
闭着眼睛的那兰胤察觉到脸上的视线,眉头微蹙,到底还是忍住了,摒除杂心继续修炼。
雪山二十多年,他的时间大部分就是这么过来的。
南书儿和那兰胤被人一路送到皇宫门口。
而皇宫里的人,听到九殿下回朝,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来,惊的可不是一下下。
快马加鞭报信的人,说的可是清清楚楚。
这九殿下,竟然有着先皇一模一样的容貌啊。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当时皇帝还在书房和众大臣议事,听到下面的人回报,激动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热泪盈眶。
皇帝表示要亲自出城门迎接,大臣觉得不符合规矩,皇帝便逐派了太子带着一众皇子来迎接。
太子和一众皇子知道消息聚齐时,已经是一个钟后了。
他们还未赶到城门,只是出了皇宫门口,就和传说中的小皇叔遇上。
此时,皇宫门口!
太子,二皇子,四皇子……还有最小的十一皇子,全部到齐了。
那兰胤先下的马车,南书儿紧随其后。
只听恭恭敬敬的声音响起。
“那兰羽,那兰轩……拜见九皇叔!”
南书儿就站在那兰胤身后,抬着眼角,悄悄瞥了一眼过去。
如今的皇帝五十多岁,而皇子中最大的已经有三十多岁,比九殿下还大。
她的目光,最先朝那抹招人眼球的明黄影子看去。
太子那兰羽在兄弟中,排中间,是皇帝和前皇后所生,年方二十五岁,长的倒是风度翩翩,眉清目秀。
大皇子已经死了,这里数二皇子最大
她的目光落到站在太子身后,年方三十出头模样,脸上还留着胡子的男人身上,华服加身,长相一般。
听着他们刚刚的称呼,这应该就是二皇子。
剩下的皇子南书儿一目扫过,并不敢多逗留,赶紧低下头,暗叹了口气。
目测这群人,大部分都比那兰胤年长。
被这群人叫皇叔,还真是……
然而,她前面的男人是何等人?
只见那兰胤嗯了一声,长袖轻抬,低沉缓慢的语调竟有一抹威严渗出:“免礼平身!”
他的动作不能说娴熟,却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不迫,这种骨子里透出的从容,使得他在做任何动作,都那么卓尔不群。
绕是太子等人都愣住了。
他们本以为这位小皇叔二十多年未下雪山,应该什么都不懂才是,那里想到他不但神情正常,此刻更是一举一动,尽显皇家威仪,尊贵摄人。
这些想法闪过心头,突然有一些明白他们的父皇,为何忧心忡忡,势必除掉他。
“谢皇叔!”他们跪拜起身。
太子那兰羽扬着笑脸,正欲上前时,二皇子已经率先动作。
他踏出脚步,眼神不冷不热的朝那兰胤身后的南书儿看去,说出的话是半点都不客气。
“这位是皇叔的婢女吗?见了太子等人怎么不行礼?这是不懂规矩还是故意为之?”
太子虽然不悦他比自己高一头,却还是知道他的心思,也就没有出声。
南书儿知道来这里,麻烦肯定少不了,却没有想到这狗腿子皇子,竟然这么快发难。
感受到身上扎人的视线,南书儿脑海里思索着对策,并没有立马跪下或者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