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陆拾遗和梁承锐的命格不是一般的敏感,基于诸多考量,庆阳侯做主让陆德道病逝了——至于罗姨奶,她在外人眼里早已经死了很多年,反倒更容易处理一些。
对于庆阳侯的做法,已经知晓了真相的陆二夫人一点意见都没有。
她很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她唯一恳求庆阳侯夫妇的就是不要把陆德道的真面目告诉她三个出嫁的女儿和还在白鹿书院读书的儿子。
“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打小就尊崇备至的父亲居然是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他们会接受不了的。”
明明心里难过的要死却依然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和镇定的陆二夫人让庆阳侯夫人说不出的心疼。
她们妯娌三个朝夕相伴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红过一次脸,如今却要因为陆德道的一己私心弄成现在这副不尴不尬的样子。
不过在最初的心疼后,庆阳侯夫人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想起了陆德道那令人作呕的所作所为,更想起了换了自己女儿的贵命,顺顺当当入宫的侄女,她的眼睛就止不住的恨得发红。
也正是因为这股永远都没有办法释怀的恨意让庆阳侯夫人清楚地知道,她和陆二夫人之间的感情永远都回不到从前了。
庆阳侯夫人看着陆二夫人充满祈求的眼神,语气格外复杂地出声道:“二弟妹,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这样做的,哪怕是为了拾娘。”
听庆阳侯夫人说起自己打从心底喜爱怜惜的侄女时,陆二夫人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整个人都仿佛在短短一天之内老了几十岁的她惨笑一声道:“我们二房亏欠拾娘的,恐怕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二弟妹,这件事不能全怪到你们头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我们的拾娘她命格生得太好,注定要经历那么多的艰辛坎坷呢……好在现在已经苦尽甘来,她也有了疼爱自己的丈夫和足以依靠终身的儿子……这就够了。”
庆阳侯夫人语气干涩地安慰陆二夫人。
比起责怪从始至终都蒙在鼓里的陆二夫人,庆阳侯夫人更恨自己,更恨自己的掉以轻心。
如果她早知道自己的女儿有着这样一个尊贵的命格,她绝不会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
她会整日整夜的守着她平安长大的!
想到自己女儿曾经吃过的种种苦头,庆阳侯夫人就忍不住有些泪眼婆娑。
陆老侯爷前脚刚一离开,陆二老爷爷后脚就因为承受不住这样残酷的打击而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梁京城。
新帝梁承铮也收到了消息,特地派了他身边最得意的太监过来探望和抚慰庆阳侯一家。
在庆阳侯府把治丧的摊子有条不紊地铺开,等到亲朋好友们的祭奠时,庆阳侯等人不约而同为陆德道的人脉关系震撼了一把。
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芝麻小官,陆德道却结交了一堆的形形□□的朋友。
接到他死讯的朋友们可谓是伤心透顶,一个两个的涕泪横流一般的哭了过来。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感人肺腑的悼词,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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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在私下里,他比我们所想的,还要做得多。”庆阳侯脸上的表情十分阴沉,以他的阅历,自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些人的伤心完全都是出自于肺腑的。
“多亏王爷女婿把拾娘带回了京城,又幸运无比的与我们相认了,否则我们恐怕连皮带骨的被他吃了个精光,还会打从心底的对他感激涕零。”庆阳侯夫人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对于把女儿带回京城的敬王,更是说不出的感激。
在庆阳侯等人忙着老侯爷与陆德道的丧事时,陆拾遗也在她的娘家正式坐起了月子。
她才落地没多久的红皮儿子也被人用严密的襁褓裹送到了她的面前。
陆拾遗对于她和梁承锐的孩子还是十分喜爱的,梁继瑾刚被奶娘从敬王府抱过来,她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抱。
梁继瑾自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啊啊叫着配合。
已经决定在自家宝贝儿坐月子的这段时间常住岳丈家的梁承锐看着这母子俩亲亲热热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眼热。
“他倒还记得你,知道你是千辛万苦把他给生下来的母妃。”
“他当然会清楚的记得的,”陆拾遗一副有子万事足的幸福口吻,“要知道,他可是在我的肚子里住了将近十个月,我几乎每天都要和他说话,他又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我呢?”
