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爱慕?!

在一阵吸气声后,大殿中进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众人在冷夏和这个女子的身上徘徊着、比较着,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面容……简直就是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若不是两人的气质天差地别,单凭那张完全相同没有一丝差别的脸孔,恐怕没有人能区分的开。

战北烈的鹰眸瞬时虚眯起,大步走到大殿中央,看也没看那个女人,利剑一般的锋锐视线扫过慕容哲,直接牵起冷夏的手朝着坐席走去,那意思:唔,带媳妇回去看戏,看看这慕容哲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冷夏的目光在那个女人脸上扫过,悠然一笑,随着战北烈一同回到坐席上。

那女子霎时间又缩了缩,低垂着头朝后退了几步,靠近慕容哲身边,仿似只有这样才是安全的,然而在众人看不见的视线下,那眼底的恨意犹如刀子一般射向冷夏。

慕容哲安抚的拍了拍女子的肩,满意的看着殿内众人或惊讶,或疑惑,或猜测,或忖度的神色,眼角含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拂袖朝着上方拱了拱手,朗声道:“皇上……”

“咳咳咳咳……”萧凤正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待看清那个女子的面容后,顿时噎住,素手扬起指着那女人直咳嗽,打断了慕容哲的话。

好不容易拍着胸脯压了下去,萧凤甩开宫婢顺气的手,在战北衍写满了“胎气啊!”的紧张目光中噔噔噔的跑下来,围着那女子周身打着转,然后再看着冷夏确认了一遍,奇道:“冷夏,这女子竟然和你这么像,难道是你的双生姐妹?”

她说完又歪着脑袋想了想,狐疑的小声呢喃着:“不对啊,老娘怎么没听过安宁公主有双生姐妹的……”

冷夏缓缓端起桌上的一个茶盏,送到嘴边吹了吹后,浅浅的啜了一口,才淡淡的回道:“我自然是没有双生姐妹的,这事不妨问问三皇子!”

众人又将视线从那女子与冷夏身上移开,看向满腔急切的心情被萧凤打断了的慕容哲,他很满意众人的态度,接着方才没说完的道:“本殿自然是没有双生皇妹。”

上首的战北衍狐狸眼微眯,怪不得方才的问安听起来似曾相识,竟连声音都和冷夏一模一样,他摸索着下巴笑的高深莫测,问道:“三皇子何意?”

慕容哲大步上前,大义凛然的站在大殿正中央,高昂着头指着冷夏,愤然喝道:“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的皇妹!”

哗!

这句话所产生的威力,绝对不亚于一枚炸弹在大殿中炸开,众人还没来得及从同样面容的诧异中回神,又被这更大更惊悚的消息震住,堂堂烈王妃竟然是个冒牌货?

“哦?三皇子如此说可有根据?”战北衍情绪没有丝毫波澜,捧着酒杯虚靠在龙椅之上,眼眸微眯视线清冽中已有明显的不悦。

慕容哲不知是没有看出,还是故意无视,他只顾狠狠的瞪着冷夏,等待她脸上出现惊惶失措,出现慌乱心虚,出现一系列冒牌货该有的表情。

可等了小片刻,对方竟然是毫无反应,就连本应怀疑的战北烈,也是老僧入定般面无表情,无喜无怒。

慕容哲心下沉了沉,自尊受挫,言辞更是毫不留情,声色俱厉:“在座的各位皆是手眼通天,自然知道我皇妹在远嫁途中,曾有一个丫鬟莫名死于长安城外的木清河,那婢子与皇妹一向主仆情深,贴身婢女无辜横死,可她……”

慕容哲颤抖着手指指着冷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悲悲戚戚道:“她竟连那婢女的尸首也没收!这等丧心病狂冷血无情之人,如何会是我的皇妹!再结合她来到大秦之后的种种作为,分明是性情大变,和在西卫之时南辕北辙全然迥异!”

