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把老骨头是熬不得夜了。算了,今晚咱们爷俩不喝茶,我们喝酒。” 说话间,冷禹城手指夹着出两个透明的高脚杯,从柜子里一并拿出来。
晶莹剔透的玻璃弧线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红酒,开瓶器,高脚杯一一放在他和冷泽天的面前。
冷禹城熟练的开酒,沉冷的面容有种沧桑的冷锐,他冷声说,“茶这东西什么都好,就是越喝越冷。有时候,人还是要变通,酒就是个好东西,喝了暖身。”
灯光下,晶莹剔透的红酒带着陈酿的浓郁香气在优雅的高脚杯里散开,像是沾血的花在盛开。
“怎么,怕我下毒?你也说过,我是不会杀你的。”冷禹城举杯先喝,而后将酒杯推到冷泽天手边。
这一次,冷泽天没有拒绝,动作优雅的端起高脚杯,在手中缓缓的晃动片刻后,浅尝。
酒是好酒,舒适的香气,馥郁,醇厚,入喉的层次分明。
只是冷泽天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暖意,那双深幽的眸里此时此刻只有一望无垠的冰雪尘封。
为什么,他们明明是至亲血肉,却永远无法向其他的父子那样正常的相处,一定要相互厮杀到至死方休?!
冷泽天想不通,也不打算继续想。
他们之间的结,从冷禹城对温静初动手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彻底的成为死局。
“你想说什么,直说。”冷泽天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他透过玻璃杯看对面的冷禹城,眼神犹如看向虚无的星空。
冷禹城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说词,片刻后,他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认真冷峻。他用一种慎重至极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泽天,如果今晚你真的赢,我一定会遵守承诺,不再过问你和米小雅之间的事情。”
“不过,有件事,你必须考虑清楚。米小雅是个你无法想象的危险人物,她就是不定时的炸弹。你留着她做枕边人,总有一天会被炸的尸骨无存。”
“泽天,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亲生父亲。身为
父亲,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就是儿子为了所谓的感情,成为女人的奴隶,最后也许连命都要一并搭上。”
“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死在女人手上。太丢人!”冷禹城的训斥之意表达的明明白白,他的目光如电,寒光隐隐,那是极为森冷的阴鸷。
冷泽天冷冷地笑,不带一丝感情,“说这么多废话,你是准备提前认输?”
冷禹城脸色有些难看,忍住不满,皱着眉头站起来,“我是在好心提醒你小心该注意的人。你一定不知道白流苏这个名字吧。”
白流苏——
冷泽天的双眸微眯,英俊的脸上有种微妙的愧疚情绪掠过,很快又隐没下去。
他掷地有声的回答,“知道。”
“你知道?!”冷禹城显然吃了一惊,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鸷冷郁。看来这个白流苏比他预料的还善于伪装和欺骗,这种危险的女人,根本不是冷泽天能掌控的。
冷泽天虽然吃过不少苦,但是对于女人太缺乏经验,尤其是面对白流苏这种女人中的极品,根本没有办法与之抗衡,更何况现在她还怀了冷泽天的孩子!
这个女人,是绝对不能留了。
“我可以断定,你知道的一定不是全部,就像是她不知道你的全部一样。你们所谓的爱情,根本就是建立在虚假隐瞒上的空中城堡。看起来似乎无懈可击,但是地基太薄,迟早会坍塌。”冷禹城的眼神杀意渗出,说话时候的气场也变得尤为摄人。
冷泽天风轻云淡的扫他一眼,平静的答,“你怎么想,于我无关。”
他的小雅有多好,全世界他一个人欣赏就够了,这些所谓的好心警告在他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就算米小雅有双重人格又如何,就算白流苏再怎么强悍又如何,他对她的心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是的,原来他从未爱过,甚至不懂得什么是两个人的相处之道。但是从爱上米小雅的那一刻开始,冷泽天就已经决意要做个好男人。
她的过去,他全部接纳。
她的未来,由他全
力守护!
“泽天,她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你真的有必要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要和我闹到这个地步吗?!”冷禹城终于无法忍受,冷声责问。
冷泽天的眉宇如霜,深邃的墨蓝眸是绝对的认真,他字字铿锵的答,“放尊重点,她不是区区任何一个女人,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冷泽天用命去爱的人。”
冷禹城气得脸色青白不定,恨不得一巴掌甩醒这个被女色蛊惑的儿子。可是他知道,他越是这样做,只会引发冷泽天的逆反心理,从而对米小雅越发的沉迷。
所以,他没有动。
冷禹城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先别把话说死。这里有些东西,你仔细看看。”
话毕,他朝着门口命令,“安伯,可以把东西搬进来了。”
下一刻,安伯便已经抱着一个牛皮纸盒子进来。盒子很有分量,将安伯整个人都压了下去,像是被风雨折弯的柳枝。
嘭!
纸盒子被放在桌面旁边的地面上。
“你慢慢看,如果改变主意,随时来找我。”冷禹城意味深长的说。
随后,冷禹城便带着安伯一并离开,只故意留下冷泽天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白流苏的资料。
空寂的房间,没有了冷禹城的压迫感顿时显得空旷许多。
冷泽天淡淡扫一眼箱子,长指一挑,便将纸箱子的盖子掀开,从他坐着的角度,刚好可以俯视到箱子里的东西,可谓是一览无余。
方方正正的盒子里,有照片,有档案夹,有调查记录的本子等等,几乎放眼望去,哪里都会出现“白流苏”这三个字。
冷泽天却是直接将盒子重新盖上,就再也不多看一眼。
他对白流苏,没有丝毫多余的意思。
至于白流苏是个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不在乎。
退一万步讲,在冷泽天看来,他如果真想知道白流苏的事情,他也只愿意从米小雅的口中听到。
冷泽天是有原则的人,他的原则是,一切听老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