“他既然记得你,那么也肯定记得我,这几个月里我可没少陪着你给他做胎教。”
梁承锐眼神幽幽的盯着妻子怀里已经能够看出以后出众五官的儿子,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叫父王!”
陆拾遗满头黑线的瞪他一眼,“孩子才出生多久,你就惦记着要他叫人了?”
“早开口的孩子聪明嘛,说不定我们的儿子就是一个天才呀,对不对?”梁承锐目光炯炯的看着妻子怀里的梁继瑾。“再说了,我们这辈子就注定只有这一个孩子了,如果不把他教得聪明一点,那不是丢我们两个的脸吗?”
“什么叫注定只有这一个孩子,王爷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吓我。”
自从知道自己女儿女婿的命格以后,庆阳侯,还真不是一般的压力山大。
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在忙碌中喘口气,偷偷过来探望一下女儿,谁知道却听到了这样一句吓人的话!
在大梁,大家都讲究个多子多福,就算敬王心有顾虑,暂时不敢让他的女儿再度怀孕,那么再缓个几年再生也是一样嘛。
梁承锐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那是半点机会都没有,面对一脸惊魂未定的岳父,他眼睛眨都不眨的说道:“我们确实只会有这一个孩子了啊,难道岳父你不知道?本王已经给自己下了绝育药吗?”
“绝、绝育药?!”庆阳侯的舌头就仿佛被猫叼了一样,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王爷女婿,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像是在看一个长了犄角的怪物。
“那……那药还有解吗?”庆阳侯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王爷女婿。
梁承锐一脸漫不经心地对他说道:“那绝育药是本王央着悬空寺的主持师兄亲自配的药方,自然没有什么解药。”
砰咚一声。
承受不住这巨大打击的庆阳侯,直接两眼一翻的晕厥过去了。
在梁承锐翁婿说话的时候,已经抱着儿子拉下帐帘,解着衣襟准备给他喂奶的陆拾遗却遭到了儿子的激烈反抗。
向来乖巧听话的红皮儿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死死地拽着她的衣襟怎么都不肯松。
陆拾遗一脸啼笑皆非的看着小家伙双眼紧闭还用力攥着她衣领的模样,“明明小肚子都咕噜噜的叫个不停了,怎么娘亲喂你吃奶你又是这个样子?”
那是因为现在在你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婴儿,而是一个有着羞耻心的成年人啊!
梁继瑾一脸生无可恋的在心里嘀咕。
在别的奶娘手里,我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勉强把她们当做一个移动奶瓶一样看待,可是您不行啊,您是我的亲娘啊!
我怎么好意思……
我怎么好意思……
单单只是那么一想……
他的小脑袋都要羞愧的爆炸好不好!
陆拾遗没有点亮与儿子之间的心有灵犀功能,在几番尝试都被儿子给坚决拒绝后,不得不放弃亲自哺乳的打算。
等到梁承锐送走了备受打击的岳父庆阳侯重新来到她身边时,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告状道:“夫君,瑾宝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肚子饿的咕咕叫,但就是不让我给他喂奶!”
“真的吗?”梁承锐用充满赞赏的眼神看着儿子。
“儿子不肯吃奶你还这么高兴?你还是不是做人亲爹的啊!”陆拾遗没好气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背部。
“不,我只是很为他的自知之明感到高兴。”梁承锐笑容满面地伸手轻轻捏了下儿子还有些发皱的小红脸,“乖儿子,除了你母妃,不管你想要哪个乳母,父王都会帮你找来的!”
问题是我之所以会放弃吃亲娘的奶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自知之明!
