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和克里斯蒂安都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学生,他们并不怀疑白君文能做到他想要做的,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真的太能折腾了。
流行音乐、萨克斯曲、小提琴曲、钢琴曲、交响乐曲,这已经很夸张了,现在他还要再写一首歌和一首诗?
“白,不同语种之间的隔阂还是很大的,我知道你的华夏语歌词写的很好,但是这一次如果你要写赞美诗的话,可能需要用英语……”霍华德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白君文笑着点点头:“老师,请相信我,我可以的。”
……
三位老师最终讨论出了更庞大的配器方案,将足足56位演奏家放入了演出阵容里,也就是说,其余的82名音乐大师都进入了唱诗班。
让82名站在世界音乐巅峰的牛人一起去做唱歌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这大概也会是古典音乐多个世纪以来空前绝后的创举。
“我们正在见证一个伟大的时代,”有人在刚刚出炉的《欧洲音乐指南》上面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我们每天的工作都是史无前例的,而我们目前的工作,它实在太过于空前绝后,以至于我隐隐有种悲伤的预感,这一次之后,或许白真的要停止他的疯狂了。”
来自白君文祖国的音乐刊物《华夏乐理赏析》杂志上也有人发出了类似的感慨:“所谓盛极而衰,又所谓世上无不散之筵席,或许我们即将迎来的就是音乐世界最盛大的筵席,我在这几天里仿佛看到了神迹,然而越绚烂的就越短暂,越美好的就越难以持久,所以,白君文的疯狂到底要在哪儿终止呢?当然,无论如何,白君文已经书写了属于他的传奇。毫无疑问,对于整个乐坛而言,现在就是属于白君文的时代。”
这些杂志上似是而非的暗示让更多的关注者心痒难熬,他们开始疯狂的打电话询问具体情况,然而进入乐团内部的音乐家们表现出了极其良好的个人操守,他们一个个守口如瓶,却又忍不住在电话里诸多赞赏和感叹,更是弄的大伙儿眼馋得不行。
到最后,连施耐德等三人都有些眼热了。
“如果我进去,怎么也能捞到个钢琴首席的位置吧。”霍华德有些后悔:“都怪你们两个,说是不想凑热闹,否则我早就进去玩了。”
“这不怪我,要怪就怪克里斯蒂安,”施耐德直接甩锅:“我如果进去了,白肯定会乖乖的把首席指挥家的位置让给我,也就克里斯蒂安这老家伙抢不到位置,到时候丢的是柯蒂斯学院的脸……我是为了陪他才不去的。”
“呸呸呸!”克里斯蒂安愤怒了:“你们倒是去啊,现在就给我滚过去,真以为你们有位置啊?现在指挥家已经换成汉斯先生了,汉斯先生会给你施耐德让位置?还有你,霍华德,你的钢琴弹的确实不错,然而《白君文第五交响曲》需要钢琴吗?需要吗?不需要!”
柯蒂斯学院三巨头虽然没有进入排练大厅,但信息是全透明的,而内瑟斯就郁闷了,他来到米兰,发现全世界都在讨论白君文的新作,于是他绞尽脑汁想要打听一下究竟是什么作品。他给很多朋友打电话,然后收获了不少的绝交通知书,仅有的几个还愿意跟他说话的同行也是两眼一抹黑。
“都怪你,明明以前他们排练的时候并不禁止参观的,可这次特别严格,所有闲杂人等都不得入内,”有同行抱怨道:“我们高雅艺术的圈子比流行音乐圈子要和谐多了,平时想采访的话,那些交响乐团都求之不得,巴不得我们给他们多打打广告……现在倒好,像防贼似的,把我们当狗仔了。”
“都是你的错,”又有同行抱怨道:“是你破坏了音乐家和音乐从业人员之间一直以来的良好关系。”
内瑟斯没吭声,他决定全忍了,华夏有句话叫做“百忍成金”,还有个著名的故事叫做“胯下之辱”,内瑟斯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历史上所有伟大的人物一样,必须经过种种残酷的考验才能最终蜕化成碟,他隐隐有悲壮感,觉得自己像是《命运》第四乐章中那永不屈服的英雄。
……
世界之星在经过了足足五天的准备之后终于从米兰离开,带着浩浩荡荡的音乐家们前往法国巴黎,这一次,所有人都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无论是事前杂志上的各种暗示,还是反常的五天封闭排练,都隐隐指向一个猜测:神一样的交响曲创作者白,会在巴黎这一站搞个大事情!
乐团在巴黎下榻,并且预定了巴黎爱乐音乐大厅,当天晚上,法国最好的交响乐团“巴黎交响乐团”组织多人来访,有些戏剧性的是,当巴黎交响乐团的来访人员出现在酒店会议室的门口时,发现自家的指挥家首席和小提琴首席正以主人的身份坐在会议室里,冲着他们嘿嘿直笑。
票很快就卖出去了,几乎是在开始售票的两个小时之内就被一扫而空,到这个时候,汉斯先生已经完全不提卖票收入这类的事情了,世界之星已经名扬天下,卖票赚钱这件在老团员心目中重于泰山的大事情,现在似乎已经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了。
一天之后的傍晚,巴黎爱乐音乐大厅座无虚席,全球直播的世界之星乐团巡回演出正式开场。
没有《英雄》,没有《田园》,也没有串场的各种独奏,在曲目单上只写了三部作品。
《白君文第一交响曲--命运》、《白君文第四交响曲--贫穷》、《白君文第五交响曲--欢乐颂》。
有一种隐隐的经典而恢弘的气势,透过这封简单的曲目单,在许多人心里渐渐弥漫开来。
是的,今天的场合,是只属于绝对经典的场合。即便是《英雄》和《田园》这样的作品,都因为还不够经典而遭到了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