不少人听见这分析都开始在心里暗暗琢磨着,慕容冷夏那个公主的“废物”可是天下皆知,性情胆小,无才无德,可是大秦这个烈王妃却是胆识过人,淡定从容,身手凌厉,还有那赌术、射箭、蹴鞠等一系列技艺,那是一个养在宫闱深闺中的公主绝对绝对不可能精通的。

慕容哲见各方势力已经开始怀疑,紧跟着叹道:“我那时并未多想,直到此次来大秦途中,竟无意在一农户家中见到此女子,本殿当时也与各位是一般想法,世上怎么会有第二个安宁公主?谁料皇妹见到我后哭诉她的一路遭遇,我这才得以肯定,这位才是我的皇妹,而长安城里的烈王妃,根本就是一个假冒之人!”

慕容哲一手拉着那瑟瑟发抖“慕容冷夏”,一手指着冷夏义正言辞:“若非那个婢女忠心以命相搏,我皇妹早就死在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手里!”

战北烈杀气渐渐散开,桌下的大手毫不犹豫的握住冷夏的,信任和爱意由温暖的体温传递着,坚定而厚重。

冷夏看向战北烈,在他的眼中未找到任何质疑,哪怕连一丝的好奇都不曾有,一颗心就如照射在了暖春艳阳般的温暖和炙热下,回以微笑,无需言语!

萧凤越听越震惊,不敢置信的在冷夏身上寻索,盯着她瞧来瞧去,好像发现了一件多么奇怪的宝贝一样。

冷夏并不要求所有人都相信她,也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揣测,但是萧凤不同,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心的郑重的放在心尖的朋友。

萧凤看了小片刻,终于研究完了,撑着腰站起来,像是失了兴趣一样,撇撇嘴说道:“冷夏,幸亏是你来了,看那女人那个样子,老娘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女人虽然和你长的有些像,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最好看,真的假的老娘可不管,反正我就认定一个你!”

冷夏勾了勾唇,正要说话,就见萧凤探着脑袋凑到她耳边,小心的瞄着上首战北衍的神色,唧唧咕咕的说着:“那你家是哪里的?你还回去不?回去的话记得捎上老娘一起啊,老娘不想生孩子了,咱们找个时间跑路吧……”

某人坚决贯彻了以往的发散性思维,噼里啪啦说着一堆对于跑路之后的美好幻想,对于三皇子的质疑,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

冷夏的嘴角抽了一抽,失笑摇头,一双凤眸中暖意融融。

就在这时,战北衍悠然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三皇子不过是一面之词,人都是会变的,冷夏到了大秦改变了在西卫的胆小,唔……”

他摸摸鼻子,笑的一派高深,眯着双狐狸眼说着瞎话:“也许是大秦的风水比较好。”

开玩笑,冷夏那可是救过咱媳妇的命的,他可不想晚上回去跪搓衣板,再说了,看看北烈和她那副情深似海的模样,拆不得,拆不得!

退一万步讲,哪怕冷夏真的是个冒牌货,她为大秦做的却是没的说,品性放在那里,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战北衍若是看不出来,也就算不得千年老狐狸了。

慕容哲一愣,随即自信满满的解释道:“皇上,这可不是哲的一面之词,皇妹的舅舅舅母可以作证,别人都有可能认错,可这至亲血脉就肯定不会错!”

说罢,朝后面东楚使节的坐席打了个眼色,坐席中立时站起来两个人,躬身小跑到大殿中央,正是何永生和何张氏。

两人行过礼后,何永生恭敬的说道:“皇上,下臣曾以言辞试探,下臣的妹妹何琇进宫之时只有七岁,父亲早在多年前已经逝去,而下臣当日故意将时间模糊到十二岁,并言父亲因家贫将妹妹送进宫中,烈王妃竟是毫不知情!”

这话无疑是说明了,她对慕容冷夏的一切毫无所知,不过是一个替代了公主前来和亲的西贝货!

慕容哲指着冷夏,目光得意洋洋,表情悲愤难当:“你还有什么话说!竟如此胆大假冒我西卫公主,是不是意图破坏大秦和西卫的关系,你若现在说出来,我与皇上,烈王爷可饶你不死!”