梁继瑾在又一次重活后,虽然对梁承锐不再像上辈子那样迁怒到骨子里了,但是还是见不得对方这样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样的。
要不是我现在才刚出生,你看我怎么折腾你!
哼唧,就算我不吃奶,母后也依然是我一个人的!
心里很为儿子的识相感到满意的梁承锐却不知道因为他的一时嘚瑟,他上辈子的小冤家又磨刀霍霍的准备与他争抢妻子的宠爱了。
大梁皇室一向出奇葩。
这边厢有个怕王妃出事而宁肯给自己下绝育药的敬王,那边厢也有一个眼见着敬王的儿子都快要满月自己膝下却空空如也的只差没躁动的火烧房子的新帝。
新帝梁承铮说什么也想不通,明明所有太医都说他的龙体康健的不能再康健,可他为什么就是生不出儿子来!
他已经非常的努力了,除了上朝和处理政务以外,几乎全部的时间都泡在后宫里。
可是不论他怎样努力耕耘,他种下去的种子,就是不肯发芽!
新帝梁承铮整个人都要绝望了。
他开始在心里怀疑,这是不是老天给他的报复,报复他走了自己幼弟的皇位,若非如此,他的后宫又怎么会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小皇子出生呢!
每次想到比自己小了那么多岁,却已经做了父王的老十七,梁承铮的心里就酸涩得厉害,明明都是先皇的龙子,为什么差别却这么的大呢?
已经想儿子想得有些疯魔的梁承铮开始怀疑,是不是太医院的太医都欺骗了他。
毕竟,一个妃子没有怀孕,还可以说是这个妃子的身体有问题,可要是整个后宫的妃子都没有怀孕,那么……这个真正有问题的人还用说吗?!
梁承铮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多疑的人,在经过一番剧烈的心理斗争以后,他决定,白龙鱼服的去外面找大夫看看。
那些大夫并不知道他本身的真实身份,想必一定会对她说实话吧。
抱持着这样的念头,梁承铮带着自己的太监总管悄悄地出了宫。
出乎意料的,他找了很多很多的大夫,他们在替他把脉以后,都异口同声的告诉他,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不仅没有问题,还健壮得像头牛一样。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梁承铮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很清楚自己今日一行完全是临时起意,根本就不可能给其他人做手脚的机会,既然这样,那就证明太医们并没有联起手来一起蒙蔽他。
不过既然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后宫妃子的问题,那么……唯一能够说的就是天意了!
是老天爷不让他有儿子!
这个结论大大的伤害了梁承铮的自尊心。
如果不是还顾忌着自己天之子的身份,梁承铮心里难受的几乎要指天骂地起来。
心里说不出憋屈的他不愿意回到宫里去看那些同样求子求得都要疯魔那的扭曲面孔。
正巧,刚从一家医馆出来,梁承铮就看到了一座布置的还算是不错的茶楼,心念一动,他就打算去里面坐上一坐。
大内总管噤若寒蝉一般的跟在后面。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现在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
“这世上疼自己婆娘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是像敬王千岁那样疼得怕婆娘出事而给自己下绝育药的还真是闻所未闻呐!”
新帝梁承铮刚坐进一个包间里,就听到隔壁的屏风内传来一个充满感慨的声音。
“绝育药?这怎么可能?!”紧接着又是一个人充满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不只是那人感到震惊,就是新帝梁承铮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绝育药?
老十七因为怕他那花魁王妃出事而给自己下绝育药?
开什么玩笑?老十七就算再怎么情圣,也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离谱的事情吧!
等等!
绝!育!药!
瞳孔骤然紧缩的梁承铮扬手扫落了一整桌才送上来的茶点,脸色异常铁青的瞪着桌面茶水里的倒影,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恨声道:“绝育药?是的!绝育药!朕怎么就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呢?!”
满腔的怒火几乎无法遏制的梁承铮又一脚蹬翻了椅子,在大内总管满眼紧张的注视中,语带愤慨地压低嗓门下令道:“走!跟朕去一趟太医院!”
