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王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余王此人,原主曾与他又过一面之缘,此人喜好虐杀犯人,收藏黄金,传闻余王府的地下有一座黄金铸造而成的宫殿,是余王发泄怒火、锻炼手艺的场所。
传闻对外人而言终极只是传闻,而原主因为是状元府中的人,邵渊接管锦衣卫,锦衣卫监管百官,真真假假之事,原主多多少少能打听到一点点。
余王是真真正正喜欢虐杀犯人和收藏黄金。
姬小小不闪不躲,进入锦衣卫,便敢拍着胸脯保证,她有法子能出来,而余王便是她的“神队友”。
“王爷,放了人家好不好嘛?”姬小小抛了一个媚眼过去,余王哈哈笑了几声,“不放。”
好歹她也是一村之花,生得一副花容月貌,色令智昏,余王的回答全在姬小小的意料之中。
姬小小的腿蹭蹭被子,露出一根枯黄的干草。
余王的双眼落在姬小小的胸上,猛猛吞咽了几口口水。
受不了了,他受不了了,余王上前一扑,扑到了床上,姬小小一个翻身,险险躲过泰山压顶的重击。
“王爷,您先别急嘛,人家有话要和你说。”姬小小的手指头点了点余王的额头,不轻不重,撒娇之意显而易见。
余王哎了一声,喘着粗气,停下动作。
“王爷,人家有很多很多的金子。”姬小小道。
余王搓搓手,“多少?”
“只要你放了人家,您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姬小小无疑是开出了天价。
余王神色动容,“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人家无依无靠,就住在xxx地。”
余王坐好,脸色微沉,姬小小开出的条件确实令人心动,但是到嘴的鸭子不吃下肚,余王深觉对不住自己的兄弟。
“把人放了?”要金子?
“不放人?”可他又舍不得金灿灿的金子。
余王陷入两难境地,眉头越皱越深。
过了好一会儿,余王眉开眼笑,他是犯傻了,正如这乡野村姑所说,她无依无靠,他先把人放了,得到了金子,他再把人抓回来好好品尝一番,是杀是留,还不是他的一句话。
“好,本王答应你。”
余王跟姬小小讨要了一大批的金子,姬小小恭顺点头。
命人把姬小小送出王府,余王独自坐在床上,垂眸深思,他为何相信一个乡野村姑的一人之语?
姬小小站在余王府的后门,抬手遮住耀眼的阳光。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是她管中窥豹,小看了余王,不愧是从皇位争夺战幸存的皇家子弟,嚣张恣意至今,可见他本事不差。
如果不是她强行运转《魔魅大道》,诱惑暗示余王此计可行,刚才她提出的提议,他可能马上就否决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姬小小整理一下自己的秀发,朝着乔府的方向走去。姬小小走得很慢,散步一般。
乔府,门外站着两个有点熟悉的人。
“夫人,您回来了?”两人舌桥不下,一脸的震惊。
夫人回来,夫人平安无事回来了!
两人的眼中流露出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敬佩之情。
他们认识她?
姬小小看看那两位男人,难怪眼熟了,原来是那天随怡安郡主而来的侍卫。
“好好干。”
“是,夫人,我们绝不会辜负夫人对我们的期望。”
姬小小越过门槛,往来的下人恭敬点头。
走了几步,李叔惊呼一声,转而热泪盈眶,“夫人。”
一声“夫人”有力洪亮,蹬蹬蹬,天天撒丫子跑出来。
“少爷,少爷,你等等,鞋子,鞋子还没穿呢。”狗蛋跟着后头,手里拿着一双小鞋子,急得满头大汗。
“娘亲,娘亲,娘亲。”
七天不见娘亲,天天日思夜想,食不知味。
想想天天又软又嫩的脚底板,姬小小心急如焚,这孩子毛毛躁躁,刮伤了咋办?
姬小小抱住天天,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娘亲,娘亲。”天天在姬小小的肩膀上来回磨蹭。
“没事了,娘亲不是回来了吗!”
