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霞一脸不明所以。
这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猜不着。
“不是他们两个,是关于我的身世。”
洛倾音放慢了脚步,将自己的声音压到很低,基本上只有她身旁的秋霞才能听得到,“我的亲生父亲,好像并不是洛兼仁。”
“啊?”
秋霞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得喊出了一声狮吼功,吓了身后不远处的守卫官兵一大跳,手里的长矛差点飞出去。
“你丫就不能小声点?”
洛倾音扯了扯嘴角,用手指按了按耳朵。
她就知道在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应该离秋霞远一点,耳膜都快要被震碎了。
而此时的秋霞嘴巴张大的几乎都能塞下一整个鸡蛋了,目不转睛的望着洛倾音,就差把洛倾音给盯出来一个窟窿眼儿了。
“这不可能的,先夫人淑德贤惠,怎么可能会做出与别人苟合之事,就算她真的不喜欢洛兼仁了,以先夫人尊贵的身份,大可以直接甩给他一纸休书,潇洒走人,然后再和她最为真爱的男子~内个内个。”
然,话音刚落,洛倾音冲着她的额头便是一记脑瓜崩儿。
“哎哟!”
秋霞吃痛,揉了揉脑门瘪嘴道:“小姐,你打奴婢作甚?”
“谁让你总爱乱想,不打你会飞?”
洛倾音眼角一挑,反问道。
“所以说肯定是有人瞎说的嘛。”
秋霞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上官婉是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哎,那我问你,除了你刚刚说的那个,你就不能想到什么别的可能了?”
秋霞思量了一会儿,木讷的摇了摇头,声音清脆。
“不能。”
“好吧。”
叹了一口气,洛倾音觉得在秋霞面前,还是不要卖关子的好,不然……她是真的听不懂。
“那我问你,我母亲是什么时候有的我?”
“好像就是和洛兼仁成亲的一个月之后发现的,因为先夫人也精通些医术,所以她是自己察觉……”
话越说到最后,秋霞的声音就越来越小,到最后竟和喃喃自语般无异,就在猛然之间瞳孔放大!
“难不成小姐你的意思是?”
秋霞的问题虽然问了一半,但洛倾音已经会意,向她点了点头,道了一声“不错”。
排除上官婉给洛兼仁的头上种了一片青青草原的可能性,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上官婉在和洛兼仁成亲之前就已经有了孩子!
“不,不会吧,小姐,这件事情你是从哪里得知的啊?”
秋霞还是不愿意相信,再次惊讶道。
当了十几年的洛家大小姐,突然有一天被告知其实你不是,就连秋霞这个做丫鬟的都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但反倒是洛倾音这个主角显得尤为淡定。
洛倾亲舔了下略微干涩的嘴唇道:“是方才在牢房里,洛兼仁亲口跟我说的。”
“那那那,他有没有说小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秋霞急到跳脚,十分关切道。
但令她的心凉透了半截的是,洛倾音冲着她摇了摇头。
“没说。他以这件事情为要挟,想让我拜托帝烨冥无罪释放他,或者是玩一招狸猫换太子,我拒绝了之后就直接出来了。”
“什么,这么不要脸?”
秋霞炸毛了,她知道洛兼仁不要脸,可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竟然会如此之不要脸。
还狸猫换太子,换狗屎还差不多!
看着秋霞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洛倾音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这丫鬟实在是太可爱了吧。
“可是小姐,虽然奴婢很支持你拒绝他,但是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不知道小姐的亲生父亲是谁了?”
“不知道,可以查啊。”
洛倾音的语气十分轻快,但实则心里却有些沉重。
九州大陆上,按照综合国力来划分的话,包括五大国,和无数小国。
这么大的一块儿地方,又不是谁家的菜园子,找一个不知模样,不知名字,不知身份,只知道性别的人谈何容易?
秋霞也想到了这一点儿,不由得一阵苦恼。
万万想不到,她家小姐竟然不是洛家的女儿!
但也许她早就应该察觉了,她还记得在上官婉即将要去了的时候,她几乎是一字一停顿的对洛兼仁说:“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孩子。”
如果洛倾音真的是洛兼仁的亲生女儿的话,正常人断然不会这样说的。
只是当时秋霞太小,完全听不懂里面暗含的深意。
而这个洛兼仁,也肯定是一早就知道洛倾音不是他的孩子,毕竟他精明的像只老狐狸,怎么会听不出来其中有什么猫腻?