他想当然的说着,此时已经证据确凿,只要皇上和烈王对她身份产生哪怕一丝的质疑,他都有机会偷梁换柱,只要将这个女人攥在手中,那个秘密就是他的!

冷夏看也不看他,悠然饮着手中的茶,她是不是西卫的公主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慕容哲在大殿上的这一番质疑,对她来说,对战北烈萧凤战北衍来说,不过跳梁小丑而已。

只是有一点她心下有些想不明白,那个试探自己的帕子,她知道那个帕子有问题,却猜不出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今日何永生也未将此事说出来。还有慕容哲的态度,感觉他的目的并非全然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而是……挑拨她与大秦的关系,让他们对自己产生怀疑。

慕容哲见冷夏的面上悠然沉着,未有半分慌乱,再看殿内其他的人,战北衍眯着眼睛倚在龙椅靠背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萧凤还在嘻嘻哈哈的趴在冷夏的耳朵边说话,战北烈更是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冷夏,对他说的是什么全然不在意。

慕容哲攥紧了拳头,心下暗恨,若是这个行不通,就先把“慕容冷夏”送进烈王府!

“本来这是你们两国的事,和奴家没有关系,只是……”就在这时,一直悠然看着好戏的花千托着腮纠结道:“奴家也好奇的很,三皇子说这女子才是真的安宁公主,那三皇子的意思现在要怎么做?”

他抖着手里的帕子站起身,扭腰摆臀的走到大殿之中,对战北烈娇媚的眨了眨眼,轻笑道:“难道,真假公主都嫁给烈王爷?”

花千嘴上说着和他没关系,可是那眼睛在战北烈和两个冷夏之间瞄来瞄去,论谁都能听出其中八卦的味道。

“慕容冷夏”咬着嘴唇再向后退了一步,完完全全的缩在慕容哲身后,脸上羞红了一片,那娇滴滴的怯意直让在场的众人看的直点头,这个胆小懦弱的绝对是真的“废物公主”,没跑了!

“娥皇女英,倒也是一桩千古佳事。”突然,自这女子进殿后就没说过一句话,悠然饮着酒的东方润将目光落到“慕容冷夏”的身上,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后,温和笑语:“也该问问公主的意思。”

她着重强调了公主二字,然而这两个字听到“慕容冷夏”的耳里,却让她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同之前的故作姿态不同,她的眼睛跟着闪了闪,避过东方润的目光,悄悄的攥起了拳头。

慕容哲虽觉得疑惑,却没多想,拍着她纤柔的肩膀,劝慰道:“皇妹不用怕,说出你的想法,相信皇上和在座的诸位会还你一个公道!”

“慕容冷夏”低着头,由上至下从内而外都给人一种羞羞怯怯唯唯诺诺的感觉,以一把和冷夏完全相同的嗓音,蚊子一样细语道:“本宫……本宫……愿意。”

愿意?最后这两个字说的众人一阵莫名其妙,然而心思转了转迅速明白了过来,这愿意是愿意的前面两个提议,嫁给烈王啊!

“呸!”萧凤正和冷夏叽咕叽咕的咬着耳朵,骤然听见这句话,呼的一下站起来,一双杏目狠狠的横了“慕容冷夏”一眼,高声道:“想的倒是美,你愿意,北烈有了冷夏,还用得着你愿意吗?”

慕容哲脸色铁青,在心里破口大骂这大秦的皇后没素质,恨恨的一拂袖,高声说道:“皇后此言差矣,皇妹金枝玉叶又如何能同那个女人相提并论!”

“不错!”萧凤还未说话,一声低沉的声音率先响起。

此时众人才反应了过来,这一直以来两个当事人竟没发表过丝毫的意见,好似两个看客一般,观赏着殿内诸人的表演。

“和本王的王妃相提并论……”战北烈站起身,负手而立俯视着慕容哲,一双鹰眸内冷意蔓延,棱角分明的唇缓缓的勾了勾,才冷声嗤笑了一声:“她也配?”

