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妃降临 第六十九章 冷战,进展!

冷夏回转头,瞬时陷入了一双空濛如雾的眸子……

这双眸子狭长若柳,眼尾微微上挑,其内仿佛有水流静静涌过,氤氲成河,漾开一丝一丝的涟漪,而后无声潜入心肺。

似曾相识的眸子!

冷夏缓缓勾唇,看着来人,淡淡道:“又见面了。”

来人丝毫不意外,眉梢淡淡上扬,嘴角牵起一抹温软的弧度,那双空濛的眸子中瞬间盈满了笑意,清润的嗓音亦是笑回:“一日两次,当真有缘。”

冷夏挑了挑柳眉,这人五官并不多么出色,似是随便拿来拼凑在了脸上,然而组合在一起却蕴着一股说不出的风华,这般随性的写意,笔墨难及。

尤其是这一笑,在这暮色沉沉的傍晚,柔若暖阳,好似一切红尘浮躁均自然而然融化湮灭,一派悠闲洒逸。

“就是不知七皇子这缘分,是天意……”冷夏直视对方的眼睛,分毫不让,轻启红唇:“还是人为?”

东方润亦是回应着她的目光,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半响后,仰首看了看天色,并不回答,转而问道:“一起用晚膳?”

说罢,也不担心冷夏会拒绝,转身朝着一条巷子走去,月白底纹暗银锦袍翩然浮动,长袍如水,在夜色下湛湛流淌。

冷夏也不想拒绝,暗暗交手了几次,今日终于有机会打一番交道,她对这人极有兴趣,眉梢一扬跟了上去。

东方润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极冻雪山上的一方温泉,温暖、清润,舒缓,然而周身却萦绕着一丝说不清的寒凉,浸润其中,暖得了身,却暖不得心。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

而远处隐着的狂风雷鸣,此时满脸呆滞的看着冷夏跟在一个男人后面拐进了一个巷子……

雷鸣两排白亮的牙齿不住的打着颤,甚至发出了上下相碰的“咔咔”声响:“王妃……出……出墙了?”

狂风半张着嘴,神色惊恐,口齿不清的回道:“这……要不要……”

雷鸣抖了一抖,结巴着:“要……要的吧……”

两人同时望向北方的天空,欲哭无泪的呢喃着,闪电啊,你是多么的幸福啊!

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人,乐呵呵喜滋滋的完成了任务,背着行囊快马加鞭朝大秦赶去,突然猛的打了个喷嚏,狐疑的四处瞅了瞅,谁?谁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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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王府,书房。

战北烈看着面前这两个咕咕哝哝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说了半天说不清楚一句话的手下,嫌弃的皱了皱眉,冷声大喝道:“一句话,给本王说个明白!”

雷鸣顿时撇着脑袋看向窗外,一副没我啥事的模样,那意思,死道友不死贫道!

狂风狠狠的瞪了他的后脑勺一眼,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以极快的语速噼里啪啦说完了一句话:“小王妃碰见了东楚七皇子东方润两人有说有笑进了一个巷子听说是要一起用晚膳碰见他之前正从越王府出来还顺手整治了一个偷王妃银票三次的小偷!”

雷鸣刷的一下将脑袋撇回来,满脸崇拜:好样的,模糊重点!

当然了,大秦战神是没有这么容易被模糊了的。

他以极快的速度消化了这番话,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将句子里没用的东西分离出去,一瞬间……抓住了重点!

东方润!

有说有笑!

一起用晚膳!

然后,大秦战神颤抖了,焦躁了,炸毛了,暴走了,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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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东方润熟门熟路的穿梭在灰扑扑的小巷子里,左拐右拐七扭八弯后,门儿清的找到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

灰色的墙面,没有门头,里面透着昏黄氤氲的灯光,门口的一方花圃里种了几架葡萄,藤蔓缠绵的绕着架子妖娆摇曳,几株短命的牵牛干瘪的匍匐在藤蔓的脚下,一切朴素而自然。

东方润姿态悠然的倚着那棵葡萄藤架,高华里生出了几分散漫,酒馆内浅浅的灯光映照脸上,一双空濛如雾的眼眸迷离流转,合着一身月白衣袍,在夜色下竟生出几分流光飞舞般的旖旎,写尽风流。