秋霞只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如果再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一定要将上官婉说过每一句话,都认认真真的记在小本本上面。
不过当然,秋霞觉得这种完全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还是只在脑子里想一想就好了。
“那,要不要麻烦安年那个臭小子帮忙查一查,奴婢看他最近倒是挺闲。”
闲到三天两头的有事没事都来她这里打酱油!
不要以为她是真的白痴,看不出来他是在觊觎她美味的凤梨酥,哼!
“呦呵,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洛倾音玩味一笑,眼底浮上几抹戏谑之色,用肩膀碰了碰秋霞道。
“谁跟他不熟,一点儿都不熟,生得很。”
“这生米也可以煮成熟饭嘛~”
“小姐!”秋霞脸一红,怪嗔了一句道,“你又拿奴婢打趣。”
还有,她们现在讨论的不是她和安年的问题好咩?
“行了,不闹了不闹了。”
说完,洛倾音戏谑的神情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化不开的凝重感所取代。
洛倾音的食指轻轻敲击着下颚,那是她陷入沉沉的思考之中的时候,才会有的下意识动作。
忽然间,她的脑海里灵光一闪。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但是不管怎么说都要试一试。
“走,咱们现在就回王府去!”
还没等秋霞有所反应,洛倾音直接拉着秋霞上了马车。
秋霞懵逼脸,她家小姐这是说走咱就走的节奏?
到了邪王府的门口,马车交由车夫停靠好了之后,洛倾音一跃下了马车。
看出来了洛倾音的焦急,秋霞也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一进了邪王府的大门,便和洛倾音直奔云阳殿,府里的众侍卫只觉得眼前有一阵风刮过,卷起地面上的尘沙飞扬。
这几天因为洛倾音受伤卧床,所以并没有人来监督秋霞练功,但是她依然把洛倾音留给她的训练任务完成的很好,尤其是在轻功方面,精进了不少。
虽然还是不上洛倾音的速度,但是已经足以能勉勉强强跟随在她的身后了。
而洛倾音也为了将就一下秋霞,放慢了步子。
云阳殿里专门配有一间屋子,是帝烨冥命人为了专门放上官婉留下来的嫁妆而改造的,相当于一间库房。
库房中,每一件东西都被保护得很好,小心翼翼的整齐摆放着。
自从让它们成功逃脱了李雨柔和洛倾雪那两个老巫婆的手掌心之后,洛倾音就花了大价钱将这些东西给好好保养了一番,还有李雨柔为了充当大尾巴鸡送给别人的东西,洛倾音也都收回了个大概。
“小姐,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秋霞知道,洛倾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动用这里的任何东西的,忍不住好奇出了声。
“找我爹的线索啊。”
洛倾音丢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后双眼环望了一周,大脑飞速的运作着。
就在不久前,帝烨冥告诉过她,他之前把他母妃留给他的吊坠,其实是当成了信物给洛倾音的。
在九州大陆,不止是龙岳国,基本上在所有的国家都有着这样一个传统,两个相爱的人,确立关系之后,要彼此给对方自己最为珍视的东西作为信物交换。
所以洛倾音就在想,就算当年她娘亲和她的亲生父亲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恋情,那也应该会收到彼此的信物之类的东西吧。
而且上官婉生前的所有东西,也极有可能都被放在这些嫁妆里面了。
因为洛兼仁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为了尽快迎娶李雨柔,根本就没有想要给上官婉办葬礼的意思,嫌晦气。
于是就随随便便买了一口最为廉价的棺材,不知道找了哪个山上的犄角旮旯,就这样给草草掩埋了。
没有任何的随葬品和入葬仪式,就连上官婉身上穿的衣服还都是当时生洛倾音的时候穿的,换都没有换。
最不要脸的是,他居然还大义凛然的说这是上官婉生前的意思,她的一切东西,都要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永远沉睡在这片自然之中。
那个时候,北渊上官皇室一族还在,北渊也未亡,但是出于对逝者意愿的遵从,上官婉的娘家人也不好去找洛兼仁的麻烦。
上官婉的父亲听到了他女儿的死讯,他连看都没有来得及去龙岳国看一眼的时候,仅一夜,哭成了满头白发。
洛倾音回想到这里的时候,顿时连哔了狗的心情都有了,她觉得直接一刀把洛兼仁给咔嚓掉真的是卖给了他一个大便宜。
“线索,怎么找?”