战北烈说这话的时候一丝目光都没分给“慕容冷夏”,狰狞沉厚的杀气压在慕容哲的身上,直压的他喘不过气流下了一滴冷汗。

大秦战神冷冷一笑,温柔的牵起冷夏的手,径自朝着外面大步走去,这戏也看完了,天色也不早了,媳妇该困了。

身后的萧凤看着两人并肩相携的背影,挥舞着拳头欢呼了一声:“北烈好样的!”

再后面的大殿内,每个人心思各异,复杂的目光在两人的背影上掠过,深意无限。

大殿外,钟苍和狂风雷鸣侯在马车前,正讨论着殿内发生的事。

狂风一张刚毅的脸上布满了疑惑:“这个世界竟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钟苍板着一张扑克脸摇了摇头:“应该是易容术。”

雷鸣撇嘴,以看傻子的目光鄙视着狂风:“哪里一模一样了,小王妃美多了!”

说起这个,狂风连连点头:“这是自然,偶像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三人一见到出来的冷夏和战北烈,顿时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狐疑的在冷夏的面上瞄来瞄去,然后再次点点头,果然偶像美的多了!

还有小王妃究竟是不是西卫的和亲公主呢?

冷夏直接无视了三人那三道火辣辣的好奇视线,掀开帘子跳上马车,战北烈顿时被三人直勾勾的眼神引出了警惕性,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三人望天,王爷,咱们可没肖想偶像的意思。

马车缓缓前行,冷夏将心里的揣测说出来:“慕容哲今天的举动不对劲,不只是想将我这个不受控制的公主赶走,而是……”

战北烈倚着车厢,点头接上:“而是在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冷夏郑重其事的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我是慕容冷夏。”

这是母狮子对他的解释!战北烈缓缓的弯起了棱角分明的唇,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里,轻轻摩挲着,道:“你说过的,你是,也不是。”

这个问题他并不想追根究底,他对冷夏的身份已经有了一个猜测,虽然这个猜测有点匪夷所思,他在等,等冷夏完全的敞开心扉,完完全全的接受他,亲自将这件事告诉他。

战北烈以指腹顺着冷夏手心的掌纹描绘着,声音中含着掌控一切的笃定:“静观其变。”

冷夏歪着头笑了笑,调侃道:“唔,不若将那个女人收进来,一模一样的娥皇女英,战神好福气。”

战北烈顿时黑了一张脸,这母狮子,一点醋都不吃!

他一方面为冷夏对他的信任满心的欢喜,又在另一方面因为冷夏无所谓的态度觉得郁卒,自从喜欢这母狮子以来,他的心眼儿是越来越小了。

战北烈无视掉冷夏话中的戏谑,模糊重点的嗤笑了一声:“一模一样?一个西贝货罢了。”

冷夏看着他这副别扭的模样,越发的觉得有趣,凤眸危险的眯了眯,道:“真的是一模一样,就要收进房里了?”

某人将后槽牙咬的嘎吱嘎吱响,转瞬突然鹰眸一亮,双眼放光直勾勾的瞅着冷夏,母狮子难道是因为吃醋,所以故意在这样激他?

大秦战神惊喜万分,幸福了,傲娇了,小心肝颤抖了,他凑近了冷夏,试探道:“你……在吃醋?”

冷夏轻嗤了一声,懒得理他,闭目养神,开玩笑,杀手之王坚决不能承认自己吃醋!

回到烈王府,冷夏对着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十分自觉的迈入卧房的战北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战北烈直接无视了这白眼中蕴含的各种负面情绪,径自走到床榻边上,对着她咧嘴一笑,坐下,再咧嘴一笑,向床内挪了挪,还是咧嘴一笑,脱靴子。

冷夏悠然抱着手臂,也不言语,就看大秦战神靴子脱了,袜子脱了,外袍脱了,只着了件薄薄的里衣掀起被子,钻进去,躺下,然后以那漆黑如墨的眼眸,摆出一副大型流浪犬的无辜小眼神看着她。

