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三个么?”战月荛讶异。
“迁到乱滩城那两家,上一代还有弟子在寒月宫,只是名气不盛,不为外人所知罢了。”谢震霆道:“寒月宫在中域地位低不说,还手握重宝,汲汲可危,不是被灭就是被吞并,懂内情的家族哪个不在找出路,那几家眼看就要过渡成功,就这么死个干净。”
重宝?战月荛蹙了蹙眉,暂且搁一边不理,道“谢家应该也过渡得差不多了吧?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白家嫌丢脸面,暗地派人动手。”
“刚开始我们也这般怀疑,吴家出事后全然否定这个可能,因为吴家的先祖也姓白,他们跟你们月族青州月家一样,因为先祖理念不同分开,不同的是青州月家仍姓月,而平州白家随母姓吴,白家要灭吴家早灭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他看战月荛一脸惊讶的样子,笑笑夸张道:“莫要小看这些小族,说不定你拉个种田耕地的农夫扯天,人家都能谈起祖上辉煌,五代为一服,十代为一支,那些灿烂大族,谁知道灭亡前有多少分支。”
他又道:“正是因为过渡得差不多,所以才忧心,老祖说了,趁这次过寿,请所有人回来聚一聚,以后就把族人四散分开,鸡蛋不放同一个篮子。”
提起过寿,战月荛猛地想起一件事,跳起来大喊道:“不,不能回来过寿,回来就完蛋了。”
谢震霆神色一震,神色肃然道:“月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望如实告之,我谢家全族上下定不忘这份大恩。”
“嗯,我是听到一个消息,但不知真假。”战月荛把她在召龙道半夜跟后听到的一切坦白告之。
“能跟随在下去见一见老祖吗?”谢震霆垦切道:“我便是再受宠,事关重大,他未必全信,此事由你口中说出,可信度更高。”
经战月荛这么一说,谢家老祖也回想起来,拍腿道:“是了,记得吴家灭门前两天,还开着送行宴呢,吴应龙不是被列入烈阳宗送往中域英才弟子中的一员么,哎,你也知道老刘跟他们不和,当时还笑说送行宴直接送到黄泉。”
他冷下面孔道:“没想到我谢家已经榜上有名,震霆,你马上带着弟弟回宗,不晋至武帝不得返家族,寿宴我马上通知停办,只要你们没事,我们这些老骨头便是死又如何。”
“爷爷,请恕孙儿不能允诺,不知道便罢了,知道还能任由族人丧命,又谈何有将来,不是还有一个多月么,宴寿对外继续,但雷声大,雨点小,想必族中已混进内奸,正好趁机清除。”
事关别人全族性命,战月荛不发表意见,神游太虚,回过神时,两人已商量妥当,谢老祖道:“月姑娘,你救了我全族性命,我谢家无以为报,听闻霆儿说你对天目术感兴趣,什么时候有时间跟老朽到传承族地一走?”
谢震霆随后递过一个简本,解释道:“不是不想全写给你,我族上古也是魂修中一员,天目术传自上古,我等只能默出前三重,后续功法只有进传承地自行感悟。”
战月荛笑嘻嘻道:“你们不怕我将你们所有传承都学去
呀?”
“呵呵,就算学去又何妨,说不定还能指点我谢家子弟一二呢。”谢家老祖很淡定,既是传承自上古,那么很多法门都受血脉所限制,不是想学就能学到手的,没看当年上风门费尽一番苦心破开月族传承殿,结果空手而归么。
战月荛也知晓个中内情,她只不过开个小玩笑罢了:“等此事过了再说吧,说不定我连前三重都学不好呢。”
“学不难,难的是材料,东荒资源贫乏,我谢家收集数百年,统共才集齐两套三重材料,除了老朽和霆儿,其它子弟大多只入个门,日后说不定要请您帮忙一二。”
战月荛只是笑笑,没应诺下来,当然谢老祖也没当真,谈笑中,丹田虚空卡传来异动,有人出售自己所求之物,除了刚离开那段时间,大白天月语薇进虚空界当真少见,她目光闪闪,面露歉意道:“不好意思,有人找我,先行离开,改日有事再联络。”
月语薇像上次那般,把袋子交给她就走了,里面是一枚留影玉,神识探入,爷爷那慈祥和善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荛儿,你送过来的留影玉,我等已经分晰过,吴家上下数百上千人口一夜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且当夜无人发现异常,便是武尊出手也不可能,且不说案发第二天,堡内没有血腥味,便是有,那得多大的空间装存?”