待冷夏走了上来,东方润推开古朴的小木门,绅士之极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的一派温软:“上次来长安,无意间发现了这间馆子,不想菜色极好,今日正好借花献佛。”

冷夏眉梢一挑,也不客气,走了进去。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遍眼前的酒馆,馆子里倒是并不小,摆了七八张四四方方的桌椅,破落零旧但还算整洁,三三两两的酒客围桌而坐,几个桌子皆是满满当当,生意兴隆的很。

年轻的小二用搭在肩上的布巾划拉了一下桌子,殷勤的将两人迎了过来。

东方润驾轻就熟的点了几个家常小菜,要了一壶据说是酒馆自酿的葡萄酒,和小二闲聊了几句后,静静的倚着简陋的椅子,笑望着冷夏。

这之间两人并未言语,而是互相打量着,掂量着,琢磨着。

小二上了几样小菜,都是些普通的家常菜,不同于酒楼的精致华丽,分量倒是足,满满的一大盘,到真有些“家常”的感觉。

冷夏执起筷子夹了点菜尝了尝,味道果然不错。

待酒上来,东方润执壶看向冷夏,清润一笑,缓缓说道:“这酒虽包装粗劣,但入口清甜,很适合女子饮用,王妃可尝尝。”

说罢,给她满了一杯。

冷夏不置可否,接过酒杯,勾着唇看着一身华贵鹤立鸡群的东方润,淡淡道:“多谢!”

东方润好似了解冷夏惜字如金的作风,也不奇怪,端了酒杯极其优雅的喝了一口,满眼的满足和惬然。

冷夏敛目扫了眼杯中褐黄色、色泽浑浊的酒,并没有动。

并不是她顾虑什么,只是喝酒分很多种,独自喝闷酒,或者与知己畅饮,再不济也是酒桌应酬逼不得已,而眼前这人,她想不出与他同饮的理由。

“王妃可是不习惯?倒是润唐突了,本应去王府邀请烈王,却不想巧遇王妃……”

东方润的声音,让人听不出话里的情绪,他再次斟满一杯,朝冷夏举杯示意,清润有礼:“润以此酒赔罪。”

冷夏拿起酒杯,这话说道这个份上,势必是要喝了,她不似东方润那样小口啜着,仰头饮尽杯中的酒,干净利落,然后放回桌面。

待这杯酒饮下,两人皆不再说话,你喝你的酒,我吃我的菜,气氛极其诡异。

战北烈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熙熙攘攘的小酒馆中,东方润和冷夏对桌而坐,饮酒品菜,其乐融融,两人皆是一袭白色长袍,放在一起竟是万分的和谐……而刺眼!

酒馆内昏黄的灯光映在脸上,为冷夏染了几丝平日极少见到的柔和,而东方润的眼角眉梢,皆带着几分怡然的笑意。

这副和谐的画面,立时刺瞎了大秦战神的眼睛,鹰一般锐利的眸子刷刷刷射向二人,冷气“嘶嘶”的从头顶向上窜着。

这般带着明晃晃的敌意的目光,东方润自然感受的到。

这般带着**裸的酸气的目光,冷夏也自然感受的到。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动作一致,默契万分!

大秦战神再次炸毛了,下了狠劲儿压住心头又酸又疼的感觉,面上却不表露出一分,背脊挺直,大步流星朝着两人走去。

东方润缓缓站起身,空濛的眸子中一丝精光掠过,随即转变为盈盈笑意,优雅的拱了拱手,清润的声音问候道:“烈王爷,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战北烈鹰眸如墨,微微点了点头,冷沉的嗓音说着,亦是拱手回道:“七皇子贵人事忙,想是忘了咱们今日才见过。”

两人四目相对,暗流碰撞,火花四溅!

