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到了这份上了,我没必要骗你。”郭浩放下了重负般吐了口气,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已开过口的酒,倒出半杯酒,端着一口喝下。
然后问妉华,“来一点?”
见妉华没说话,他当妉华是默认了,拿一个新杯子出来,倒了半杯,递给妉华,“只是开胃酒,等下我让人安排好饭菜,我向你正式赔罪。
我是想买你手上的东西,你不卖我也只能作罢,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希望以后还能做朋友。”
妉华接过来,酒杯举在眼前轻晃了下,“用下了料的杯子盛酒的来一点?”
在郭浩去拿酒时,她已看穿了郭浩的打算。他想药倒了她。
郭浩自己用的酒杯是从最右手拿的,顺手就拿了,给她倒酒用的杯子却是伸长了手拿了最左边的那个,而没拿最顺手的那个杯子。
酒杯架上的杯子,有两个都有问题,其中一个是最左边的。
妉华早防备着郭浩,进来后察看过了整个屋子,两个酒杯底部涂有无色透明药液的痕迹,没能逃过她的双眼。
这都是他给她下药的罪证,所以她等着郭浩倒完递到她手上,她才揭穿他。
郭浩脸色变了变,伸手去抢妉华手里的酒杯。
“哗棱!”
郭浩倒飞出去,撞倒了一个放着盆栽的架子。
妉华过去,一脚踩在郭浩的前胸上。
郭浩挣扎着想起来,伸手想去抓妉华的腿。
妉华腿上一使劲。
“咔。咔。”
她脚下传来两声脆响。
“呃!”郭浩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回气声。
他的胸口内刺疼。
脆响声是他的肋骨断了。
疼,还动不了,胸口处像是压了块巨石。
郭浩惊恐着脸,“我给钱,我给钱,我愿意赔钱给你,十万……不……二十万够不够。请你放过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他的惊恐不为假,他怎么都没想到聂红司的力气这么大。
惊恐之余,眼底的凶狠一闪而过。
聂红司一定是用了特异物品,不然她哪有这么大的力气。
如果他早拿到手,哪还会有今天的事。
他只后悔下手太软,没弄死聂红司,反而让她发现了特异物品是哪个。
妉华往一个角落处瞟了眼,“等我收了钱,你会马上告我勒索。”那里安装了一个隐形的镜头。
“不,我不会,红司你别误会,我是想向你赔罪。”郭浩想稳住妉华。
妉华举了下手里的酒杯,“你给我下过的药,就是酒杯里的这种?说一下你都是哪天给我下的药,下了几回,那次你进到我家里之后,都做了什么。”
原主的死看上去是个意外。
她的心脏出现了问题但没引起她的重视,喝了不少的酒,在之前又喝了不明来历的觉醒剂,所有的因素加在一起,泡澡时出了意外昏迷,淹死在了浴缸里。
她查了查楼里的监控,那天晚上陈硕送原主回家后很快离开了。
她问了齐然那天晚上的事,齐然说那天他们两个都喝多了,都没办法开车,郭浩本来说要送原主回来,被陈硕抢了先。
原主是没公开她跟陈硕的事,但齐然他们跟原主经常在一起,多少看出些什么,在陈硕提出送原主时,其他人都没意见。
当时原主是清醒的,也同意了。
齐然没跟原主乘同一辆车回去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郭浩也没跟陈硕争,改送齐然回家。
郭浩在齐然家里呆了半个小时后离开。
但妉华查到的监控,郭浩的车是在一个半小时后出了小区门。
中间这近一个时的时间郭浩去哪了?