方才那些都是洛倾音的心理活动,秋霞不知道,自然也就不明白,更没有像洛倾音一样,想到这一点。
“找,有没有什么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像是男人身上有的,上面有没有刻字,还有书信什么的,也都找。”
“好。”
说话间的功夫,两人便开始埋头仔细查找了起来,都十分的小心谨慎,一是怕碰坏了这些东西,二是怕马马虎虎的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而另一边,街道上正热闹得很,几乎是全帝都的百姓都出了各自的家门,在道路两旁分别排成了一行,跟着关押洛兼仁的囚车,缓缓前进着,漫天都是菜帮子和臭鸡蛋,那场面极其壮观。
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到如今已经落魄得像只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不过要说和老百姓们一样心情大好的人,当属右相周天赐。
坐在茶楼里喝着清茶,楼下还有戏剧台子唱戏的的声音传上来,而这位于二楼的视角,去“欣赏”洛兼仁那副悲惨的样子正正好。
周天赐透过窗子,望着楼下的囚车经过,小酌了一口清茶,嘴巴啧啧作响,似是在赞叹这茶的美妙。
但这动作只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眼下朝廷里已经空缺了左相一职,且帝阳还未选出能够上任的人选,所以也就是说,在左相空缺的期间,他身为右相,可以一头独大。
其实在龙岳国上上一代帝王在位的时候,宰相一职本只由一人担当,可那皇帝疑心病太重,总觉得那位宰相意图谋反,所以就下令设立左相和右相,表面上是给皇帝添了左膀右臂,实际上却是达到了分相劝的目的。
“啧啧啧,早知道就应该带一个画师过来,将你这副你这副连乞丐都不如的模样给画下来,然后再烧掉,给你送去阴曹地府吗,让你好好看看。”
周天赐得意一笑,伸出手来冲着洛兼仁所在的那个方向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而后又将这茶洒在了地上,嘴里还道了一句:一路好走。
然而,他刚把茶杯放下,只觉得脖颈间一痛,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
“什么人?”
周天赐刚欲拔剑而起,却发现自己好像被定住了,除了眼珠子还能转之外,其他地方都动弹不得。
一男子从他身后走来,身穿蓝色束身锦衣,脚踩玄色无纹靴,身背一把古铜色,看上去十分沉重的剑,若识货的人仔细瞧看,便不难看出,那是九州大陆兵器谱上排名第十二的武器——地剑。
地剑要求使用者必须力气非凡,不然连拿都拿不起来,还怎么使用?
这剑虽然不较其他剑使用起来灵活,但威力却大,哪怕是被它的剑锋轻轻扫过,也必成重伤。
周天赐本就爱好收集各种有年代的小玩意儿,所以一眼便认出了这剑。
只不过再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这剑主人,竟然是一个瘦高的男子,约摸二十多岁的样子,不由得让他害怕似的想要缩一缩脖子。
而这名男子,就是之前在巫河森林的岩石处,那位紫衣老人的“亲信”——莫邪。
他的手背上带着黑色的护套,鬓角处垂落下来的发丝还夹杂着几缕银发。
他的眼神如鹰一般尖锐,浅棕色的瞳孔中透露着桀骜不驯。
而周天赐总觉得这人有些令他面熟,仿佛像极了一个他所认识的护卫。
大概,只是巧合吧。
“你是什么人?”
因为周天赐选得是二楼的单独房间,所以十分空荡,整间屋子里除了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之外,就只有周天赐了。
所以就算是他大声的说话,也会被外面唱戏的声音所掩盖。
莫邪不语,只是取下了佩剑,放在了桌上,只听重重的一响,桌子上的茶具连带着周天赐这七上八下的心也跟着止不住的颤抖。
除了帝烨冥的手下和冥夜帝阁阁主的手下之外,周天赐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无视!
“小子,你到底是谁,找我来作甚,哑巴了不成!”
一声低吼,逼得惊慌不已的周天赐使足了力气。
然而回应他的,又是一声脆响。
再一低头,周天赐只看见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插了一把飞刀!
那刀子的刀刃已经尽数嵌进了桌子里,可见投掷这刀子的人,力气究竟有多么的大。
周天赐顿时:地剑的使用者,惹不起,惹不起!
周天赐蔫了,暗搓搓的等着莫邪开口说话。
终于,莫邪高张贵嘴。
“我家大人想让你帮他办件事情,所以特地派我来告知你,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二是我把你给杀了。”
莫邪的语气冷冷的,掀不起一丝波澜。
在他的心里,紫衣老人就像是他的亲人一样,将他抚养长大,所以他一辈子都要效忠于紫衣老人,来报这份养育之恩。
而不听从那紫衣老人命令的人,他会动手,除之而后快。
周天赐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压根儿就不需要犹豫,除了选第一条,难道他还能选出第三条来不成?