冷夏冷眼瞧着,战北烈身为大秦战神横扫**所向披靡,而东方润在东楚亦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两个当世奇男子在这简陋的小酒馆内隔空对视,寒暄客套,是给予一争五国最强对手的尊重。

两人像故交好友般招呼过,双双落座。

东方润修长玉润的手执起酒壶,优雅无比的为战北烈斟满,清润的面容上却没有任何不适,介绍道:“这酒馆自酿的葡萄酒,入口清醇,酒香甘冽,余韵悠长,亦是别有一番滋味。”

战北烈眸色深邃如一汪墨潭深不见底,眸子微眯了眯,端起酒杯,浅浅的啜了口,搁置回桌面,沉着语气里有着毫不掩饰的不以为然:“香甜有余后劲不足,战场厮杀、将士痛饮,本王喝惯了烈酒,这等弯弯绕绕的甜腻,未免失了丈夫本色。”

东方润如柳丝般的眼眸挑了挑,嘴角含着温软的笑,反唇相讥:“烈酒固然令人生出许多豪气,饮多易醉,却也令人失去了许多劲气。”

战北烈食指轻曲,一下一下的叩击着桌面,深刻的俊容看不出喜怒,略作遗憾,叹息道:“本王险些忘了,七皇子近日转了口味,独爱这弯弯绕绕千回百转,可惜,这等劣酒始终端不得酒宴之上。”

两人话中有话唇枪舌剑,冷夏颇为意外的瞅了眼战北烈,这人一向铁血争锋手段霸气,没想到讽刺起人来也是字字珠玑,东方润以酒比人,讽刺他大秦战神不过是个莽夫,逞匹夫之勇,他的下一句就暗讽回去,东方润的手段上不了台面。

她这边思索着,看得有趣。

另一边东方润轻笑几声,再次将战北烈饮了一口的酒杯添满,举杯示意,虽然在笑语,那声音却极冷,淡淡道:“烈王又何尝不是如此,今日亦随着润在此对饮了。”

战北烈知道他指的是北燕太子之事,嫁祸流匪,借北燕之刀杀人,然而面上没有分毫的尴尬,悠然回着:“和什么样的人对饮,就要喝什么样的酒,七皇子来者是客,本王主随客意,只好奉陪。”

彼此彼此!

他看了一眼被斟满的酒杯,却不喝,只冷冷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听出他话中深意,东方润转而望向酒馆的小院内,此时正有一只鸡与一只鸭子呱呱乱叫,可惜的是都不知对方在讲什么,他一饮而尽杯中酒,轻叹一声:“若是话不投机,有时自斟自饮亦是一件乐事。”

“这点本王倒是和七皇子取得了共鸣……”战北烈将他斟满的酒杯举起,随手泼向了地上,朗声道:“喝酒,喝的不过是个心情,酒中滋味尚是其次。若是碰不上一个投机的酒友,那即便是天下无双的好酒,亦是不喝也罢。”

说罢,揽起托着腮悠然看好戏的冷夏,大步朝外走去。

身后东方润轻缓的声音,随着风儿飘飘然传来:“烈王说起天下无双的好酒,我曾听闻有一种酒,北至雪峰,南到琼林,东到云海,西至崎兰荒漠,搜集百余种奇花异果,配以五粮之精酿造。”

他顿了一顿,带着笑意的声音接着说道:“润……心向往之。”

战北烈揽着冷夏的腰身,步子没有一分减缓,边走边冷声回道:“七皇子既喜这甜腻葡萄酒,又向往那天下无双之酒。可惜,那酒既然是天下无双,想来若是有魂,也不愿与这等葡萄劣酒相提并论。”

冷夏撇了撇嘴,东方润这是以酒喻战,此酒酿造之材将整个五国都囊括了,这是明明白白的在对战北烈宣战,轻缓的语气中含着俾睨的狂傲,五国天下,他要了!

而战北烈的回击亦是顶天立地言之有声,凭你东方润的那等卑劣手段,也配?

待两人并肩出了酒馆,东方润收回看向二人背影的目光,再次给自己倒了杯酒,自斟自饮,喃喃笑着:“有意思,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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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大街。

冷夏的肩头被一只火热的大手揽着,手掌温热有力,紧紧的贴着他的肌肤,然而身侧的人却是浑身上下冒着嗖嗖的冷意。

身侧那人突然步子一顿,转过身,如墨的鹰眸直视她的眼睛,低沉问道:“这什么葡萄酒,很好喝?”

这语气,比那酸葡萄还要再酸上几分,冷夏失笑,歪着头欣赏大秦战神那泛着青绿的脸色,戏谑回道:“是还不错。”

青绿直接变成了翠绿,战北烈咬着后槽牙“吭哧吭哧”的磨着,火大的低吼道:“东方润是什么人,你也敢和他单独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冷夏撇撇嘴,虽然知道他的担心,但是全没当一回事,这个世界上能杀了她的人还没出生!