东荒修士常用储物袋空间大多是一米以内打转,面积在三米到五米已是极品,普通储物戒容积比储物戒大,一般有五到十米,像战月荛在荒妖圣域缴获那三枚,也就七八米见方大小,要装走吴家所有人以及财物,那得用多少个储物戒,不是每个人都像她那样,有个巨无霸空间。
当然,如果有个空间至少是百米见开的储物镯,装下所有人不成问题,只是天源被封锁,人都出不去,又怎么可能到位面外海捕杀空间兽,取腹制镯,早年传下的储物镯,如今以俨成为武帝身份标志。
爷爷继续说道:“强敌排除,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早在动手之前,吴家已被人布下大阵,幕后黑手当中,至少一个是修炼邪术的魂修,他们通过法阵和媒介物,令吴家上下产生幻觉,进而受控主动前往他们指定目的地,像这般大批量移动且没引起它人注意,案发前一天或前一晚,吴府肯定因什么事聚集不少车马,我画了几种控魂大阵布置平面图,你到吴家看看,能不能在埋基点发现问题,找不到也没事,很快就有专业人士过去帮你。”
听闻专业人士,战月荛突然打个大喷嚏,心底毛毛的,浑身发寒,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魂修指的是专修神魂的修士,他们跟体修一样,走的是两个极端,北辰无悔料想不到,东荒想找个专修神魂的修士都困难,到了南荒却多如猪狗,相对应的,出售魂修偏好材料特别多,他很快凑齐布置牵魂阵所需材料,看哪天合适找个借口出去游玩把王爷魂魄再次跟风云互换。
……
事隔这么久,便是当日曾留下蛛丝马迹,也早被人抹得一干二净,战月荛在吴家堡没发现异常,失望而归,回来走
到一条三岔路时,恰巧碰上打外边赶回谢府的丑娘。
两人打了个照面,丑娘当即低头勿勿离去,战月荛回头,发现她步伐明显加快,感觉像在躲避。
她认得自己?
可是战月荛真的没印像,只是依稀有种直觉,丑娘她曾经见过,或者说相处过。
看着岔路尽头那座庄严威武的谢家堡,脑中灵光突然一现:灭吴氏满门的幕后黑手,会不会跟即将动谢府的是同一批人?
以寒月宫弟子身份光明正大进谢府调查会便是找出问题,也会惊动敌人,莫不如……原以为她不可能再以南战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离开五天再次返回谢家贡奉院,吃饭时餐桌上少了五六个人,李贡奉等人随队跟货去了,听说目的地是南荒,为此还出动两位甲院武王级贡奉,雷洪没能揽上这份差事,依旧在留住院中。
上菜的依旧是丑娘等几个粗使仆从,并且她的身份俨然是几个人当中的头头,只动嘴不动手那种,战月荛假装不解问道:“雷子,谢府招人不看样貌的吗?莫非这位丑娘是家生仆妇?”
“不是,她呐,是求了李贡奉门路进来。”雷洪抹抹嘴角的油渍,道:“丑娘是个苦命人,丈夫是个武者,一家人从芋头镇奔来平州谋生,不想路上遇见劫匪,丈夫儿子没了,自个又被毁了容,要不是七夫人怜悯同意留下,结局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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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月荛皱起眉心,又再问道:“哦,这样呐,进来多久了,看得混得不错。”
“听说以前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见识广,进来不到两个月就博得七夫人欢心,如今是外院伙房管事,权利大着呢,像我们,若有特别想吃的菜,都要掏银子巴结,上回要不是人手不够,哪会亲自上菜,哎,不说了,吃菜吃菜。”
自家婆娘出身也不差,偏就得不到主子欢心,只能窝在租房靠自己供养,雷洪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
战月荛听雷洪这么一说,心底已有几分肯定,吃食也是引发幻觉的媒介之一,身为伙房管事,想在这上面动手脚,那是轻而易举。
以游览为借口,战月荛吃过饭在谢家堡外围游逛,谢宅与吴宅平面图不一样,阵基掩埋位置也有所变化,她阵法一道才入门,只能大致推算出其中一枚掩埋方向,不知不觉走进一间院落。
院中有一个三米见方大小的池塘,塘中栽着几株浮莲,本是莲花绽放的季节,水面上却一朵莲花也没见着,空余一张张宽大莲叶。
“你是谁,为何来我的院子?”
战月荛回头,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丑娘,原来是管事住的房院,难怪院子看起来有点简陋。
她抱拳道歉道:“对不起,在下南战,丙院贡奉,才进谢家堡,是以到处走走熟悉地形,在门外看到里面有个池子,就走进来想赏赏莲。”
丑娘目光穿过战月荛望向水塘,确定地面无水渍,声音由尖细变得平缓,她指着一条大路道:“奴家这里只是种着耍玩,从这直走左拐有个大池塘,那里百莲绽放,南贡奉有此雅兴,不妨前往一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