冷夏一步一步朝着床榻走去,每一步都似踏在了战北烈的心尖儿上,那颗小心脏忽上忽下扑扑腾腾就快跳出了心房。

看他方才表现的那么淡定,心里绝对是紧张又忐忑的,生怕母狮子一个袖箭飞过来,然后冷着张俏脸大喝一声让他滚蛋。

冷夏走到床边,撇了撇嘴,和战北烈方才一样,径自把鞋袜外袍脱下来,躺了上去,闭眼,睡觉。

嘶……

战北烈倒抽一口冷气,他这么做不过是同平日一样,携着美好的小愿望试一试,却也知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他从来没想过母狮子真的会同意他留下来。

手臂一挥,一股内力将烛火熄灭,噗的一声,房间内顿时一片黑暗。

黑暗中,两排白牙反射着亮晶晶的光,战北烈乐的嘴巴都合不拢,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在咕噜噜冒着幸福的粉红小气泡,喜滋滋的感受着躺在身边的冷夏,这是老子媳妇!

自然,其他的小心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动作是万分不敢有的,他小心翼翼的伸出铁臂,搂着冷夏的腰,另一只大掌找到她的手握在手里,满足惬意的闭上了眼。

唇角缓缓的勾起一抹淡淡的轻弧,冷夏感受着枕边那人的火热温度,也渐渐睡去。

微风轻拂,纱帘飘摇,月光寂寂,满室温馨……

翌日一早,冷夏就在战北烈火热的怀抱中睁开了眼睛。

身侧的人睡姿极为老实小心,还保持着昨夜睡前的姿势,一臂搂着她的腰,一掌握着她的手,唇角犹自弯着,带着几分满足的笑意。

冷夏的心竟一时因着这笑颤了一颤,这人,自从和自己相处以来一直小心翼翼,从不越界分毫,昨夜只是同榻而眠,就让他开怀成这样。

冷夏轻轻叹了口气,被战北烈握着的手紧了紧,也不再起床跑步,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床榻上的战北烈缓缓睁开眼,一双鹰眸内喜不自禁,绵绵爱意毫不掩饰的流淌着,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嗯,继续睡觉,抱着媳妇睡觉。

清欢苑外,狂风狐疑的看了看天色,疑惑道:“怎的今天这么晚了,小王妃还没起床跑步?”

雷鸣双拳紧握,目含热泪,感叹道:“这就是爱的力量!”

狂风挠头,不解问道:“啥……啥力量?”

雷鸣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这虎了吧唧的,只有闪电能和我产生共鸣!

狂风回以鄙夷的一瞥,吧唧吧唧的撇了撇嘴,那你还老是拍他脑袋!

战北烈和冷夏再次起床之时,已经快到晌午了,两人之前各自醒了几回,都因为不愿打扰到对方,不敢变换姿势,接着又睡了过去。

战北烈身为大秦战神,自是从来没有过睡懒觉的时候,每天大事小事一大堆,哪里曾这般清闲过。

冷夏上一世身为杀手之王,更是从不会放任自己大睡特睡,每日早晨固定的时间起床开始各项训练,只有保持了身体的最佳状态,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周福站在门口,小声的问道:“王爷,您起了吗?”

听到战北烈应了一声,他在脑子里寻思了半天没想到该用什么来称呼那个女人,只好说道:“西卫找的那假公主……来访。”

皇宫向来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每日皇宫内发生了什么大事,第二日一早准会插上翅膀飞到百姓的茶余饭后去。昨夜宫宴上的事那么严重,今日一早就在长安城中传遍了。

冷夏和战北烈同时皱了皱眉,问道:“一个人?”

“是,丫鬟车夫都被留在了门外,她一个人进来的。”周福撇撇嘴,那个女人还真是和小王妃长的一模一样,摘下面纱的时候可吓了他一跳。小王妃不是真的西卫公主?他对这个是无所谓什么想法的,反正小王妃是咱小王妃就成!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既然那个女人一口咬定自己才是真的公主,自然要来和未来夫婿联络感情,但是她是不是西卫公主自己可是心知肚明的很,竟然还敢单枪匹马的跑到烈王府里,不可谓不是胆识过人。

冷夏轻轻勾起嘴角,笑道:“唔,我去会会她。”

说着就要起身,起到一半突然又倒了下去,揉着酸麻的手臂翻了个白眼,昨日一整夜加今天一早晨,就没换过姿势!

