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一脸的窘迫,也看到一旁的伙计已经起了疑心,慕容云飞才从腰间锦囊取出一锭金子递给伙计。
那伙计一看,眼底的疑云顿时散去,眉开眼笑道:“大爷稍等,姑娘稍等,小的这就让掌柜给您找赎。”
“不必了。”慕容云飞伸出长臂搂过凌夕的纤腰,“这些布匹你打算怎么办,让他们给你送回去么?”
让他们送回去,凌夕倒是想啊,可他们住的是皇宫,他们能送进去么?
伙计哈腰讨好道:“不知道姑娘家住何处?只要姑娘把住处告诉小的们,小的们随后立即把东西送到姑娘的府上去。”
那一锭金子少说还能再买十匹八匹布料,可这位有钱的公子爷却说不必找赎,这么巨额的利润,哪怕她说要送到皇宫去,他们也会不要命地为他们做到。
这个想法才刚从脑际闪过,便听到那位貌美得令人眩目的姑娘薄唇微动温言道:“给我送到皇宫里去吧,送到三皇子的殿里。”
伙计睁大了一双震撼的眼眸,用力盯着她的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只是随便想想而已,怎么就成现实了?皇宫哪里是他们可以随意进去的?
看到他这副怔愣的模样,凌夕才反应过来,或许真的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她看着慕容云飞,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那怎么办?”
慕容云飞搂紧她的纤腰,淡言道:“就送到宫外守门的侍卫那处,告诉他们是三皇子殿里的凌姑娘所购,他们会为你送进去。”
“小的明白了!”伙计暗松了一口气,毕恭毕敬地把这几个大爷姑娘们送出门。
只要不是真要让他们送进宫里就好,刚才不过随便想了想,他们居然还真的想让他们去拼命了,皇宫禁地,谁敢闯进去?又不是真的不要这条小命了。
离开布庄之后,他们又在路上闲逛了一会,可凌夕却有一种越走越怪异的感觉。
她不时回头往后方张望,大街上依然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的,并不见有任何异样。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们?
又往前走了两步,她忽然脚步一顿,“刷”地回头望去。
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人群中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可疑的人跟在他们身后。
“怎么了?”蜘蜘一直与她手牵着手往前走,见她这样,也忍不住回眸望去。
与她所见的那般,街上人群如潮涌般,却不见有异样。
“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看到蜘蜘脸上那副困惑的表情,她抿了抿唇,看了走在一旁的冷清和慕容云飞一眼,轻声道:“我真的觉得有人跟在我们身后,你们没有发现吗?”
那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她完全无法忽略。
蜘蜘发现不了也就算了,可冷清和慕容云飞甚至风,他们功力深厚,比起她来不知道要高上多少倍,他们不可能会发现不了的。
冷清不说话,倒是慕容云飞揉了揉她的长发,浅笑道:“是不是太久不出来,出来一趟心里特别紧张,走得不踏实?”
“我……”
“别胡思乱想,还有什么东西要买?若是没有就回去吧。”冷清弹了弹她的鼻尖,示意她继续往前走去。
既然他们两人都这么说,她哪怕心里再有更多的疑惑也只能压下。
难道真的是因为太久没有出来,而这两日皇宫里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所以她才会这么紧张么?
那个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只是她的臆想,并非真实的存在么?
她回身看着前方,犹豫了半刻才总算又拉起蜘蜘的手,再次往前迈步。
可是那种被跟随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忽略不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就是感觉有人在跟着他们,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发现?
因为心里有压力,没走多久她便拉着冷清的大掌道:“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累了。”
“好。”冷清没说什么,脚步一顿便搂着她往大街街头返回。
“不坐马车吗?”蜘蜘跟在凌夕身旁,看着冷清。
他们刚才出来的时候可是一路坐着马车过来的,已经逛了大半日,现在要是走着回去,会累死她。
“马车等在街头,出去后会看到。”慕容云飞与冷清互视了一眼,之后瞧两个女娃浅浅一笑。
云飞想要过去拥着凌夕走,可她一边有冷清拥着,另一边却被蜘蜘拉着,他只能无奈地退了半步,与风一起走在他们身后。
走了没几步,他又忍不住道:“你还是把你的女人赶紧娶回家,让她生儿育女找点事做做吧。”
风微微一怔,一张脸顿时爬上几许晕红。
他不知道慕容云飞怎么回事,今日怎么总是在催促着这事?
他已经说过了,他生是七公主的人,死是七公主的鬼,又怎么可以和别的女子走到一起?
“我知道你想守候璃儿。”慕容云飞的视线依然锁定在那么纤细的身影上。
她走在冷清和蜘蜘之间,素白的衣袂迎风轻扬,好看得令人心醉。
“但她身边有我们,便不再需要你的守护,若你真的想对她好,便把她身旁的女人拉开,别让她再烦着她。”
这下风总算是听明白了,敢情他是嫌蜘蜘一直跟在主子身边,占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所以才会如此烦躁,不断催他把蜘蜘给领走?
还以为他真的操心起他们的事来,却没想到,原来存了这么个私心。
他不知道该笑他对主子的执念,还是该为此事而烦恼。
把蜘蜘娶回去让她生儿育女,让她没那么多时间缠着主子,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闪过,竟让他的心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可是,当视线接触到主子那道飘逸的身影时,心便又不自觉沉了下去,刚刚冒起来的一点念想顿时被打散。
他是主子的死士,这一点从未忘记。
既然是她的死士,便是她的人,这一生,除非他死,否则他又怎么能离开她?
哪怕她不需要他的守护,他也不能放弃他的责任。
这是与生俱来的任务,纵其一生,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