战北烈看着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东方润那人阴险狡诈一肚子坏水,连肠子都是乌黑乌黑的,若是那里早已设置了埋伏,若是酒中有毒,若是……

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承认冷夏手段凌厉,但人有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是她这么个随意的性子,只凭自己的喜好行事。

战北烈面色肃冷,不再言语,大步转身,拂袖而去。

冷夏眨了眨眼,一时竟愣怔住了,这人,是生气了?

半响后,她冷冷的牵了牵嘴角,向着烈王府慢悠悠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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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战北烈好似消失了一般,再没出现在冷夏的跟前。

冷夏自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不习惯,再到如今,心里竟好像缺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她倚在院子里的竹榻上,敛着眸子,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旁边懒洋洋盘旋着的小青。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子,她独来独往,以自我为中心,没了谁都依然能活得潇洒肆意,从来不会将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然而来了这个世界,她的心里开始有了牵挂,萧凤是一个,战北烈……

冷夏坚决不认为战北烈也是她的牵挂,然而心里的感觉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击,不得不承认,也许那个铁血刚硬的男人真的在不经意间,住进了她的心房。

前几日萧凤风风火火的冲到了清欢苑,张口就是一阵大骂,责怪她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直骂的口沫横飞筋疲力尽,才被战北衍扛着回了皇宫。

那日之事,冷夏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她是杀手之王,别说是东方润,就算身为大秦战神的战北烈,想要她的命也得掂量掂量,就是拼个不死也要重伤。

然而经过这些时日两人之间的冷战,经过萧凤声色俱厉眼中却明明白白写满了担心的斥责,冷夏开始认真的思量,自己是不是过于肆意了,忽略了周围人的感觉,无形中她的肆意而为,让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担惊受怕。

冷夏闭着眼这般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爆竹。

响声震天,惊的院子里的八只鸽子扑棱着翅膀到处乱蹿,冷夏掀了掀眼皮,懒洋洋的唤道:“迎雪。”

“王妃,今天是中秋呢,外面张灯结彩可热闹了!”迎雪自殿内一阵小跑到她身前,笑嘻嘻的说着:“王府里都挂上灯笼了,还有街市上好些灯会什么的,团圆的日子……”

这话说道一半,她赶紧捂住嘴,怎么忘了,王妃独自一人远嫁大秦,这个日子和她说什么团圆,这不是给王妃添堵吗!

“团圆……”冷夏没在意她的纠结,只轻轻的呢喃了一句,目光瞥到瞪着惊恐的圆眼睛满院子扑腾的鸽子,和一旁懒洋洋趴着不时将精光掠向鸽子的小青,缓缓叹了口气。

她自竹榻上起身,手一招,狂风雷鸣立马出现在身前,缩头缩脑的候着。

两人这几日一直都是过的心惊胆战的,努力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被小王妃惦记上。

王爷王妃具体因为何事冷战,他们并不知道,但是自发自觉的把这事归在了王爷的吃醋上,这下,两人的小心肝开始颤抖了,若不是他们去报信,王爷又怎么会知道小王妃和东方润用膳,更不会和小王妃吵架。

狂风雷鸣低着脑袋,心里连连高声哀嚎,完了完了,该来的还是要来了,等着褪层皮吧!

两人正哆嗦着颤抖着惊恐着战栗着,就听面前的小王妃淡淡的问了句:“他在哪?”

谁?俩人没反应过来,睁着迷茫的眼睛瞄去,一对上冷夏锐利冷冽凉飕飕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赶忙立正站好,高声答道:“王爷在书房!”

答完后颤巍巍的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就见小王妃翻了个白眼,慢悠悠的朝着书房溜达去了。

雷鸣歪着脑袋,奇道:“小王妃这是要去找王爷……和好?”

狂风不明所以的摇摇头,更是奇怪:“不是去火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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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王府,书房。

战北烈沉着一张俊脸,翻看着钟苍递上来的情报,东方润这几天每日饮茶,赏景,四处乱逛,还见了个不痛不痒的熟人,可以说是优哉游哉,要多清闲就有多清闲。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的清闲本身就有极大的问题。

五国大典再有三日就要开始了,不说他要绞着肠子想破了脑子使什么阴谋诡计,现在哪国不都在抓紧时间做做准备工作,就只有他,所有的事两手一推,都推给了一同来秦的大皇子东方鲁,悠然当着他的闲散游客。

就在这时,周福自外面小跑着进来,躬身问道:“王爷,宫里来了人传话,今晚中秋宫宴……”

不待他说完,战北烈大手一挥,烦躁的打断:“不去,推了!”