窝在姬小小的怀中,苦累的天天沉沉睡去。
申时一刻,赵懿满头大汗从外头赶回来。
正厅里,姬小小坐在上座,天天死活扒拉姬小小不撒手。
“回来了。”赵懿低声道。
“回来了。”姬小小回答道。
丫鬟端上茶水,赵懿喝了一口,长长吁了一口气。
姬小小看着乔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井然有序,都是眼前这位男人的功劳。没想到他读书、为官之事天赋异禀,在治家方面的才能更胜他人一筹。
“多谢你了,不然这个家可能就散了。”姬小小诚恳说道。
赵懿放下茶杯,他不敢居功自傲。说到底,还是姬小小劳苦功高,不是她那几大箱的黄金,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哪能做到这个份上,毕竟他志不在此。
晚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清晨,乔府的大门被人撞破。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下。”
这一次,邵渊亲自带人前来抓拿姬小小。
姬小小早有预料,早早起身吃了早饭。她坐在正厅中央的圆木桌旁,桌上摆放三两碟的点心,热气腾腾的清茶清香沁脾。
邵渊带着锦衣卫闯入正厅,目光凛然如刀。
“犯人乔秀秀胆大包天逃狱,来人,将其拿下。”
邵渊说得大义凛然,仿佛声音越大底气越足。
锦衣卫应声而动,拔出刀鞘的绣春刀步步逼近姬小小。
姬小小不慌不忙,道,“犯人?敢问邵渊大人,民妇所犯何事了?锦衣卫虽有身上撑腰,可律法摆在上头,这天下之事,是对是错,不是由你们锦衣卫一口断定的。” щшш .t t k a n .C O
“强词夺理。”邵渊怒道。
怡安郡主是皇亲国戚,她乔秀秀一个白身,仅凭她对怡安郡主动手这一点,他就可以杀她千百遍。
姬小小坐着不动,“邵渊大人,今天你们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锦衣卫的大牢我是不会再进去了。”
“你不走也得走。”邵渊给周围的锦衣卫使了一个眼色,他们无声无息靠近姬小小,意在一举制服姬小小。
姬小小五感灵敏,哼了一声,抄起桌上的茶杯往桌面狠狠砸去,茶杯碎裂。姬小小拿起碎瓷片,冷静地抵在脖子处,微微送进半寸,刺破了皮肤。
“不要逼我,不然我死给你们看。”
姬小小无意中踩到了邵渊的痛处,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姬小小死,姬小小的死意味怡安郡主的失败,怡安郡主的惨败意味他将永远失去怡安,他的好妻子。
邵渊慌忙让锦衣卫停下脚步,“你们都不要动。”
姬小小慢慢讲述,“邵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们是同一个村子的人,我父亲对你多有照顾,甚至把我下嫁给你,你如何对我的,你是如何对我的,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姬小小默默流下眼泪,绝望的眼神充斥对邵渊的痛恨。
“你不要胡言乱语,我的妻子只能是郡主。你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我可能会瞧得上你。”邵渊否认道。
他娶郡主之前,早有妻子,这件事一定不能流传开来,不然他吃不了兜着走。
“笑话,当年的你连京城的乞丐都不如,你家当时是个什么情景,石头村的人谁人不知,饥一顿饱一顿,长年累月揭不开锅。你瘦成的那个鬼样,我如今想起还惶惶不安。”
姬小小句句实话,当时邵渊家接连死了长辈,邵渊为给长辈风光下葬,卖了家中的田产,勉勉强强才凑足了钱。
钱全洒进水里,可人活着吃喝拉撒那样不要钱。更何况,邵渊还要读书写字,笔墨纸砚的费用,对平凡的百姓而言,那可是一笔大数目。
邵渊不想放弃改变自己人生的唯一道路,咬咬牙,省吃俭用坚持下来,可人吃不饱穿不暖,瘦骨嶙峋,一副风吹即到的可怜模样。
姬小小继续说道,“我爹是村长,念你是村中唯一的读书人,多加关照于你。他见你年岁大了,家中又无长辈给你张罗亲事,于是便把我许配给你,我家连聘礼没要,我就这样嫁过去了。我嫁给你,里里外外全是我一人忙活,你才能专心读书。我不说我对你多好,可我操持家务,为你生儿育女,可你呢,一朝高中状元,便对我们母子弃之如履,邵渊,你读的圣贤书便是教你发达之后,抛弃糟糠之妻?”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真的,真的。”
姬小小有些疯疯癫癫,原主不甘心啊,她好不容易养好的白菜被怡安郡主这头猪给拱了,问过她了吗?
精心呵护的白菜就这么没了,原主极其不甘心。
“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邵渊狠狠咬着牙齿,思忖着何时下手,如何下手扳回局面。
一时之间,两边人只能大眼瞪小眼,陷入僵持的境地。
“大人,就是这,锦衣卫那些人太蛮横无理,不管不顾便抓了草民的未婚妻。”外头传来一个声音,“大人,您是京兆尹,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昨日,草民的未婚妻突然回来,原来是锦衣卫把草民的未婚妻当成了货物卖给了余王。这还天理吗?不问缘由便抓人,抓人之后不审问直接收监入狱,而后还把人给卖了,这是朝廷设立监察百官的锦衣卫吗?”
压抑的喘息声急促清晰,那人说道,“根本是强盗,是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