妉华仔细查了监控,发现了监控视频有被人动手脚的痕迹。
她对被动手脚的监控视频做了复原,找到了郭浩的去向。
郭浩曾来过原主的家。
他进来时是原主给他开的门,半个多小时后,郭浩出了原主的家。
原主没在自己家里安监控,郭浩在原主家里做了什么不得而知。
郭浩离开原主家后,去了小区的监控室,十分钟后出来。
要说郭浩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那就是他戴着一顶破旧帽子,是一种老式的毡帽,不说跟他身上的衣着一点不搭,大热天的带这么厚的帽子本身就很奇怪。
郭浩常常暗中观察原主的行为也很可疑,所以她来找郭浩了。
进到郭浩的房间,妉华对郭浩接近原主的目的有些了然了,因为她看到了在监控里郭浩戴的那顶破旧毡帽。
破旧毡帽上有奇异波动。
妉华认了出来,破旧毡帽是件特异物品。
但郭浩身上没有层世界的印记,郭浩不是天选者。
她抛出了诱饵,透露出她手上有特异物品,郭浩给出了反应,给她下药。
“你……嘶!我没做过。”郭浩哪会承认。他自认他已抹除了各种证据,即便聂红司现在觉察到了什么但没有证据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杯酒是个证据,可他在准备那些加料的酒杯时已准备好了从中脱身的理由,反能把他自己包装成受害者。
聂红司过来打伤了他,他能反告她故意伤害。
他想抵赖,可也得看妉华让不让。
妉华有的是方法让他说出实话来。
这个世界不普通,她能动用的不普通手段有好几种。
比如能让修士都会中招的强效催眠术,既能得到实话又不会伤到身为普通人的郭浩的神魂。
见郭浩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焦距,妉华松开脚,把郭浩提溜坐起。
再向郭浩提问,郭浩有问必答,“我给聂红司下了两次药,不是想毒死她,药的作用是让她神智恍惚,跟喝醉了差不多,不容易让人发现……”
郭浩盯上聂红司,是想得聂红司手上的特异物品。
跟聂红司认识的人,都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休的学。
几乎是所有人都认为聂红司的姐姐不存在,是聂红司的幻觉。
郭浩听了聂红司的事后,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是层世界的知情人,第一时间想到了聂红司的姐姐可能是天选者,但聂红司的姐姐运气不好,死在了层世界里。
聂红司还记得她姐姐这事,让郭浩怀疑聂红司手上有特异物品,聂红司是受到特异物品的庇护,所以没被抹除掉姐姐的记忆。
一件特异物品至少以千万元计,功能强大的要以亿元计了。
特异物品更大的价值是它的超异功能。
郭浩起了贪心。
可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都没能从聂红司口中得到特异物品的消息。
后来他找着机会给聂红司下了药,问到的结果是,聂红司自己也不知道她有特异物品。
让他失望又欣喜,聂红司不知情,那他能以较小的代价把东西拿到手了。
因为他无法一眼分辨出特异物品,只能拿在手上一段时间才能判断出来。他盯着了聂红司。
他误认为聂红司的手链是,拿到手后发现不是。
盯了一段时间后,郭浩一无所获,让他对自己的判断生了疑,想着聂红司或许真就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她姐姐是个幻觉。
他决定到聂红司家里彻底找一次。
很快他找到了机会,聂红司喝了酒,他本想借送她回家的机会进到她家里。
不想被陈硕抢走了机会。
他盯着聂红司时,查到了陈硕是个想软饭硬吃的。
为了避嫌,陈硕不会在聂红司家里呆多久。
他改了点计划,送了齐然回家,进到了小区里。
如他所料,陈硕没一会就离开了。
他从齐然家出来后,去了聂红司的家里。
他叫开了聂红司的门,说想跟她谈谈陈硕的事。
聂红司让他进了门。
他找着机会给聂红司下了药,聂红司很快神智陷入恍惚。
特异物品只会是旧东西,而聂红司家里的东西都很新。
