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军队改革制度以来,军中的势力分布越发的分明起来。
同时各个阵营当中的所属人员也会的防备意识也逐步地提高,用人小心,尤其是贴身的人员一般都是自己极度信任才可以。
因此,在三位将军的营帐前守夜的两名侍卫便是张元武生前最为信任的。
一个叫刘明,一个叫孔笙,两个人都是肌肉男。
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在战场上只会闷头往前冲,不会动脑子的莽夫类人物。
因为事情不能传扬,所以审讯也没有挑地方,就近空出了一个营帐提供给尚雅灵办案用。
尚雅灵盘腿坐在红木案前,看着被五花大绑浑身伤痕的刘明以及孔笙。
倒也一点不着急问什么,而是低头认真的翻看着老五的证词整理。
条条款款,事无巨细,尚雅灵能想到的大多数问题,老五都已经问过这两人了。
尚雅灵暗叹了一声——问得这么详细了,那她该问什么比较好呢?
死一般的寂静,在营帐中蔓延。
沉默的尚雅灵眉眼低顺,手里缓慢的翻动着老五的证词,嘴角微微抿着,可就是这般看这部剧杀伤力的人,却让人忍不住的脚底发凉。
刘明原本是要被赶出军营,是因为张元武的一句话才能至今留在军营,并成为了他最心腹的手下。
眼下张元武无缘无故的被杀,而那晚他就在外头守着,却什么都没察觉到,本就已经自责不已了……
进营帐到现在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了,上头那位一个字都没说,刘明心里头打起了鼓——难不成是找不到凶手要让他们顶罪了?
马上就是百汇节召开的日子,几位将军对之前的那件事也是私下处理,找了几个替罪羊了事。
而今是不是也是要找几个替罪羊来顶罪?
虽然刘明自责没能察觉凶手潜入营帐杀害张元武跟另外两位将军,但不代表说他就是个不惜命的人,情愿去当什么替罪羊。
刘明挺直了腰杆,直视尚雅灵,吼道,“不是我!”
这当兵的人喊口号喊习惯了,这平常说话的声音也跟轰雷似得,吓了尚雅灵一跳。
哒!
手里的证词掉在了案上!
尚雅灵略带迷茫的抬起头,看向说话的刘明,“刚才是你在说话?”
“是……是我。”刘明咬牙道,“我不是杀害将军的凶手,那日我在营帐外看守,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出过营帐!这些我都已经说过了,现在你再问一遍,我也是这么说!”
“这么不客气啊?”尚雅灵捡起掉落在案上的证词,在手里一下一下的敲着,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你的证词其实半点都经不起推敲,三位将军的营帐地处偏僻,当夜值班守在营帐外的又只有你两人,若是你们两个互相隐瞒?你们的证词便不能作数,看起来,这里头记录了这么多人,也就是你二人最有嫌疑。”
刘明的瞪大了眼睛,怒道,“少在这说这冠冕堂皇的话,你们就是想找两个替罪羊,把这个案子扛下去是也不是!?”
“刘明!”孔笙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刘明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就噤声不言语了。
尚雅灵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个刘明自己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幽幽地盯着刘明,“你刚才这么言辞凿凿
的说要把你们当替罪羊?是不是之前就发生过这种事情,是什么事?”
“不不不……不是,我就是气急了,随口说的。”刘明别过脸,硬声道。
孔笙在旁边紧张的模样也太过明显了。
这摆明他们就是有点什么小秘密没有说出来,而这个笑眯眯还跟三位将军有关。
尚雅灵笑眯眯的看了眼老五,继而又将视线转回到刘明的身上,“你们也知道这案子的严重性,姑且不说似已经死了十余人,就是发生在百汇节召开之际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既然你们有所隐瞒,那我也不懒得再问。”
刘明跟孔笙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惧。
“不必这么看着我。”尚雅灵一本正经的道,“你们幸运,遇上了我这么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我也不会要你们的命,只是让你们尝尝严刑拷问的感觉罢了,省的老觉得自己嘴巴很严实,其实啊……遇上了生死抉择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自信了。”
说着,尚雅灵也不再跟他们说话的机会,由人捂着嘴拖了下去。
人被带走,营帐中剩下尚雅灵跟老五两人。
老五对尚雅灵佩服之至,他在这里已经三日了,半天线索都没有。
而夫子到这里一个时辰不到,便已然有了突破。
尚雅灵扶着案几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一下已经坐麻了的双腿。
就不能来张凳子么……
老五恭敬不已,“夫子,你是怀疑此次的案件跟之前的某个案件相关吗?”
