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历:“……”
钱历愣了一下,立刻板着脸道:“什么让路,你们赶紧给本官散了,否则一律按罪论处!”
“哎呀大人,小人犯哪条罪了?”乞丐喊冤,“这京都可是新出了哪条规定,说这路上不能坐人了?还是说,别人可以坐,我们做乞丐的坐不了?大人,您这也太不公平了,您是人,我们乞丐也是人,我们在这里坐一坐,怎么就有罪了?”
他这一嚷嚷,四周的乞丐顿时跟着嚷起来,那声音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竟有发展成群情激愤的趋势。
何有为一看情形不对,上前对钱历低声道:“钱大人,情形看来有些不对。这些乞丐最为泼皮无赖,咱们还是谨慎些,别与他们起正面冲突。”
钱历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堂堂刑部尚书,对这些最低等的要饭的束手无策,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当这个尚书。
“大人,咱们快些进去吧。”钱历的随从眼前情况不对,那些乞丐已有闹事的样子,脸色都发白了。
钱历还在迟疑,何有为却手一挥,替他作了主,“让路吧。”
那乞丐嘿嘿一笑,“还是这位大人明事理。”
他一扬手,高手喊了一句,那些愤愤不平的乞丐顿时止住了呼声,纷纷让出道来。
何有为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能在这千百乞丐之中一呼百应,可见不是个简单的。
马车在让出的小道上勉强通过,乞丐们很快便将空出来的地方再次填满,洪七对何有为那一眼却全然不放在心上,望着那晃晃悠悠的车尾,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屁股坐回地上,他从怀里掏出截草根放嘴里嚼着,一派悠然自得。
不远处,拓跋柔抱着胳膊站在那里,视线落在洪七身上。
刚才那一幕被她看在眼里,以她的性格,自然对洪七的所为颇为欣赏,再看到那么多乞丐都对他马首是瞻,更是有了丝兴趣。
做乞丐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难得了。
但这些乞丐的作法明显不正常,抱着一探究竟的念头,她朝洪七走了过去。
她这么一出去,周围的视线便都朝她移了过来,她却毫不在意,只是走到最靠边的洪七面前,正想开口,却在看到他的脸时微微一怔。
洪七正闭着眼打盹,这时倏地睁眼,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拓跋柔。
拓跋柔反被他吓了一跳。
“姑娘,你看我做什么?”洪七摸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道,“有饭粒?还是我流口水了?”
拓跋柔却慢慢皱起了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叫什么名字?”
洪七防备地往后仰了仰,“姑娘,我可是正经人,你要是看上了我,就让媒婆送个生辰八字过来先合一合,看咱俩合不合适,可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如此随便……”
“你在胡说些什么!”拓跋柔眉头皱得越发紧,“我只是问你名字,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是看上我?”洪七斜着眼问。
“不是。”
“不是那你问什么。”洪七将掉了的草根捡起来放在嘴里,很不乐意搭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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