郭浩在聂红司家里找了一圈,一样疑似的东西都没能找到。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聂红司陷入了昏迷,脉博若有若无。
他给聂红司下的药,哪敢把她送医院,一不做二不休,把聂红司放进了浴缸里。
如果聂红司渡过这关,药物的作用,不会记得他来过。
如果聂红司死了,要么是猝死,要么是淹死,看上去都是意外。
他下的那种药,五六个小时就能代谢出体外,怎么检验都检验不出来。
郭浩也想知道聂红司死没死,第二天,他估算着时间给齐然打电话,说他在附近办事,正好到了饭点,一起吃个火锅。
就有了齐然打电话给聂红司,邀她一起吃饭。
看到聂红司没死,还跟个没事人一样,郭浩又开始怀疑起来,再盯起了她。
而那个时候,聂红司的内里已变成了妉华。
郭浩没直接杀原主,但他能预想到把原主放在浴缸里,有可能造成原主的死亡。
所以郭浩是造成原主死亡的真凶。
但现在妉华就是聂红司,没办法治郭浩造成聂红司死亡的罪。
郭浩不是第一次做凶手。
他第一个杀的是旧毡帽的主人。
“……他叫郝博飞,他说他是天选者,旧毡帽是他从层世界带回来的特异物品,能让人完全注意不到他……”
郝博飞来深月酒吧里喝酒,喝多了后跑到了三楼,之后躺在三楼的楼道里呼呼大睡起来。
三楼是郭浩的私人地盘,除非郭浩邀请,一般除了他不会有人上来。
郭浩一开始没发现郝博飞。
等酒吧散了场,他查看监控看到了躺在三楼地上的郝博飞。
可他刚从那里走过,竟然一点没注意到地上有个人躺在那里。
他赶紧过去,猛一眼仍是没看到人。
等回去看监控,有人。
再出来,专意地盯着那个地方,才看到了郝博飞。
他意识到了郝博飞的不寻常。
觉醒剂满天飞,又有天选者的传闻,让他想到了超能力。
他对郝博飞下了药,问出了他想知道的事。
他起了贪婪,杀了郝博飞,得到了旧毡帽。
旧毡帽的作用相当于隐身。
郭浩利用隐身毡帽拿到手不少的利益,还拿到了一些他人的隐私把柄。
因为吃到了特异物品的甜头,郭浩想得到更多,所以盯上了聂红司。
不过旧毡帽起到的隐身作用,只能骗过人的眼睛,没办法骗过电子镜头。
所以郭浩从聂红司家里出来后,为了撇清嫌疑,冒险到小区的监控室里删改了监控画面。
整个酒吧都重做了装修,以前的监控也全都毁了个干净,郭浩杀死郝博飞的证据都没了。
郝博飞的尸体被他扔到了大江里,这么久过去,可能已冲到海里了,难以找回来。
按正常手段很难治郭浩的罪。
好在,郭浩跟妉华有因果,她能以因果来向郭浩索债。
这个世界里妉华的空间都能打开。
她把郭浩收进了三无空间里,离开了。
一个多星期后,深月酒吧里的人才意识到老板郭浩失联了。
不是他们心大或是脑子不好使,是郭浩在近一年来,存在感太低了。
酒吧里的员工们时常想不起老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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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原因只有妉华知道,是郭浩使用隐形毡帽过多,他自身沾染上了隐形毡帽的特征,让人容易忽略到他。
酒吧里的人没有报警,因为郭浩失联的事发生过不是一次了。
等又过了一段时间,已没人记得郭浩是谁了。
在这个世界上,郭浩不再存在。
……
“层世界!”郭浩惊异地看到四周。
他看到了妉华,“是你带我进来的!”
可郝博飞告诉他,层世界只能天选者进来,聂红司是怎么做到的。
他该高兴的,他想尽办法进来,喝了十份觉醒剂了,都没能进来的。
他想要更多的特异物品,也是想成为天选者。
聂红司已经知道了他做的事,为什么会带他进来。
“聂红……“
妉华的回应是,把旧毡帽朝着给郭浩头上扔去。
郭浩见妉华把特异物品还给他,以为她放过了他,一喜之余,内心里嘲笑聂红司的心软,他伸手去抓旧毡帽。
“啊!“
郭浩发现了不对,旧毡帽紧紧贴在他的头上,像是长在了上面,他怎么都拿不下来。
而且,他看到灰色从他抓住旧毡帽的手快速地蔓延开来。
“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