“只是一种猜测罢了。”尚雅灵晃了晃手上老五整理的证词,苦笑连连,“连芝麻大小的事情你都调查过了,刚才我可是一直在苦恼,该问些什么的好。”
这份证词里头,连所有被审讯过的人,往上数三辈干什么的什么时候死的都一清二楚。
尚雅灵是真的没法挑出任何毛病。
“我虽费了心思查,但也没有半点线索可寻。”老五眉头紧锁。
想到这个案子,他就忧心不已,这个案子破起来必须快,不然的话那位的怒火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起的。
“罢了。”尚雅灵想了想。
她是信得过老五多年以来的专业素养,从证词出发,这些人生平并无仇怨,相处也很是和睦,就是有也就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打一架算了事,绝对不会上升到杀人的地步。
而且,还杀了这么多人……
尚雅灵决定先从最开始的地方着手,由老五领着到了第一个案发现场。
踏进去的瞬间,尚雅灵还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尚雅灵抬手捂着鼻子,大致的扫了一眼,里面的构造是长方形,靠里面的墙有一个大炕,炕上散落着凌乱的被褥,被褥上还有干涸的暗黑色血迹……
血迹沿着边缘流了满地,可见当时情绪之惨烈。
“那个杀人的士兵,武功不弱吧。”尚雅灵看着地上散乱的脚步,皱眉。
这应该是有人被惊醒了,与其对抗的时候留下的脚印。
老五也看着地上的脚印,点头道,“的确,吴大天生神力,与他同住的人皆不是其对手。”
“是吗……”尚雅灵缓步往里走,忽然,她在角落的方向看到了一条已经死透的小蛇,一截白一截黑,咬住自己的尾巴,成一个蛇圈的模样。
这里怎么也有个蛇圈?
心中疑惑未散,就听身旁老五走上前,咦了一声,“怎么又死了一条?”
“怎么又死了一条?”尚雅灵心里咯噔一下,“这里之前也死过蛇吗?”
老五点头道,“案发当日这里也死了一条蛇,模样跟现在的这一条一模一样,当时我以为是有人下毒,特意找到鬼医前辈……”
当日将死蛇送到鬼医那儿,只看了一眼,他就被鬼医给打出去了。
一条无毒蛇,哪来的下毒之说?!
“……”尚雅灵心里头毛毛的,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巧合。
紧忙跟着老五去了接下去的两个案发地点,也都看到了诡异的蛇圈。
半路上遇到蛇圈,而今三个案发地点同时出现蛇圈?
这些都是巧合吗?
尚雅灵只是在心里头猜测而已,并没有将想法说出来,毕竟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四者之间有联系。
走完了三个案发现场后,尚雅灵打发老五去看一下刘明跟孔笙的情况。
而她则回了趟王府,现在她心里头乱糟糟的,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她也不一定能有很好的工作效率,不如调整好了状态之后再来办案子。
尚雅灵回到王府,就被在镇国公府假扮自己的侍卫给呼唤过去了。
屁股没坐热,尚雅灵又到了隔壁的镇国公府。
此刻,在她的房门外,焦雪儿抱着胳膊烦躁的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嘴里急躁的念着,“怎么还不能见人啊?这病的有这么严重么?”
一边簌簌叨叨,一边偷瞄守在房门口的王府侍卫。
暗暗磨牙,要不是她武功不够好,早就闯进去了!
灵儿这是什么病啊?一病病这么多天?连房门都不能出……
白雨嫣从旁温言劝道,“雪儿,你别着急,我想二小姐知道柳小姐的事情,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说的好听。”焦雪儿恨得牙根痒痒,“现在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我拿她当朋友,过来求她,可她呢!连房门都不踏出一步,还好朋友,好个屁!”
越说越气,焦雪儿甩手不干了,扭头就走。
吱呀。
房门开了。
尚雅灵特画了一个病态妆,由人搀扶着从房里走了出来,有气无力的喊道,“雪儿。”
恼怒一回头,焦雪儿看尚雅灵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当即什么火都没了,忙上前关心,“你这几天不见,怎么一下子病得这么厉害啊?”
尚雅灵勉强的笑了笑,“病倒如抽丝,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着,她笑眯眯的看了眼白雨嫣,“白小姐。”
白雨嫣幽叹一声,“要不是柳小姐出了那等事情,我跟雪儿也不敢过来打扰二小姐。”
“咚儿出什么事了?”尚雅灵紧皱着眉头,焦急的看着两人。
“是这样的,本来柳伯父想要在离京之前给咚儿和墨子轩订下婚约,等咚儿回京那日就举办婚礼,谁知在订婚当日,咚儿被人掳走……最后在城东三里地的破庙里寻到,而且而且……衣衫不整,当时看到的人很多,虽然有好心人护了咚儿,但当时人多眼杂,现在京城已经流言四起,咚儿……咚儿已经自杀好几回了。”焦雪儿说起当日情形,哭得不能自已。
尚雅灵倒抽了一口凉气,忙道,“快带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