能够在梁承铮这个阴晴不定的帝王身边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大内总管自然也不是个蠢的——在一联想到刚才听到的东西,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如果皇上真的被人下了绝育药……
那么……
这将来坐江山的人又会是谁了?!
不期然的,大内总管的脑海里浮现了敬王梁承锐的面孔。
作为新帝梁承铮的心腹,他也是听过有关紫薇帝星的传说的,想到那自从娶了花魁王妃以后,生活就越发恣意的敬王,大内总管觉得自己背后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如今他只盼望着这件事与敬王无关,否则一场惊天风暴无疑又近在眼前了。
当太医院的院正看到新帝梁承铮路气冲冲的走进来的时候,他的心忍不住地就是一沉。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到老臣这里来了。”太医院院正强打起精神迎了上去,就要对梁承铮行礼。
结果他的礼行到一半,被梁承铮用力掐住了胳膊,拽进了一间小屋子里,“你给朕说实话!朕的身体!是不是!是不是已经被什么霸道的毒素给毁了?!这辈子都别想有自己的孩子了?!”
“皇……皇上……这话从何说起啊……”太医院院正的脸色说不出的苍白慌乱。“您……您是九五至尊,又有谁敢对您……对您……”太医院院正辩解的话一点点的消失在新帝梁承铮越来越阴郁的注视里。
“老臣……老臣有罪,老臣死罪!”太医院院正面如死灰地瘫跪在梁承铮的面前一动不动了。
虽然早就知道这狗才必然知晓内情,可是当他真的跪在自己面前请罪时,梁承铮还是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
他死死地咬住牙,咬得牙龈都要迸出血来了,才满脸扭曲地说道:“这件事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还是全太医院的人都知道?”
太医院院正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说道:“开始的时候只有老臣一个人知道,后来,皇上您……您让太医院的很多太医都给您把过龙脉……这……这就成为了公开的秘密了。”
梁承铮因为太医院院正的话险些没当场呕出一口血来——而这时候的大内总管也两腿一软的跪倒在了地上,显然,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残酷的事实真的这样展露在他面前时,他依然觉得完全没有办法接受——但是他勉强忍住了,他面无表情地瞪视着跪在他面前的老太医,“知道朕是什么时候被人下的毒吗?”
太医院院正在他还没有登上皇位以前就已经于暗地里投诚到了他的身边,所以对于他身体的变化,梁承铮相信对方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由于梁承铮的声音实在太过阴冷的缘故,老太医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他小心翼翼地窥觊了眼梁承铮脸上的表情,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大约是在皇上登基时的那个年关……老臣清楚的记得,有一日、有一日皇上您喝得酩酊大醉回宫,皇后娘娘因为担心您的凤体,特意召老臣来给您醒酒……没想到……没想到老臣一摸到您的脉搏就发现……就发现您已经……”
“被人下了大剂量的绝育药!”梁承铮木着一张脸续道。
太医院院正重新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
梁承铮眼神空洞的站在原地伫立良久,才用几分自嘲的声音问道:“这绝育药应该无解的对吧?若非如此,你这狗才也不可能壮着熊心豹子胆一瞒就是好几年了。”
太医院院正一言不发的继续磕头。
砰砰砰地重重磕头。
梁承铮抬起一脚,把他踹翻倒地,“管好你自己的嘴巴!”
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太医院。
如果不是顾虑着影响太大,他恨不得将这一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杀了个精光!
哈!在朕绞尽脑汁、费尽心血求子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背地里怎样嘲笑朕呢!
哈!既然他们敢把朕当傻子耍,那么也别怪朕不讲君臣情谊,心狠手辣!
眼底阴霾之色一闪而过的梁承铮用力攥了攥嘎吱作响的拳头,语气异常冰冷地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头大汗的大内总管说道:“在过一个多月就是中秋了,朕要设宴,邀请众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一起到摘星楼赏月!”
