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马车上与宾步淇云短短聊了几句后,凌夕便一直在怀疑她和师父的关系。
她甚至明显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对她师父的觊觎之心。
只是当时想着既然她为师父办事,便是师父的朋友,她也不想与她有任何冲突,她不想妨碍师父做事。
可是现在,宾歩淇云敢让黑衣人把她抓来,便已经说明她对师父根本不是在真心相助。
她们是敌人。
宾歩淇云依然依在石壁上,斜眼看着她。
虽然凌夕的话让她很不悦,让她气得只想扑过去把她那副嘴脸给撕破,但自己现在的武功在她之下,哪怕真想对她怎么样,她也无能为力。
更何况主人说过不能伤害她,她若是伤了她,主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视线落在石桌的饭菜上,她冷笑:“怎么样,很久没吃东西了吧?现在饿不饿,想不想好好吃一顿?”
凌夕自然是饿的,甚至已经饿得胃在抽筋,但,饭菜是这个女人送来的,谁知道她有没有在里头下毒?
万一下了毒或是迷药什么的,把她迷昏过去,自己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肉,势必要任她宰割。
虽然她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和那差不多,可是她就是不想在宾歩淇云面前低头。
谁叫她喜欢她的师父,既然喜欢她的师父,便是她的情敌,她绝不能在她的情敌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
倒是宾歩淇云看出她眼底的防备和不屑,冷笑道:“你可以不吃,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吃不吃与我无关,你若是饿死在这里,责任也落不在我身上。”
她又往门口移动了两步,才又回头看着她,每每看到她那张漂亮得令人生厌的脸,眼底便会闪过几许怨恨。
她自问长得不错,可以轻易迷倒不少男人,可是在许世琉璃面前她却总是觉得自己像小丑一般。
不管她往脸上抹多少东西,不管把自己的妆容装扮得多么精致,只要两个人走在一起,自己总会被她轻易比下去。
所有男人的视线总是会落在许世琉璃的身上,对她却是连多看一眼都懒得。
她那几个夫婿如此,江山也是如此。
江山本来是厌恶她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在江山面前露出她本来的容颜?
她为什么要勾引他?让他也像她那几个夫君一样为她沉迷,为她泥足深陷?
六个不够,还要第七个!
一想到她的贪心,她就恨不得一掌把她拍死。
她又扫了桌上的饭菜一眼,目光才重新落在凌夕脸上,冷哼:“你爱吃不吃,你要饿死了可别怪我。”
说罢,转身朝门外而去。
凌夕在她身后追了半步,沉声道:“等一下。”
“怎么?”她回眸看着她,笑得不屑:“想求我放你出去?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来了这里,就别指望有出去的一天。”
凌夕心头微微颤抖着,这是她最怕的事,来了这里是不是就注定一辈子要被困在这个石室里?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在宾歩淇云面前,她绝对不能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和害怕。
她盯着她的脸,沉声问:“对面石室里的那两个是什么人?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
宾歩淇云忍不住往对面的石门瞟了一眼,才又回过头来看着她。
想起刚才进门时她正站在石床上盯着外头,想必今日那两个药人被带出去的时候,她透过石门的窗户看到他们的模样了。
眼底泛过一抹得意的笑,她又来了劲,笑道:“怎么样?看到他们的样子了吗?你想不想也像他们那样做主人的药人?”
药人!
一想到那两个人的样子,凌夕心底便忍不住发毛:“药人是什么?”
“药人就是给主人练功的人。”
被人用来练功的……可是,练功便练功,给人练功怎么会让他们变得和僵尸一样恐怖?
看到她脸上藏不住的苍白,宾歩淇云笑得更开怀:“你看到他们的样子了吧?黑漆漆的像死尸一样,不,比死尸还可怕,知道他们为什么叫药人吗?”
说到这个,她又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她欣赏着许世琉璃脸上的恐惧,欣赏着她本是惧怕却还要在她面前极力表现出来的平静。
只要她不好过,她就开心。
“他们之所以是药人,是因为主人每日都会让人给他们吃下大量的毒物,至于是什么毒物,你可以想象。”
凌夕无法想象,她根本想象不出来,正确的说她根本不愿意去想象。
毒物,一听就让她忍不住十指冰凉。
“怎么?害怕吗?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宾歩淇云依在门边,盯着她,笑得妩媚:“不就是每日让他们吃点毒蛇,蝎子,蛤蟆之类的嘛,不过想想确实挺恶心的,那些东西得让他们生吃下去。”
生吃……光是想象那些东西,毒蛇,蛤蟆,已经足够让人害怕了,再想想让那两个药人把那些东西活生生咽进肚子里……
脚下一个踉跄,凌夕忍不住倒退了半步,掌心紧紧握着,居然连抬头看宾歩淇云的勇气都没有了。
若他们也用这样的方法去对付她,让她吃下这些东西……不,他们不能用那样的方法对付她,若是那样,她宁愿死!
宾歩淇云一直靠在门边,欣赏着她满脸的恐慌。
直到她坐在石床上,极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去,脸上恐惧的表情也被她压下,宾歩淇云才仿佛欣赏够了那般,笑道:
“其实你不用害怕,主人暂时不会那样对你,至少在他把你那些夫君还有师父击倒之前,你暂时还是安全的。”
果然,他们是打算用她来对付楚寒他们。
凌夕蓦地抬头,盯着宾歩淇云,怒道:“你不是喜欢师父吗?你难道舍得看他痛苦,看他一败涂地吗?”
宾歩淇云唇边的笑意渐渐敛去,眼底现着复杂的光芒。
她那么喜欢他,那么爱他,又怎么舍得见他难过,可是……
压下心头那阵凌乱,她又盯着凌夕,冷笑道:“他不喜欢我,我再喜欢他有什么用?除非你死了,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他才会多看我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