惜命如金的周天赐弱弱的选了第一条,让他干什么都行,就是别杀他就好。
“那还用说吗,我当然是选择第一条了,只是不知道你们家大人到底是谁,为何又找上了我,需要我做什么?”
如果是叫他去送死的事情,那他还不如直接就选第二条路算了!
莫邪看着周天赐这副谄媚的样子,心里不自觉的滑过一抹鄙夷,但他依然面无表情。
“让你办的事情很简单,至于我家大人的身份,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若这件事情办好了,龙岳国将再无左相一职。”
周天赐激动的眸光一颤,但老谋深算的他又觉得这极其有可能是皇上派人来考验他的,开口道:
“大侠说笑了,左相还是要有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放心,我不是龙岳帝那边的人,你就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权倾朝野,野心倒是不小。”
莫邪毫不留情的捅破了他的伪装,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发出的声音韵律十足。
“不敢,不敢啊。”
周天赐尴尬一笑,心里忍不住的在好奇,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莫邪唇角微勾,拿起一盏茶杯,在手中把玩着,神情十分漫不经心。
“把自己的妻子和亲生女儿关进地下室里自生自灭,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周天赐做不出来的?”
“咳,怎么说这也是在下的私事,就不好放在明面上说了吧?”
周天赐有一种错觉,他感觉他在莫邪面前就像是全身赤裸着一样,根本没法儿藏着掖着什么事情。
莫邪好像对周天赐的事情了如指掌,但周天赐却对眼前这个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男子,没有一点点印象。
“你家大人说的话是真的?”
周天赐试探性的问道,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真的是太具有诱惑力了。
丞相负责监察百官,是百官之首,若是没有左相的存在,那么身为右相的他就能把左右两相劝合二为一,才能彻底被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自然是真,我家大人向来说到做到,答应好别人的事情,还从未反悔过。”
莫邪这么一说,周天赐就更加好奇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还能左右龙岳国的律法?
“你要是不告知我,你家大人的身份,那么叫我如何相信他开出的条件?”
万一事情办成了以后,他找不到人了,岂不是吃大亏了?
莫邪眉梢一扬,吐出来的字眼儿冰冷至极:“不相信,那就去死。”
“唰——”
长剑出鞘,莫邪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剑柄,看起来丝毫不费力气的剑指周天赐。
然而只是感受到了有剑锋扫过,周天赐的脸上瞬间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止不住的从里面流出,看得人心里直慎得慌。
周天赐的眼珠奋力的向下瞟,当看到那一条血渍的时候,十分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别,大侠高抬贵手,我做,叫我说什么都行,我都答应!”
“早这么爽快不就好了。”
莫邪很满意周天赐的反应,收了地剑,又再次重重的将它扣在了桌子上,连地面也得被震到跟着抖上那么一抖了。
“记住,再敢有异议,下次划的就不是脸,而是你的脖子了,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周天赐立刻答到,这也就是他现在浑身不能动弹,否则他肯定会像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
其实他在心里都要跳脚破口大骂了,第一次遇见求人办事带这样式的,一言不合就把剑,x!
虽然心里很气,但是脸上还是要保持微笑!
见周天赐这下子也老实了,莫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个药瓶,白色的瓶身,瓶塞上面还裹着一层红布。
“这是什么东西?”
出于下意识的,周天赐脱口而出道,可莫邪却并不想直接告诉他。
“这是一瓶药水,一般村民们的水源都来自于水井,你只需要把药倒进井里就好了,具体这是什么药,倒完之后你就会知道的。”
说着,莫邪把药瓶放到了桌子上,推到了周天赐的面前。
周天赐望下瞥了一眼,顿时心生犹豫。
“这药万一出了人命,会不会查到我头上来?”
如果真的查到了他,以帝烨冥的手段,他的下场只怕比洛兼仁的还要惨。
“下药的时候手脚麻利点儿,再把瓶子处理好了,谁能想到是你做的?”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除非,你死。”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莫邪一把抽出了嵌在桌子里的飞刀,剑刃离周天赐的咽喉只有一寸之遥。
“别,有事好说,有事好说!”周天赐的心怦怦直跳,看着锋利无比的刀刃,一颗心都快要跳出了他的嗓子眼。
他离死亡,只有一寸之遥!
“那你,答应,还是死?”