待周福和钟苍恨不得立即消失一般的跑了出去,他将手里的情报朝桌案上一丢,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这个时候母狮子在干嘛呢?

战北烈这几日过的实在是不比狂风和雷鸣好多少,见不到冷夏的日子对他来说,那就是地狱的煎熬,暗无天日!

一方面,他对冷夏肆意妄为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还生着闷气,一方面又忍不住想偷偷的去瞧瞧她,哪怕是就看一眼也好。

当然,这个想法每次一出现的时候,就立即被大秦战神狠狠的捏死在了萌芽状态!

不行,坚决不行!

这事没的商量,必须要等母狮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来道歉!

然后大秦战神又开始纠结了,万一她认识不到错误,或者知错不改呢?

万一她一辈子不思反省,难道要一辈子不见她?

万一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凭母狮子那身手,那手段,那能耐……若是想不被自己找到的话,他还真没啥把握。

大秦战神扭曲着一张苦瓜脸,思来想去,“砰!”的一声,铁掌猛拍向桌子,毅然决然的决定……

主动示好!

战北烈一边暗自唾弃着自己,一边换了身衣服朝外走着,想着等会怎么开这个话头会比较好,比较不丢面子。

突然,“吱呀”一声,房门被从外面缓缓的推开。

冷夏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径自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沉默不语。

战北烈顿时乐了,胸房中的小心脏欢快的跳动着,你别扭吧别扭吧,你不说话我也不说,大秦战神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摆出一副煞神脸,冷酷无比的走到桌案后坐下,同样不语。

战北烈心里得瑟着,使劲儿绷着那张就快要绷不住的脸,坚决不露出一点儿痕迹。

此时的冷夏也在奇怪,她鬼使神差的就过来了,到底过来干什么还真没想好,这么坐着坐着,不由得泛起了几丝尴尬。

时间缓缓的过去,两个心理无比扭曲的人默默无语,各自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一个想,你人都过来了,你还不赶紧的!

一个想,我台阶都给你了,你还不赶紧的!

眼看着两人静坐了有小半个时辰,冷夏的一张俏脸越来越冰冷,很好,你就在那坐着吧!

冷夏拂袖而起,大步流星就朝外走去,战北烈顿时慌了,“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声大喝:“站住!”

冷夏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步子不停,战北烈三步并作两步跟上来,一把拉住她,恨声很气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原本已经有几分软意的冷夏,被他这语气一激,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往上窜,玉手猛的一挥,就要朝前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拉力,她猝不及防朝后一仰,跌进一个火热的胸膛!

紧跟着,两只铁一般的结实双臂紧紧的箍了上来!

大秦战神低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今天中秋节,出去看花灯吧。”

冷夏被他搂在怀里,唇角悄无声息的弯了弯,含着笑意的声音淡淡回道:“唔,那就看吧。”

这话说完之后,战北烈依旧不动,搂着怀里温软纤柔的身子,只觉得这几日来的心急焦躁全部飘了个烟消云散,浓浓的满足感自心底升起。

冷夏也不推他,就任他静静的抱着自己。

就在这难得的静谧温馨中,时间仿似也不想打扰两人,悄悄的溜走……

突然,冷夏眉梢狐疑的一皱,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直直的抵着,只一瞬她就明白了这是何物,一张俏脸顿时黑了个彻底!

美人在怀,温香软玉,大秦战神眼中充斥着炙热的欲火。

就在这时,一个倒钩拳从前方轰然袭来!

砰!