大内总管抖抖索索地响应了一句,表示立刻就通知内务府去做准备工作。
梁承铮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做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继续回御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在娘家人的坚持下,陆拾遗一直到坐完月子,才抱着儿子和梁承锐在庆阳侯夫人的泪眼婆娑中,一脸哭笑不得地回到了敬王府。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自家宝贝亲热,心里想得慌又没了后顾之忧的梁承锐在用完了晚膳后,就迫不及待地让梁继瑾的乳母把梁继瑾给抱走了。
已经褪了一身皱巴巴红皮,瞧着越发显得白嫩可爱的梁继瑾又不是一个真正的婴儿,如何会不知道梁承锐把他支开是为了什么!
在心里对着自己亲爹就是好一通排揎的他眼珠子一转,先是顺着乳母的动作,老老实实地被她给抱出了门去。
等到梁承锐亟不可耐地打横抱起陆拾遗扔在床·榻上,自己也一个饿虎扑食扑将过去的时候,外面瞬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啼哭声,以及乳母惊慌失措的拼命哄逗声。
身上衣衫被扯开大半,如玉一般白腻的肩头都露出了半个的陆拾遗看着趴在她身上,垮着张俊脸一动不动的梁承锐止不住地就是扑哧一乐。
“没听见你儿子在哭吗?还不赶紧把他抱进来!”她伸手抵住他结实的胸膛,试图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梁承锐却犹如八爪鱼一样地把自己的心肝宝贝死死地困在怀里,“他要哭就让他哭啊,家里的乳母可不是摆设!”边说还边继续把陆拾遗的亵衣往下扯,嘴唇也游走于陆拾遗那如同白天鹅一样细腻修长的脖颈上啃个不停。
陆拾遗被他啃得意乱情迷,但又惦念一直在外面不停大哭的儿子,毕竟对婴儿来说哭太久了,很容易对喉咙造成伤害,略一踌躇,她就伸出两根手指钳住了梁承锐的耳朵,“别耍赖皮了,去,把儿子抱进来。”
梁承锐用控诉地眼睛看着她,“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出去啊!”
人也紧贴着陆拾遗蹭了蹭。
陆拾遗后知后觉地咳嗽一声,重新伸手把他推进床里面,又用衾被给他遮羞,然后才整理了下自己有点凌乱地衣物,扬声让外面的乳母把孩子给抱进来。
梁承锐用深仇大恨一样的眼神怒视着乳母怀里的那个小婴儿。
梁继瑾直接无视了自己老爹的存在,哼哼唧唧地扑到陆拾遗张开的怀抱里,对着她的脖子就是一通撒娇似的好蹭。
特别是在看到脖子上的吻痕时,他更是蹭得眉开眼笑,得意洋洋。
眼见着小主子一到王妃怀里就收了哭声的乳母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真不愧是龙子凤孙,这么小就知道亲近自己的娘亲了!
随后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三口。
此时已经平复了己身失控的梁承锐见不到梁继瑾这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只差口水都没有流出来的小模样,直接从鼻子里没好气地哼出一声,就要去揪他肉嘟嘟的肥脸蛋。
陆拾遗哪里肯给他揪,直接抱着儿子闪到一边,“不许胡闹!”
她板着脸训斥自己的丈夫。
在陆拾遗面前一向没脸没皮也没节操的梁承锐在听了陆拾遗的这一声呵斥后,在梁继瑾的目瞪口呆中,猛然扭腰,扑倒进床铺里,一边捶着衾被,一边滚来滚去地哭唧唧,“嘤嘤嘤……拾娘你真的是太坏了……嘤嘤嘤……你的眼里就只有瑾宝没有我……嘤嘤嘤……我真的是太可怜了……嘤嘤嘤……”
梁继瑾看着这样的父皇,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大叫:“你到底是何方妖怪,为什么要冒充我父皇”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