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换了一部分的药,这样,赵爷爷每天服用药量减少,药效达不到,病情就无法完全控制住,病发是一定的。”
裴安凌继续做着她业余侦探,“最有可能继续赵爷爷遗产的,是赵爷爷的侄子,所以,是谁指使的你?你可以嘴硬不说,但自己说出来跟被警察查出来是两码事,关系到你能判多重的刑。
哦,对了,要是指使你的人先说出来了,把主罪都推到了你身上,那你可没得跑了。”
“不,不不……”娄富兴脸上的汗一道道往下淌,之前被抓脸上蹭了不少土,这会跟汗和在一起,整张脸都花了,好一副可怜相。
裴安凌的话每一下都像是锤在他的心窝子里头,他哆嗦着嘴半天,“……不是我,是是赵耀辉给我的药,都是他干的,我,我不干我儿子手就得被剁了。
我也没办法……”
裴安凌第二次听到有人干坏事被抓,辩解说没办法了。
上回说这话的是许凌姗。
“没办法就害人?”孙朝芳鄙夷道,“我看你不是挺有办法的吗,害死了赵老爷子,你得一大笔钱,救了你儿子可能还能剩下不少。
拿着这个把柄,还能要挟指使你的人,你下半辈子都不愁钱,你多有办法。赵老爷子遇上你这样的人,倒了八辈子的霉。”
不知怎么着,她心里对赵老爷子特别的同情,相应的,她现在都想踹上几脚娄富兴,替赵老爷子出出气。
谁都看得出来孙朝芳是真生气。
让裴安凌感觉有点怪。
她对赵爷爷被谋害的事生气是因为她跟赵爷爷的关系较近。
孙朝芳跟赵爷爷并不怎么熟识,她只听说过赵爷爷把侄子一家赶走的事,都不知道赵爷爷寻找儿子的事。
女儿?她想到了裴小乙说的赵爷爷为什么不找女儿的事。
难道裴小乙说的赵爷爷的女儿就是孙朝芳?
孙朝芳说她跟赵爷爷的儿子同年,也就是说,如果孙朝芳是赵爷爷的女儿,那赵奶奶在生下儿子的同时,赵爷爷让另一个女人也怀孕了,并在同年生下一个女儿。
裴安凌宁愿相信裴小乙这次是弄错了。
……
裴安凌的业余侦探没能干多久,警察来了。
专业人士出手,娄富兴交待的更快,几问几不问,他就说了受赵耀辉的指使,偷偷换了赵运宗的药。
根据娄富兴的交待,从娄富兴的屋子里搜出了没用完的,用来替换赵老爷子常服药物的假药。
假药倒对人体无害,是用淀粉之类能食用的原料调配成的。
无害也无效。
赵耀辉的目的是促成赵运宗的心脏病病发,让病发看上去是意外发作,难以察觉其中有人为的因素。
这个谋害手段可以说很简单粗糙,却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原因在于,赵运宗因此去世,没有亲人会对他发病的产生质疑,也就不会有人追究他的发病是不是意外。
死因是心脏病病发,赵运宗又有几十年的心脏病病史,再没人报案,一般不会对赵运宗的死做特别调查。
赵运宗被谋害的事,没一会传遍了整个别墅区。
娄富兴在赵家干了十多年,开始是一个勤杂工,后来赵运宗见他做事踏实,话少胆子不大,很可靠的样子,没计较他没上过几年学,让他管了别墅的日常事宜,事实上成了一个管家。
娄富兴知道是谁给他发工资,知道赵运宗给他的待遇很不错了。可他老家的儿子不学好,沾上了赌瘾,他存下的钱都给儿子还了赌债,还不够。
赵耀辉找上了他。
在赵耀辉拿出能还了儿子欠的赌债、还能买下一套房子的钱后,娄富兴倒向了赵耀辉。
娄富兴看着胆小,心思不小,他已设想到他拿住了赵耀辉的这个把柄,以后还能要来一大笔钱。
他知道赵运宗的资产是以亿计的,他觉着赵耀辉答应给他的太少了。
什么为了儿子,说到底是他的贪念在作祟。
为了儿子是个很好的借口。
贪念蒙蔽了他的双眼,都没想过赵耀辉连对自己有大恩的亲大伯都能下手暗害,能会容娄富兴以后拿捏自己?
即便这次成功了,赵耀辉继承到了遗产,娄富兴以后也不会有好下场。
……
裴安凌从赵家回来后,挨了全家人的一顿训。
不是训她不该管赵家的事,是训她不该不顾自己的身体,腿跟肋骨上的骨裂还没完全长好,又是上楼又是下楼的,再加重了骨裂就麻烦了。
当即把她送进医院里做了检查,见伤患的地方没有加重才放了心。
不是发生了许凌姗的事后,秦家人对裴安凌更好了,而是以前秦家人就把裴安凌视为了秦家的老四。
“安凌,你也有今天啊。”秦飞峻调侃道。
他这个四妹,以往性子太沉稳了,做事有条有理,让人没有训她的理由。
经过这场车祸之后,安凌的性子变化不小,在秦家也敢说敢为了。
管闲事都管到了秦家之外,还冲动地闯进了赵家别墅内。
以前她不会这样冲动的,她只会努力说服赵家的工人上去看看情况。
但这样的安凌更有烟火气,他喜欢这样的四妹。
裴安凌扬眉,“我在努力向二哥看齐。”
“……”这一段时间秦飞峻挨训斥的频率上升了不少,挨着挨着就习惯了,不以为意,“安凌的脸皮也在向二哥看齐了,可喜可贺。”
裴安凌不跟秦飞峻比脸皮厚度了,“二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事?”
“你帮我查一下孙朝芳的身世吧。”这事不查清楚,裴安凌心里总是个事。
其实找大哥秦飞翼最好,但秦氏的事已够让秦飞翼忙的了,她不想再给他添乱。
秦飞峻仍没下决心进秦氏,他悠闲的时间较多,裴安凌才找了秦飞峻帮忙。
……
赵承斌回到家,看到孙朝芳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但没选到她这几天最喜欢看的剧集那个台。
“怎么了?是你弟弟又向你哭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