冷夏回过头,刀子一般的目光在他腰部以下,腿部以上的帐篷处轻轻扫过,捂着熊猫眼的大秦战神顿时哆嗦着退了一步。

就见面前的冷美人缓缓一笑,淡淡道:“一炷香的时间,我在王府门口在等你。”

说完,优雅转身,走了出去。

反应过来的战北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书房,一炷香的时间,泡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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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黄昏,大街上比起平时要热闹的多,街市两边一排一排的商贩毗邻而依,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大多的摊贩上都挂着各种形色不一的花灯,明丽绚烂,五彩缤纷。

冷夏穿梭在人群之中,看着眼前一副嬉闹景象,心情也不由的大好。

自然了,战北烈的心情可就没这么好了,方才一个战斗冷水澡总算将周身火热的**给压了下去,出来之后满街的人磕磕碰碰,难免就会有人和冷夏摩擦着走过,这直让大秦战神脸色漆黑,眼冒绿光,一双牛眼狠狠的瞪着敢凑近冷夏的所有异性!

这样一个煞星跟在旁边不是没有好处的,导致了后来满满的拥挤热闹的大街上,以冷夏为中心三步之内,皆是……空的!

就在这时,不知谁家小儿极有勇气,冲过来拦住他们,很有眼色的上下打量了他们的气度穿着,在心里暗暗评价,非富即贵啊!

战北烈伸手一挡,将小儿挡在三步之外,剑眉斜斜的挑着,那意思:小孩也不行,只要是雄性都不可以靠近!

小儿长的眉清目秀,很是机灵,先是慌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笑眯眯的脸色,清脆说道:“贵人,夫人,买盏同心灯,去木清河放了就可以白头到老,子孙绕膝幸福一生!”

战北烈收回手,漆黑的脸色顿时红润了,眼中的绿光顿时变成星星了。

白头到老……

他开始在脑中想象着冷夏老了的样子,两人满头白发,牙齿掉光,一对老夫妻每日下下棋,游游湖,恩,还可以过过招,虽然只有他被打的份!

快哉!

子孙绕膝……

他再次想象着那个小小的冷夏,肉包子一样的粉嫩小脸,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藕段儿般的小胳膊小腿,软的让他心都化了的声音唤着“爹爹”,没错,还要扎着两个羊角小辫!

一个不够,多生几个,不过……他看看冷夏,可能还是会被打!

打也是老子媳妇!

快哉!

战北烈笑的牙齿明晃晃的,比那花灯还要亮上几分,二话不说,从兜里逃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大洋洋的塞给小儿,强盗一般将他怀里抱着的同心灯抢过来,咧着嘴就朝木清河大步走去。

走了几步,赶忙顿住,回来拉着依然站在原地的媳妇,放花灯!

冷夏被他拉着跑到木清河,此时河面上闪动着无数的花灯,一盏盏一朵朵绚烂夺目缓缓的随波流荡着,天上硕大的圆盘投射下一片清亮的银辉,耀的木清河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战北烈正要点花灯的手突然颤了颤,才发现自己牵着冷夏的小手跑了一路。

战北烈将她的手拉到近前,细细的看着,这只手柔嫩而娇软,指甲犹似五只透亮的珠贝,干净莹润,指骨玲珑,纤长的五指好似葱白,静静的躺在他的手掌中。

战北烈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朵根,呵呵傻笑着。

冷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也不忍心将手抽回,任他牵着将同心灯点上,放进河里。

两人望着那只同心灯,在河面上静静的静静的漂着,直到看不见了,战北烈才牵着她缓缓的朝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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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烈王府之时,周福正等在门口,看见二人急忙迎了上来,说道:“王爷,王妃,西卫使节侯在客殿内。”

此时这个关系,慕容哲是绝对不会再来的,能出现在这里的除了那个所谓的舅舅,也不会再有别人了。冷夏眉梢一蹙,道:“我不是吩咐过,以后都不想再在王府见到他们。”

周福赶忙解释道:“回王妃,他说……他说今日是王妃母亲的忌日。”

这话说完,周福小心的瞄了瞄冷夏的神色,心里暗自猜测,据王妃的舅舅说今日是王妃母亲的忌日,只是现在小王妃神色到没有多忧伤,许是主子知道这事,特意陪王妃出去散心,以免她伤心思母!