莫邪眸光一凝,好似在他眼里,杀人和杀一只鸡没什么分别。
“答应,自然是答应的,别说是下药,大侠叫我上刀山下火海,让我去炸锅里洗澡都成!”
为了保命,周天赐乱说一通,忙陪笑着道。
“哼。”
莫邪轻哼一声,将刀柄一转,飞刀瞬间变换了一个方向,收了飞刀。
“今晚,不能延误,你的一举一动,大人都看在眼里。”
莫邪拿起地剑,起身走到周天赐的身旁,句句皆是威胁之意,待到他解开了周天赐的穴道之时,他已经在房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天赐的整个身体都瘫软在了软榻上,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妈耶,那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如果可以的话,周天赐这一辈子,哦不,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
“来人,快来人啊!”
周天赐呼喊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虚到不行。
他出门在外,自然是带着侍从的,只不过他们都在门外看守。
两个侍从闻声进来,低着头,双手抱拳道:“相爷有何吩咐?”
“我问你们,可曾看见过什么人经过?”
两个侍从想了一下,很快便回答道:“回相爷,不曾。”
不曾?!
不曾的话那么那个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周天赐的心底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无数个疑问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他索性摆了摆手,“行啊,你们都下去吧,记住,一定要好好把手。”
“是。”
那两名侍卫对于周天赐这一奇怪的举动,忍不住在心里纳了闷儿,只不过碍于主子和仆人的身份,他们自然是无权过问的。
主子说什么,他们就应什么便是。
那两侍卫很快便退了出去,还顺便带上了门。
整个房间里就又剩下了周天赐一个人,腾腾杀气也随着莫邪的消失而不见。
周天赐看着桌子上的药瓶,观察了好半天,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两指捏住了红布,连带着塞子一起给拽了下来。
借着从窗子外洒进来的阳光,周天赐能勉强分辨出这药瓶里装的,是透明的药液,且没有气味,若是混到水中,绝对很难让人看出来。
只是这药,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而茶楼外,洛兼仁的囚车早已走过。
帝烨冥作为检举揭发洛兼仁的人,到了刑场之上,也会作为执行者,下令对洛兼仁问斩。
道路两旁有不少女子都奋力挤上前去,只为了看帝烨冥,还在心里心存幻想,万一帝烨冥会相中她们其中的某一个呢!
可从始至终,帝烨冥骑在马上,都没有看任何一位女子,一眼。
安年的马跟在帝烨冥的马后,身为龙岳国第一护卫,在颜值上也能排在龙岳国前几名的安年,也自然少不了一些女子对他想入非非。
“你看,安统领真的是太俊俏了,我以后找夫君,邪王殿下的那样肯定是找不到了,找一个像安统领一样的也行啊!”
“难啊难,不是所有的侍卫,都叫安统领。”
“睡觉的时候,能梦一梦,也是极好的!”
叹息了一声,安年只觉得这些议论声就像是麻雀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他的脑子里居然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了秋霞的模样。
虽然那个白痴也很是会闹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只看秋霞一个人顺眼。
“小子,有没有看中的姑娘啊?”
帝烨冥浓黑的剑眉上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戏谑之感。
平常冷如冰山一样的人,开起玩笑来,那显得也是十分的一本正经。
安年撇了撇嘴,“王爷你少奚落属下了,属下只想要什么,王爷又不是不知道。”
他想要的,只有找出当初那个屠了他们安家全家女子,然后报仇。
所以他自七岁那年被帝烨冥收入王府中以后,就一直在朝着这个目标,不断努力,想要变成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强者。
帝烨冥自然是知道的,他的嘴角扯出了一道几乎让人看不出来的弧度,笑得有些无奈。
“这种事情,皆无定数,等你以后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之后,就会明白了。”
他曾经只想孤身一人直到生命结束,可是后来,他不还是屁颠屁颠的跑到他媳妇那里去了?
“驾!”
不由分说的,帝烨冥一挥长鞭,加快了速度,安年听了帝烨冥的话愣了一下之后,刚想要挥鞭。
只是在突然之间,他的眸光捕捉到了一道身影,侧颜,在他的视线之内一闪而过。
等等,那个人……
“安年,想什么呢,快点过来,别落下。”
帝烨冥回头,低沉的声音传入安年的耳畔,这才让他的视线从那人消失的地方回归到了正前方。
也许,是他看错了吧。
安年应了一声,不再游神,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在帝都转了整整一圈之后,洛兼仁收到的白菜帮子和臭鸡蛋也都快堆满了囚车。
到了刑场之后,他很快就被两个侍卫压上了邢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