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温胥”毕窈念道,“听起来像是个翩翩公子的名字,只是,好大一把弓啊……”,江瑜闻言失笑,狭长的眼眸弯起,打趣道“阿姐的名字也有窈窕之意,不也用起了长剑,剑下所杀妖魔更是数不胜数,可见,由名字去联想人的行为,也不一定可行。”
毕窈点了点头,看向江瑜的眼神认真道“若是一个杀猪的屠夫也叫毕窈,我也是管不得的。”,说完二人都笑了起来,毕窈不再去纠结剩下的仍未见过的几人,带着江瑜一道去街上逛了逛,又在街边的小摊上吃了碗面,等到天黑了,便与江瑜一道回了肖家。
二人还未走近院子,便发现白日里那几间紧闭着房门的房里点起来灯,想来是房间的主人都回来了。正想着是否需要去打个招呼,一层靠里的房间门被人从里打开,一个穿着有些异域的少年从里走出,他看起来与江瑜一般大,约莫17,8岁左右,皮肤透着一股不健康的白,眼窝深陷,眼帘微低,鼻梁高挺,唇色极红,是一种很艳的长相,却不显女气。他那骨节修长的手上挂着银色的手串,接连着五指,又会集到一处延伸进腕部,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金属色的光泽,有一种吸引着他人沉溺的危险味道。
那少年也大量着毕窈二人,只见这女子穿着一身紫衣,却是男装的打扮,长长的发束成一道马尾,显得利落又干脆,身侧配着一把同样紫色的长剑,有着一种迫人的气势,整个人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她身侧站着一个男子,看上去比她要小上那么一点,容貌却是极为出众,肌肤冷白,眉如墨描,狭长的眼有着极黑的珠,笑着看人时有一种狐狸的狡诈感。
毕窈见对面的男子朝着自己方向点头以示意,率先开口道“洛邑毕家毕窈,身边这个是我阿弟江瑜,不知阁下是?”
对面的人听见毕窈所言,心道这便是洛邑毕家的人,随即开口道“毕师姐好,我是雾都付家的嫡系,付昭钰。”
“原来是付师弟。”毕窈看了眼他身后的房间,闻到里面传来的一阵奇异的香味,问道“付师弟住这间屋子吗?”
付昭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间,转而又回过头解释道“不是,这是我妹妹昭华的房间,她眼睛不好,所以选了间一楼的房间,方才我在帮她的眼睛做药理”继而又指了下隔壁那件房,回道“我住她边上。”
毕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又道“既如此,那便不打扰了。”二人朝付昭钰点了点头便朝楼上走去,江瑜跟着进了毕窈的房间。
毕窈察觉到身后跟着的江瑜,头也不回道“门关上。”,继而坐到桌边,开口问道“你知道雾都付家吗?”
“知道一点,”江瑜关上门,又走到了窗前朝下望去,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院子,复而又将窗关上,转过头对着毕窈接道“付家人擅长巫蛊之术,听说可施法看见发生过的事,若遇见些有天分的,更是可以通眼看见未来发生的事,但也正因为如此,身上容易沾惹到…唔,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好像每一任的家主死的都比较早,有些更是活不过三十岁。”,毕窈听见江瑜的话,又问道“没有什么例外吗?”,江瑜笑了笑,走到桌边坐下,“没有人有过明确的说法,只不过几千年来,但凡他们家族活过那个年限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说罢突然停住,侧过头看向毕窈,故意问道“阿姐可知是什么?”。
毕窈见他故意考她,也不愿示弱,仔细的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好似想到了些什么,突而又面色古怪起来,望向江瑜看着她那狭长的双眼,此时正笑着望着她。开口道“双生子?”,江瑜闻言点了点头,收起笑容,微微向后仰起头,闭上眼道“有人对付家的每一代家主进行过归拢,发现几千年来,确实几乎所有的家主都死在了三十岁这个坎儿上,除了有双生子的例外。”江瑜睁开了眼,嘴角露出一副嘲讽的微笑,接着道“倘若出了双生子,其中一个可活过三十,破除身上那莫名的诅咒,而另一个,则不要说三十,竟是连二十都过不去。更可疑的是,这死了的人,连个尸体都没有,就像是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一般。外界有人猜测,这是巫蛊之术,他们将死了那人的命数移花接木到了另外一个孪生兄弟上,从而延长了另外一个人的命数,继承家族的繁华。但具体如何却不得知。”
毕窈听见和自己所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心下不住一阵恶心,这手段也过于阴毒了些,转而又想起方才在楼下见到的付昭钰,他那张脸也变得可悲起来,方才他说一个妹妹,能一起来的,大多都是嫡系亲传,八成要继承下一人家主之位的,之所以说八成,其实基本上已是铁板钉钉,另外两成只是说在继位前除魔过程中直接嗝屁了的风险,这样的概率低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当然也不排除他那个妹妹和他有他和江瑜这个可能,不是双生,只是关系好的一般兄妹,但心里却知道这可能性极低,一时间竟不知他到底是献祭者,还是那个可以幸运活下去的人……
夜已深,江瑜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寂静的院子里没有一丝声音,月光透过树枝丝丝洒落,光影随着微风细碎流动,到了后半夜竟雷声阵响,下起一场瓢泼大雨,毕窈被一声闷雷惊醒,听着不远处雨水拍打窗沿的声音,起身到桌边喝口水,又躺回了床上,想着明日要见的那个肖家世叔还有永无止境的试炼,自己得好好休息一番养足精神,随即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