战北烈挥了挥手,让周福退下去,他在心里对冷夏的来历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当下也不多问,牵着她的手朝客殿走去。

此时的客殿内,何永生和何张氏正局促的坐在椅子上,喝着小厮送上来的第六盏茶了。

何永生心头烦躁,三皇子给他的这个任务实在不好办,一方面他能升官发财全指望了这个和亲的侄女,一方面西卫只手遮天的三皇子他也不敢忤逆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另一头的何张氏紧张兮兮的捧着茶盏,她还没忘了上次那个侄女的冷淡和凶狠,一想到这次来此的任务,更是吓得浑身颤抖。

待见到进门的冷夏和战北烈时,何永生心头咯噔一下,没想到烈王爷竟也跟着来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里的紧张,摆出一副摆出一副伤心失望的表情,忧愤哀痛高呼道:“夏儿!今日是你娘的忌日,你可记得?”

冷夏眸色一冷,和战北烈一起坐到主座上,冷冷的看着他们,并不做答。

这样的人,若真有这份浓厚的亲情,也不会在外甥女被强迫和亲之后,投靠那始作俑者罪魁之首,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慕容冷夏好,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恐怕他们自己也心虚的很。

战北烈看着面前跳梁小丑般的何永生,鹰眸如利刃般让何永生一抖,才沉声说道:“西卫使节在我烈王府里,还是收敛的点好,本王的王妃,可容不得你大呼小叫!”

何永生被战北烈的气势压的连呼吸都快忘了,早就听说大秦战神神勇无比,这样的气势,三皇子是绝对绝对没有的,当下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带着分讨好的意味,道:“烈王,我好歹是夏儿的舅舅。”

战北烈嗤笑了一声,舅舅?

冷夏和亲数月也不见家书一封问候冷暖,如今到舅舅长舅舅短,倒是真正可笑。

战北烈并不理睬,径自端起茶壶给冷夏倒了杯茶,体贴的递了上去。

冷夏接过茶盏,微微啜了一口,不想再在这样莫须有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语气强硬不容置疑:“开门见山。”

何用生被她这傲慢的态度,气的鼻子不来风,却也无奈,毕竟身在烈王府,只能压着火气道:“夏儿,今日是你娘的忌日……”

“我已经说过了,你应该称我王妃,这事我知道,你还有什么要说?”冷夏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出口打断了他,冰冷的问道。

何永生叹息了一声,面上神色悲悲戚戚,哽咽道:“你娘叫何琇,刺绣一直是极好的,临进宫前她绣了一张帕子,给我留做纪念,这二十年我一直小心的收着,想念你娘了就拿出来瞧瞧,这次我特意带来了,想着她的忌日,你应该会想看一看,怀念一番。”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陈旧的帕子,极尽珍惜的递给冷夏。

冷夏接过来扫了一眼,其上绣了粉色盛开的水芙蓉,冷夏模糊记得那是何琇最喜欢的花,只是这帕子虽旧,针口却明显是新的……

眼眸渐渐变得冰冷,她凉凉的勾了勾唇,淡淡道:“没事你们可以回去了。”

何永生仿似没听见一般,沉浸在回忆中,自顾自接着说道:“那年你娘只有十二岁,家里穷,没办法你外祖父只能把她送进宫里,当个粗使丫鬟,好在……好在她有福分,没两年竟当上了贵人,后来又生了你,如今看到你出息了,有了个好归宿,舅舅也就放心了。”

他说完后直勾勾的盯着冷夏,就连那一直低着头闷声不响的何张氏也偷偷的拿眼角瞄着她,似是想从她的面色上找出点什么端倪。

冷夏沉默了半响,战北烈一边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一边不耐烦的沉声大喝:“送客!”

何永生面上一惊,眼中划过一丝精光,眼见有侍卫进来,极其识趣的拉着何张氏走了出去,那条声称小心保存了二十年的帕子,早抛诸脑后,也不要了。

待他们走后,冷夏和战北烈也走出了客殿,心头凭空缠绕了一丝烦乱的感觉,挥之不去。

这次何永生来,明显是一个试探,试探的是什么她也心里有数,慕容冷夏的记忆残缺不全,关于母亲何琇只有一个大概,想来何永生今天所说的这番话该是半真半假的。

再有三日五国大典就要开始了,他们最好到时候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冷夏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旁边战北烈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她的,粗糙,干燥,温暖。

她仰头看了看天色,天色渐渐变得阴沉,大片的阴云堆积在上空层层翻卷着,压的天际一片灰蒙蒙的阴霾,一轮圆月于层层阴云中迷迷蒙蒙的露出一个轮廓。

沉沉夜幕笼罩在长安城的上空,显得狰狞而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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