战北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更何况是媳妇不舒服,几乎在冷夏倒下去的一瞬间,他一把将冷夏搂进怀里,眼神真诚无比,一副绝世好丈夫的模样,郑重其事道:“娘子胳膊酸,为夫替你捏捏!”

说完,以极其虔诚的态度上下打着旋给冷夏捏着,那力道不轻不重,那姿态要多低有多低,那眼神儿幸福的冒泡。

冷夏翻了个白眼,一把挥开他趁机吃豆腐的手,在大秦战神无限哀怨的目光中,起身,换衣服。

战北烈回去他的卧房洗漱换衣,冷夏独自去了客殿。

客殿内,身着软银轻罗百合裙的女子轻轻啜着手里的一杯茶,惬意的观赏着烈王府内的装潢摆设,听到声音,她缓缓转过头来,那张和冷夏一模一样的脸上带着抹腼腆的笑容。

冷夏不舒服的压下了胳膊上站起的汗毛,骤然见到“自己”这副模样,实在是一个很诡异的感觉。

“慕容冷夏”见到她自己单独来此,脸上的腼腆顿时收了起来,眼中的怯意极快的转变为一种似恨似怨的复杂目光,变脸功夫非同一般。

冷夏没有丝毫的意外,昨日见她在大殿上那般表现,就猜到了她是特意的演出废物公主的胆小懦弱,演技这般好的女人又岂会是个善茬。

冷夏直觉这个女人曾与自己有过交道,这张脸想必是易了容的,可她眼中给自己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冷夏直视着她的眼睛,想从中找到几丝端倪,“慕容冷夏”迅速的掩下了眸中的情绪,端着茶盏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冷夏径自走到主座上坐下,并不说话,冰凉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徘徊着,客殿内的气氛一时极为诡异。

“慕容冷夏”在这冷冽逼人的目光下,渐渐开始有些焦躁,她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子上,轻轻的吸了口气,转向冷夏,以那和她完全相同的嗓音,率先说道:“本宫……”

这话只说了两个字,就被冷夏唇角的一丝讽刺给打断,“慕容冷夏”紧紧的攥了攥拳,又是这副表情,永远一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表情,仿佛在她的脚下,其他人皆是蝼蚁!

“慕容冷夏”压下心头的羞愤和酸楚,此时只有两个人在此,她也没有必要再装,微微不稳的声音继续说道:“本宫今日是来拜会烈王爷。”

冷夏觉得有趣,她挑了挑柳眉,轻笑了声,语调悠长的问道:“我们认识?”

“慕容冷夏”的手指轻轻颤了颤,避过这个话题,径自说着:“本宫一直生活在西卫,又怎么与你这种人相识?”

“我这种人……”冷夏唇角弯了弯,轻轻呢喃了一遍,话中有话:“好像你很知道我是哪种人……”

这句话说的极轻,仿似叹息,“慕容冷夏”抬起头,有几分迷惘的眼睛看着她,眼中朦朦胧胧似有水流轻轻涌动,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斜开眼眸掩饰着自己眸底的情绪,硬声硬气的讥嘲着:“本宫的意思是,你这种卑贱的人!”

冷夏微微一笑,轻缓的声音凉凉的说道:“你的脸是我的,声音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一个没有自己的人,冠着我的身份的人……”

冷夏每说一句,“慕容冷夏”的脸就白了一分,她突然恨恨的瞪着冷夏,从牙缝里挤出:“谁都能说这句话,只有你不行!”

冷夏笃定的陈述:“你恨我。”

“慕容冷夏”冷冷的嗤笑了几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的味道,既似对冷夏的怨恨,又似对她自己的悲悯,咬牙切齿的说着:“是!我恨你!我要抢走你的一切,你的身份,你的荣华,你的男人,只要能让你不痛快,我就是痛快的!”

她的目光仿似利刃射在冷夏的身上,只是那目光中,冷夏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她竟感觉到了……

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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